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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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欠……”
第N+1次哈欠之后，婉灵伸手擦擦眼角溢出的泪花，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晚风拂过面庞，勉强牵出一丝清醒。
“你还真是精神可嘉啊。”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随后气流略过，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便是不看也知道是谁。
“别介，咱这不是时间紧任务重。”
虽说周淮答应了两人的条件，可此案经县令之手，已然算是解决，不日便会封档，想要借此扳倒县令，就必须在此之前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据翻案。
何况，牢狱之中还有个徐逢春等着她去救，哪怕得了周淮的保证，且已传信于他，但到底还是不安心。
“好啦，就先辛苦几天吧，回头请你吃好吃的~所以……”
婉灵摊手，站起身跺了跺脚，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运动，成功驱赶些许困意，回身抛了一个火热甜美的wink，暧昧十足。
“来吧宝贝儿！我们来谈谈收获。”
墨鸦的办事能力和观察能力果然超凡，虽未曾接触过刑侦案件，竟也能将她想知道的回答个大概。
结合停尸间所见所闻，头脑风暴即始，心中案件大纲已成，只待证实。
“看来，这钱府秘密很多啊。”
“我最喜欢秘密了。”
“你可定要与我同享。”
婉灵挑挑眉，唇角微微上挑，勾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弯弧，个中笑意却未达眼底。
墨鸦听言，耸耸肩，眉眼弯弯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欠打，摊了摊手，神色似有无奈，一副舍命陪君子的德行。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撇撇嘴，毫不犹豫地怼了一句，婉灵抬眼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送了对方一个脑瓜崩，而后立即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严肃表情。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贫，不好，真不好。”
“不贫怎么引起你注意？”
“滚滚滚滚滚！”
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婉灵伸手推他，语气眉眼间尽是嫌弃。
“辰时出发，错过了不管。”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墨鸦上身微倾，俊美的面庞靠近，长发自肩胛滑落，本就华丽的声线在刻意的低沉之下更显醉人，平添一分温柔又暧昧的深意。
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仿佛附了魔力，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像是星辰大海，又似诗与远方，皆藏着扣人心弦的深邃。
婉灵杏眸微睁，愣了愣，才如梦初醒，猛地抬手，作势要打。
“哎呦我这暴脾气！”
墨鸦双臂环胸，丝毫不慌，悠然地勾起一个痞痞的笑，仗着自己身法灵活，闪身躲过，看也不看婉灵杀人般地眼神，迅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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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婉灵第三次站在这座宅邸的门口了。
相同的墙闱，相同的牌匾，只是随风浅荡的新添白绫，使不寻常的气息自紧闭的大门中悄然溢出。
婉灵与墨鸦对视一眼，双双闪身飞入。
因着案发前两人便已然随徐逢春到过钱府，故而对钱府的地形布局早有一定的了解，此次又是目的明确，自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两人一路轻车驾熟地来到钱家千金钱沅的闺房，婉灵站在屋中四下打量，总觉得这里似乎和上次有什么不同。
“你就这么确定，这儿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墨鸦环臂抱胸，挑挑眉，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怀疑。
婉灵眸光微移，边颇有耐心地回答，边自顾自地调查起来。
“既是心知肚明，又能买通官府，换作是你，想必，也不会去费力清理的。”
钱府乃是商贾世家，家底丰厚，钱家老爷钱如海常年在外经商，府中大小事务皆由其内人打理，其妻性格温柔贤惠，不仅将府内上下收拾得井井有条，甚至对外都立起了相当不错的形象和口碑，然而几年前，钱家夫人却因身患重病，不治身亡了。
后来，钱如海思及家中无人照料，便续了弦，娶了如今的钱李氏，这原本倒也是好事一桩，只是这钱李氏的性格过于泼辣强势，虽然也擅持家，但与钱家亡妻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钱府内外渐渐开始大不如前。
而钱沅，正是钱如海与其亡妻之女，此女自幼娇生惯养，平日里更是骄纵蛮横，乃是众人眼中的混世魔王，钱家夫人病逝以后，因着无人管教，越发无法无天起来，钱李氏过门之后，两人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是谁也看不过谁。
如今钱沅身殒，钱李氏虽为其搭起灵堂，寄托哀思，却也在暗中收买县令，拒绝尸检。
也不知，这场偌大的闹剧中，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呢。
婉灵所料不差，两人一番搜寻，果然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你那边也完事儿了？”
将目光转向款步而来的墨鸦，婉灵眼中笑意盈盈，歪歪脑袋，神色略有得意。
“已经很明了了。”
“看来，是时候去叨扰一下我们的帮手了。”
“毕竟，传唤这事儿，得靠他。”
夕阳西斜，金色余晖铺满大地，街道两侧的商铺摊贩迎来了一天中最后的一次交易高峰，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婉灵和墨鸦在人群中飞速穿梭，如疾风过境，不留半点痕迹，只于人海之中带起一股激烈的气流。
