38、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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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瓶酒，蒋让还是没喝。
说到底他们几个还是学生，还没成年，彭海洋嚷嚷着要他喝酒，只是嘴上说说，没想过要真的为难他。
吃饭途中，温礼和周颜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时，温礼想起那个漂亮女人，问周颜：“台上唱歌的女人，你认识吗？”
周颜关掉水龙头，拿纸巾擦手：“她叫黎落，新来的驻唱歌手，跟于易安是大学同学。”
“哦哦。”温礼点头，听周颜冷淡的语气，直觉她不喜欢这个叫黎落的女人，便没再多问。
两人走出洗手间，外面的歌声已经停了，到了座位跟前，才发现沙发上多了个人。
是黎落。她坐在蒋让身旁，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半晌，轻轻抿了一口，那艳红的唇微微张合，带着一点勾人的媚。
女人半侧着身子，目光似在打量蒋让。
香味从那个方向飘了过来，甜腻腻的，像某种花香。
温礼脚步一顿，觉得那眼神太过直白热烈，心里莫名有点烦闷。
她忽然不想往里挤，直接在沙发最外侧坐下来，兀自端起果汁灌了几口。
余光中，蒋让关了手机起身，温礼的心脏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提起，下一秒重重地落回原地。
蒋让脚步没停，往洗手间去了。
“海洋，刚刚那个，是你朋友？”黎落突然问。
女人直勾勾的目光追随着那道高瘦身影，眼里明晃晃写着“我对他感兴趣”。
“学弟，星华高中的，读高二。”彭海洋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隐约觉得大事不妙，“黎姐，人比你小七八岁，不合适啊不合适。”
黎落轻轻哼了声，起身也往洗手间走。
前后不过十几秒，显然是冲着蒋让去的。
卧槽！这他妈什么情况？！
彭海洋下意识去看温礼，小姑娘脸色不佳，他额头冒汗，心里直打鼓，掩饰般喊了声：“不是说打牌吗？怎么一个个都跑了？赶紧的啊！”
那抹窈窕的身影越来越远，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温礼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吃着烤花菜，却味同嚼蜡。从刚刚开始，胸口就像是堵着什么，让她喘不过气来。
周颜有点担心，在桌子底下给于易安发消息。
【你老同学什么意思？看上蒋让了？】
于易安无奈一笑，回复：【不清楚。】
四周都是谈笑声，闹哄哄的，显得他们这一桌格外安静。彭海洋见不得这样冷场的画面，只好绞尽脑汁挑起话题：“学妹，你会打牌不？”
温礼回神，勉强打起一点精神：“会一点。”
“炸金花会不会？”
“不会。”
“21点？”
温礼继续摇头：“不会。”
彭海洋乐了：“那你会玩什么？”
“……斗地主。”
去年放寒假温礼用手机玩过一段时间，不过总是输，后来她就懒得玩了。
“我们人多，不玩这个。”彭海洋随口说，“没事儿，玩两把就会了，待会儿我教你。”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忽地笼罩下一片阴影。蒋让懒散地站在沙发旁，神情寡淡：“教什么？”
“教她打牌啊。”彭海洋说完反应过来，人小姑娘是蒋让带来的，哪用得着他来教？他尴尬地笑笑，“光喝酒多无聊，来不来啊？”
“来。”蒋让这次没拒绝。
他站在原地没动，高大的身躯遮了大片光，熟悉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过来，令温礼没法忽视他的存在。
温礼以为自己挡了他的路，自觉地收起腿往后靠了靠。
心里那股气如藤蔓一般，猛地往上窜。
蒋让皱眉“啧”了声：“往旁边坐点。”
温礼愕然抬头，有点意外：“……啊？”
“没听见？”他下巴扬了扬，耐心地重复，“坐过去，让个座位给我。”
“哦。”温礼脑子有点乱，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往旁边挪了点，蒋让在她原来的位置坐下来。
沙发轻陷，温热的体温清晰地传过来，那热度将她脸颊也烫红，刚刚那股烦闷的情绪顷刻烟消云散。
蒋让毕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温礼让的那点位置，对他来说，过于拥挤，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
彭海洋看到黎落走了过来，冲他们揶揄道：“我靠！能不能别秀恩爱？！这么大个沙发，你俩非要挤在一起？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啊！”说着，向黎落招手，“黎姐，快来啊，老子真是受够这些小情侣了！”
温礼羞赧地挪开一点，蒋让没解释，身体后仰着，一只手搭在温礼背后的沙发边缘上，看上去，像是将她圈在怀里。
这一系列动作落入黎落的眼中，她觉得好笑，又想起刚刚在洗手间门口男生说的话，突然觉得没意思。
“有客人点歌，我先过去了。”黎落妩媚一笑，似乎并没有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她走了以后，彭海洋让服务员拿了两副扑克牌过来，几个人开始打牌。
彭海洋提议玩“干瞪眼”，在座的只有温礼不会，他一边洗牌，一边给她讲规则：“每个人初始5张牌，一个地主，其他都是平民，地主多一张，先出牌，按照逆时针依次出牌，不出牌的就过，如果所有人都出不了牌，那出牌人就摸一张牌，3最小，2最大……”
“最先把牌出完的人获胜。”彭海洋将洗好的牌放在桌上，问温礼，“听懂了没？”
规则其实不难，不过他说的有点快，温礼缓了几秒，在脑海里默默过了一遍，似懂非懂地点头。
彭海洋没耐心讲，直接将难题丢给蒋让：“阿让，你先教她玩两把。”
“嗯。”蒋让漫不经心应了声。
开始发牌。
第一局，于易安是地主，他的牌很顺，上来就出345，周颜跟彭海洋都要不起，温礼低头看手中的牌，一张4，一张5，一对K，一个小王，她摇摇头：“过。”
于易安扬眉轻笑，正要拿牌，旁边，蒋让忽然出声：“等会儿。”
他手一顿，收回去：“不早说。”
