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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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柯玲玲趴在床上翘着腿，托着下巴忽然问。
“……哈？”书桌前狂抄作业的苏晓月头也没抬，“你那道全等三角形证出来了吗？”
“……我在写英语练习册啊我谢谢你。”柯玲玲翻了个大白眼。
“英语练习册？你选择题第六题答案是什么？还有完形填空最后三个格子！”
“没写到完形填空呢，选择题第六题选B。”
“啊？为什么啊？”
“因为这里的need是不及物动词啊这不废话吗！”柯玲玲炸了，“我说你能不能有点正事，我跟你说话呢！”
“写作业还不叫正事？” 苏晓月哼了一声，“我说你啊，自从访谈回来就不太对劲啊。”
“我男神，和我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柯玲玲翻了个身，“我现在在迷茫中呢。”
苏晓月放下笔回头：“你是不会让我安心写作业了对吧。说吧。”
“诶？说什么？”柯玲玲一怔。
“说说……”苏晓月忽然笑起来，“你想让我说什么，怎么样？”
“啥？”柯玲玲眨眨眼，坐起来。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晓月眯了眯眼睛，“这句话，我初一的时候问过你啊。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啊……”柯玲玲噗呲一声笑了，“是我当局者迷啦。”
“哟，还当局者迷，搞那么高深。”苏晓月靠在椅子背上，“我们询问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其实无非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你的原话。”
“我想成为……哪种人吗？”柯玲玲膝行到床边放下腿，和苏晓月面对面，“目的性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怎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抬头想了想，“认真，努力，漂亮？有魅力？学霸？”
“学霸你已经是了，全国青少年花滑锦标赛第五名，你敢说自己没魅力？”苏晓月伸了个懒腰，“漂亮这个事情见仁见智的……”
“我打你啊！”柯玲玲翻了个大白眼。
“认真和努力……别的我不敢说，花滑上面你绝对足够认真和努力了。”苏晓月笑嘻嘻的，“两年，全国前五……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天才的，对吧？”
“我觉得还是有的，比如杨悦。”柯玲玲摇头，“我再怎么练习，再怎么拼命，哪怕和她一样自幼就以花滑运动员为目标，我对音乐的感觉、对舞蹈艺术的理解也比不上她。不，在这一点上我甚至比不上你。”
“对，但你所有的对手，都没办法在自由滑后半放四个四周跳。”苏晓月指出。
“所以我的属性里面还要加上‘怪力女’吗？”柯玲玲吃吃地笑起来。
“你身高体重再长下去你也跳不起来了我告诉你！”苏晓月炸，“得意什么啊！”
“没事的，力量这个东西，训练就好了。”柯玲玲无所谓地耸肩，“说回性格，目的性明确这一点，你觉得……？”
“这一点的话……”苏晓月想了想，“你不如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吗？”柯玲玲眨眨眼，“世界冠军。说起来，你说我骄傲也好自不量力也好，技术得分再练几年我有把握拿满分啊，但是表演分实在是……”她倒在床上，“啊啊啊好难。”
“除此之外呢？”苏晓月拽她，“你起来好好说话，你想拿世界冠军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你今天访谈回来整个人都不对了，肯定有别的吧？你刚才说你男神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是啊。”柯玲玲并没有起身，而是把脸捂在被子里，“说起来你不是也很迷他，我回来都没看到你问。”
“你都不主动说，看出你心情不好我还去讨那个没趣，我有那么无聊吗。”苏晓月起身蹲在床边，“现在是你主动挑起话题好不好，那就说呗。”
“我以为，他是个老流氓你知道吗。”柯玲玲坐起来，认真道，“他花边新闻太多了，再加上顾老师的经历、还有谈起他的态度……”
“……你原来以为他是个老流氓还管他叫男神？！”苏晓月惊呆了。
“……他是我男神是因为‘上虞家书’和他手底下那一大堆世界冠军，还有他长得帅，和他是不是老流氓有什么关系！”柯玲玲打了她一下，“你别捣乱！”
“那他不是个老流氓？”
“他是，而且是个底线非常奇怪的老流氓。”柯玲玲摇头，“但是……我觉得，他喜欢顾老师。”
“……你说啥？！”苏晓月惊呆了，“他喜欢教练？！”
柯玲玲点头：“说实话我觉得教练也喜欢他。他们之间的气场太奇怪了。Aaron不停地在试探顾老师的底线，顾老师……也有些过分针对他了。”
“这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别参合比较好？”
“问题是，Aaron他好像看透我了。”柯玲玲咬住了下唇，“让我觉得非常不安。”
“哈？看透？看透你什么？”苏晓月一脸懵逼，“你有什么好看透的？”
