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若习

14、国庆长假的意外

　　国庆长假，我没有任何安排，准备乖乖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想想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工作，感觉也挺累的，虽然辅导员并不如那种朝九晚五再加班的白领那般高强度大压力，但是其中的琐碎与麻烦却只有当事者能够体会，这种繁琐无法言说，若向燕子描述，她会嫌你罗嗦；若向父母吐露，他们会尊尊教导我说，这就是工作，我还年轻，要学会适应之类的云云；若与同事们交流，碰上厚道点的老师会传授经验指点一二，碰上缺德点的老师就指不定会在你背后说你抱怨、工作态度有问题什么的。或许，一切本来就是如此，有些压力与烦恼只有自己去学会该怎么承受，该如何排解，倾诉与分享只是一种缓解的途径，而并非最终的解决之道，而能够为自己担负生活的重任其实是人在走向成熟的过程中凸显的独立与勇气。而面对自己目前还不太明朗的感情问题，同样如是。虽然目前薄荷并无太大举动，修也显得不露声色，但我很清楚自己是执拗之人，旁人的劝解与安慰只有微风拂面的作用，我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与态度来面对他们，一个是我的学生，一个是我的前男友，哈哈，一切仅此而已！原来很多事情并不复杂，只是摇摆不定的念头造成了犹疑，惊惶失措的反应迷失了方向而已。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陌生的号码，我像往常一样接听。
　　“喂？是林若习吗？”一个耳熟的女声，但我一下子难以辨认。
　　“嗯，我是。请问哪位？”
　　“哎呀，小习啊，我是邱虹捷呀！听不出了啊！我换了新号码。”
　　我问到：“哦，是你啊，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啊？你在哪里工作啊？”邱虹捷是隔壁3班的班委，以前我们来往不多，只是我作为团总支书，经常会传达一些工作罢了。
　　“我啊，还好呀！我考上了公务员呀！”她很是兴奋，“对了，小习，3号那天有空吗？我们班里同学聚会，大家都想见见你呢！”
　　“嗯，好呀！你们有哪些人来啊？时间地点呢？”我和他们班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而且我也蛮想和他们碰碰头。
　　“主要是女生啦，男生的话，就是我们的那几个班委，你都很熟的，一共十来个人吧。”她顿了顿，继续道，“3号中午11点半，我们在南京路上的必胜客订了位置，记得到时候要穿得漂亮点啊！”
　　“哪个必胜客啊？南京路上不是有好几个吗？”我横生疑问。
　　“哦，对的，是新世界那里的那个。”邱虹捷傻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啊，我是路盲，我忘了还有其他的几家。”
　　“呵呵，没关系，那到时候见咯！”