温礼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蒋让。
“小王可以代替任何牌。”蒋让提醒。
温礼再次看向手中的牌，反应过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好意思，忘了。”
蒋让替她说：“有没人出？”
其他人摇摇头。
“摸牌，然后再出牌。”
“嗯。”
一轮结束，周颜赢了。
“喝吧。”她笑起来。
彭海洋灌了一大口酒，不满地说：“易安哥，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让着你媳妇儿？就逮着我灌酒，喝醉了谁来看店？”
于易安暗讽：“技不如人就不要找借口。”
周颜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于易安的衣服，他顺手将她的手握住，旁若无人地拉到唇边亲了一口。
彭海洋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不爽地将牌往桌上一扔：“你们洗！”
然后起身去洗手间。
光线暗了几分，气氛顿时变得旖旎。
温礼没往他们那边看，有点尴尬地转过头。
于此同时，蒋让也转过头。
两人对视一秒，又飞快地各自别开眼。
楼下又响起了歌声，黎落轻柔的嗓音飘了过来，不知道谁点了一首火遍大街小巷的歌，很多人在跟唱，声音响亮。
空气里那点暧昧很快被喧闹声取代。
蒋让低头轻咳一声，往前坐了点，捞起桌上散落的牌，开始洗牌。
一行人玩到将近九点。
温礼从洗手间出来，接到宫文秀的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回去。
外面声音很吵，她不得已往回走了几步，含糊地说了句“马上回”，挂断电话时，还能听见宫文秀在那边喋喋不休，言辞激烈，骂她不学好，不懂事云云。
温礼深吸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好心情被这一通电话一扫而尽。
回到座位，发现他们几个开了一局，玩的正尽兴。她闷声坐下，蒋让出了张牌，侧头看见她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我想回去了。”温礼小声说。
彭海洋虽然没听见，但一看她那表情就猜到了，试着挽留：“这就要走了？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不多玩会儿？”
“不了。”蒋让干脆地拒绝，往桌面丢了个炸/弹，快速结束这一局。
彭海洋把牌一丢，喝了口酒，啧啧摇头：“你小子就是被媳妇儿管得太紧。唉，回去吧，再次再约。”
“我不是他……”温礼忍不住开口解释，但那三个字太难以启齿，她顿了几秒，才说，“学长，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蒋让正在穿外套，听闻这话表情未变，只是动作微不可查慢了下来。
彭海洋“啊”了声，面露诧异：“你俩从初中开始就腻歪在一块，还没在一起呐？”
“那是因为我们是邻居，所以经常在一起。”
“这样……那是我误会了，别介意啊，学妹。”
温礼摇摇头，拿上书包，跟周颜说了声，转身离开。
她一走，彭海洋噗嗤一声，笑倒在沙发上：“阿让，你也有今天啊！”
蒋让神色淡漠，懒得理会他，挎上书包，走了。
一出门，温礼就停下脚步，质问身后跟上来的蒋让：“你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蒋让明知故问：“解释什么？”
“就是，”温礼停顿了下，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大家好像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误会我是你女朋友。”
空气都安静了。
蒋让目光沉沉，温礼忽然不敢直视那道目光，猛地偏过头。
“欲盖弥彰。”蒋让敛起所有情绪，一本正经地说，“彭哥那人特别八卦，你解释那么多，他只会觉得是你心虚。”
温礼不敢苟同：“哪来的歪理？”
蒋让又说：“解释就是掩饰，没听过这话？”
这倒是……听过。
被他这么一说，温礼忽然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解释到底对不对。
蒋让也不知道自己随口胡诌的话有没有把这事糊弄过去，拍了拍她的头，说：“走了，我去拦车。”
刚到小区门口，宫文秀的电话又过来了，温礼接起来，那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死丫头，再不回来你今晚就别回来了！”
那口气，活脱脱把自己当她亲妈了。
温礼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意外，以前宫文秀很少管她的，巴不得她不在家里碍眼呢。
“回来了。”她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
挂断电话，发现蒋让正在看她。
放假了，小区里比平时热闹许多，远处传来小孩的欢笑声，昏暗的路灯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彼此交错。
“怎么了？”温礼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蒋让饶有兴趣地说：“难得见你这么乖顺。”
“什么呀，我平时不乖吗？”温礼下意识反问。
蒋让装模作样思考了会儿：“凑合。”又补充，“偶尔会炸毛。”
跟小猫一样。
温礼“切”了声，不与他争辩。
回到家，宫文秀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见温礼进来，她将手中的瓜子壳一股脑扔进垃圾桶，质问道：“你是不是又跟隔壁那小子出去了？”
温礼换了拖鞋，如实地点头。
“去哪了？”
“……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酒吧”两字到底没能说出口,温礼忽然没了底气，觉得自己停顿那一下，已经暴露了她的心虚。
宫文秀盯了她几秒，似乎没耐心跟她纠缠，打了个哈欠就回卧室了。
温礼悄悄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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