“我努力营造的氛围是，我是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喜欢Aaron的原因是，他是个想做什么就会去做，而且能做到的人，然后我认为这个‘只要想就做得到’，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能力。”柯玲玲认真道，“毕竟这也和我‘目的性明确’的价值观相吻合。”
“没毛病啊，除了天真纯洁的小姑娘这一点我不知道该咋评价，别的都是事实吧？”苏晓月眨眨眼。
“就是那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他看穿了。”柯玲玲扬起下巴，“所以试探顾老师的时候，他利用我。”
“利用你？怎么利用？”苏晓月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故意叫了和我一样的饮料还有点心，然后在桌子底下用鞋尖蹭我的腿，还有……”她起身走到床的另外一边拎过书包，从里面掏出签名板，“他给我签的名让我回家再看，上面……有他的微信号。”
“……”苏晓月无语了片刻，“这是什么意思？”
“教练很护着我。”柯玲玲放下签名板，伸了个懒腰，“如果我不在，教练大概从头到尾不想搭理男神吧。然后男神……我觉得如果他没有看透我的喜欢是那种……很冷静的感觉的话，他不会这么干的。”
“……很冷静的感觉什么鬼……”苏晓月只觉得槽多无口，“你昨天在麻辣烫店里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拜托，再怎么冷静的喜欢，第一次见偶像也会激动啊。”柯玲玲撇撇嘴，“但是也就这样了，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小心脏扑通扑通的感觉，虽然我装作有的样子，但他绝对看透了。”
“所以……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苏晓月叹了口气。
“我想睡他。”柯玲玲冷静道。
……
“哈？！！！！”苏晓月觉得自己没听明白。
“我想睡他，就，性行为。”柯玲玲眨了眨眼睛，“非常单纯，至少目前，我觉得没有爱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苏晓月炸了，直接站了起来，“天啊阿姨在不在家，我找她说去！柯玲玲你疯了！”
“她不在家，”柯玲玲拽住她，“我没疯，事实上我非常冷静。”
她直直地看着苏晓月。
深栗色的眼睛，清澈而执着。
“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柯玲玲说，“目的性明确，对吧？”
“不，你等等，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个？”苏晓月思想斗争了半天之后问。
“你猜他睡过多少小姑娘？”柯玲玲的眼睛眯起来，“数不胜数吧？但是现在算什么？装情圣？只有教练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朱砂痣还是怎么着啊？”
“你确定不是你想多了？”苏晓月指出，“毕竟你并不了解这个男的，对吧？”
“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柯玲玲摸摸下巴，“晓月你什么时候生日？”
“……啊？”苏晓月眨眨眼，没弄明白她为啥忽然转移话题，“四月十六号，怎么了？”
“那你比我小，我是一月底的生日。”柯玲玲说，“一月二十九号。下个赛季结束的时候，我就十六岁了。”
“额……所以？”苏晓月一脸懵逼，“这个赛季才刚刚开始啊，离下个赛季结束还有整整两年哦？”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柯玲玲摇头，“十四岁以下犯法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然而我已经十四岁了……十六岁以下酌情考虑但是估计得进少管所，十六岁到十八岁基本和成年人同等量刑。”
“……你在说啥？”
“我觉得作为教练护着的孩子，男神会主动和我上床的可能性很低。”柯玲玲冷静的分析道，“你觉得想睡他，我还有除了下药以外的办法吗？”
“……你说……啥？”
“那么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他报警。”柯玲玲没理她，“所以以防万一，我要睡他最好赶在十六岁生日以前。在这之前，我需要和他建立一定程度的关系，要有足够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药的亲密度才行。”
“柯玲玲……”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想想，对于他那样的成年男性来说，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够让他不设防？”
“柯玲玲！！！”苏晓月叫起来，“你疯了！想你妹啊想！你给我听好！你才十四岁！你不应该，也不想和任何人上床！”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柯玲玲的表情沉静，“苏晓月，我觉得无聊你知道吗？周围的人也好，事也好，这个世界也好。所以我喜欢挑战，我想找到有趣的事情——而Aaron和顾老师之间，就很有趣，就如同——”她想了想，笑起来，“就如同花滑一样，有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