　　3号那天，我提前赴约——路况居然比我想象的要好，害得我提前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虽然时间充裕，但由于天气闷热，我也没什么心思逛商城，就想早早踏入必胜客吹吹空调。可是，在前台小姐那里查了半天都没找到邱虹捷他们订的位置，我刚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习！”
　　我回过头，竟然是修。我没有回应，转身踏出餐厅。上次大头的派对立马浮现在我脑海，难道这次又是这样？我不禁有些气愤，停下来，对着修高声喊了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耍了我三年还不够吗？上次是大头，这次是邱虹捷，下次是谁呢？你累不累啊？我可没空陪你玩！”虽然餐厅在地下，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少，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我们，我想我当时一定像极了骂街的泼妇。
　　“小习，我们有话好好说吧。从分手到现在，你跟我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你能不能听我解释？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修很诚恳，在他脸上，我几乎看不到一个男人的尊严。的确，当时，我只说了分手，斩钉截铁也轻描淡写，我没有听他的解释，也没有再对他多说什么，说完就走了，这是我认为最好的方式，不追究，也不纵容，因为当我意识到自己只是修的一个棋子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我执意要走，修却用身体挡住我的去路。他伸出手抓住我，很有力量、也很有分寸地拽着我重新进入必胜客，没有弄痛我，只是我的心又一次痛了起来。
　　我很不平静地坐了下来，修开口了：“小习，这次是碰巧在这里遇到你，真的，我本来是想去那里的屈臣式买东西的。”
　　“你想说什么？”我很不耐烦，“我还有事，我要走了。”我的语气很生硬，其实从分手那一刻起，我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修，我想我应该憎恨与仇视吧，所以我不可能以平和的方式来面对他。
　　“小习，我一直以来都是爱你的，这点你明白吗？”修试着找到切入点，他的双眼一如往昔般深邃而令人沉醉，只是眼角隐约有几缕细纹，更添了几分男人味。
　　“我很明白，但是你爱的方式太特别，我不能接受。”我不想给他有机会开口，“你爱我，所以千方百计追我，你爱我，所以跟我进了文艺部，你爱我，所以当了文艺部副部长，你爱我，所以让我推荐你当了学生会副主席，你爱我，所以抢走了我的工作机会！修，自始至终你都在强调你的爱，你的爱在哪里呢？那只是你一步一步达成目标的借口罢了，而我，只是你的工具，只是这个借口的依附品罢了！”
　　我一口气慷慨激昂地说了那么多，内心的怨气似乎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了。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这些，向燕子说的时候，也是因为受伤害太深而有气无力地表达的。不过那时候的燕子倒并不惊讶，因为她不只一次提醒我修的城府，只是我太沉浸于修所营造的完美氛围里了。
　　“不要那样说，小习，你能不能换一个角度看问题？”修准备调整我的思路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是一个希望鱼与熊掌兼得的人。”
　　“我想应该是一个物欲横流主义者吧！”我讽刺道。
　　“不，不是这样的。”修辩解道，他用手轻抚额头的刘海，动作依然那么绅士，就是这种温文尔雅的举手投足所造成的种种假象曾令我深深痴迷，“我以为我可以处理好爱情和欲望之间的关系的，可是我失败了。现在的我，深深体会到，在我的内心深处，只有爱情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对你的爱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请你相信！”
　　“不是你失败了，而是被我发现了。原本我可以是你最好的伪装，只要我没有发现，你的一切还是如你想象得那样完美。”我并不客气，我不能让他的花言巧语动摇了立场与判断，“不过，现在，你依然没有失败，因为你已经步步为营地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只是很可惜，我不能再奉陪！”我不想承认或否认他对我的爱是否长久是否属实，因为那样的分析与决断会令我崩溃，三年的相处，我真的是全心全意，我无法接受自己的付出只是建筑在一个虚妄的圈套上。所以，每次想到和修的种种，我宁愿相信他对我的爱，而只会承认自己是被他利用了，我知道这很自欺欺人，但我真的不够坚强。
　　“那要我怎样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修有些急了，这不应该是他的风格，因为印象里，他永远稳操胜券，一切僵局到了他那里似乎永远都有回转的余地。
　　“你不用操心了，你想鱼与熊掌兼得，但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们再也不可能了！”我感觉自己在这样的谈判里略占上风，“去找尤茜吧，她更适合你！祝福你们！”我的言下之意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混一边去吧，爱咋样咋样，别来烦我！
　　“我不爱她！”修很痛苦地低吟，他的眉头纠结在一起，燕子说，这样的眉型是苦命的象征。
　　我不再理会，当初他可以当着尤茜的面承认不爱我，现在他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风采依旧地走出必胜客。

　　“小习啊？你在哪里啊？”邱虹捷打来电话，“我们都到了呀！”
　　“我在新世界啊！你们呢？”我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啊呀！不好意思啊，我们在大光明这里的必胜客，我大概没讲清楚，我忘记新世界里面也有一家了，对不起啊！谁让这两家那么近呢？呵呵”邱虹捷傻里吧唧地解释着，“那要不你打车过来吧，我报销！”
　　我听到电话那头邱虹捷被骂的言语，一定是他们那个麻辣班长，哈哈，是该骂骂！
　　“哦，好啊！那你们再等我一会啊，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