一路飞奔抵达目的地，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默契且熟练地越过墙闱，避过巡兵，直奔后院厢房。
县丞的书房依旧狭小拥挤，桌上微弱的烛火正随风跳跃，印出一片影影绰绰。
“以上，大人可还有何疑虑？”
简单迅速地汇报过所得线索和推测之后，婉灵看向周淮，后者正蹙着眉，已是陷入沉思。
“你是说，钱李氏就是凶手？”
“不，这只是推测，是与不是，自然，是需要验证的。”
“可她若如此，一切努力，岂非付诸东流？”
婉灵闻言，眉眼一弯，浅浅露出一抹笑，眸中神采流转，煞是好看。
她竖起右手食指，左右摇摆，啧啧道。
“不不不，这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死.者胃中含毒，说明乃是中.毒而亡，根据死者生前种种表现可以推测，此毒该是毒.性.猛.烈，且无色无味，服用过后有一定潜伏期。
另外，由验.尸所表现出的线索显示，此毒毒发之时，症状更贴近于猝.死，如果不认真检验，或是粗心未留意，则很容易就会被判别为意外死.亡。
若是为掩人耳目，那么钱李氏贿赂县令拒绝尸.检这一行为，也就说得通了。
但，如果一切真的如她所料，那这钱李氏的心机，就太可怕了。
许是为自己推理出的真相所撼，婉灵眉心微蹙，抬眼看向周淮，却发现后者亦是一脸凝重，想必，是与自己所想相似。
良久，婉灵见他微微颔首，听他肃声而言：
“好，明日传唤钱李氏。”
话音且落，婉灵眉眼一弯，笑出几分如释重负。
该是，收尾之时了。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
亭兵冲进来报信的时候，正是夜幕降临，熙攘了一整天的小镇才刚卸下疲惫，就被钱府上空滚滚的浓烟惊得一阵慌忙。
报信者话音未落，匆忙之中匿于房梁之上的婉灵和墨鸦便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对着下方的周淮做了个手势，便架起轻功迅速朝着钱府奔去。
尚未到达目的地，便远远瞧见钱府已是一片赤红，凶烈的火光将天空映得恍若白昼，四周人声嘈杂凌乱，四下逃命惊慌失措者有之，吃瓜看热闹者有之，手持锅碗瓢盆灭火者亦有之。
两人见状，皆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待周淮率大批人马抵达之时，火势已被基本控制，火光明明灭灭，却已不似之前那般嚣张，只余滚滚浓烟直冲云霄，空气中满是蛋白质被灼烧后的焦糊味，稍微多吸哪怕一点，都会被呛得涕泗横流。
一行人站在已经被熏得焦黑的钱府庭院中，心中不祥的预感倏地愈发强烈。
婉灵吸吸鼻子，竟隐约从难闻得令人作呕的空气中辨认出一丝血腥味。
瞳孔瞬间紧缩，她猛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墨鸦，却见对方眼中亦是一片深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四下搜寻的亭兵们很快便又再度聚集，但是很可惜，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钱府上下三百七十一口人，如今却已尽数成为尸体。
当然，也包括钱李氏。
三人互换眼神，皆看出了彼此的疑惑与震惊。
不过这片刻的愣神并没有持续太久，周淮很快就反应过来，暂时压下心绪，按例，命手下将府中所有遇害人集中起来。
眼看着一具又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被搬到眼前，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婉灵也不由生出几分不适。
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终是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泛起的生理厌恶，鼓足了勇气正欲提步上前，却忽感肩上传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道。
转过头，见一只熟悉的手搭在自己肩头，目光顺之而上，正巧对上墨鸦的双眸，不知是婉灵的错觉，亦或是其他，竟在那向来平静的紫罗兰色眼瞳中看到了几分隐隐的担忧。
眨眨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其中涌起一股更深的情绪，虽复杂得无法言说，却能心领神会地感受到隐藏其中的，坚定无比的鼓励与温柔。
婉灵瞧着，原本紧张到无章的心跳居然渐渐平静了下来，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微微颔了颔首，转身。
今夜风起西南，风向并不利于火势助长，何况百姓救火及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可即使如此，竟也依然难免悲剧吗？
婉灵想着，俯下身查看，不消片刻，果然发现了不少疑点，再将所有线索串联，心中已有计较。
浅浅扬了扬唇，掩了眼中了然，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墨鸦和周淮，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
见婉灵这般反应，几人无奈，只得又在现场停留了很长的时间，可惜能力有限，实在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只能先命人保护好现场，暂时收队，改日再议。
次日深夜。
钱府依旧是那副被烈火侵蚀后的狼狈模样，散发着难以接受的气味，大门处负责看守的小兵正趁四下无人，抱着自己的武器倚在墙根偷偷打盹，并没有注意到有道黑影悄然跃进了这座上头严令禁止出入的灾后住宅。
那黑影入了庭院后没有半点停留，径直朝着某个方向飞去，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身侧便忽地袭来一阵劲风，紧接着一道身影自眼前闪过，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快得只够在视网膜上留下一抹模糊的残影。
黑影见状，赶忙提气朝着对方袭去，但奈何那人轻功了得，几次反击竟未伤他分毫，如此几次，却也渐渐失了耐性。
定了定神，勉强压下心底怒意，加快手下速度，一心想着速战速决，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出招已是略显凌乱，破绽亦是越来越多。
正在此时，他猛地察觉到背后一股杀气正急速逼近，几乎是同时，一道凌冽剑气直冲他的后脑而来，他心中一紧，也顾不得许多，抽出武器反身格挡，岂料对方察觉到他的防御，居然果断调转了剑尖，直接改变了攻击方向。
这变化发生的太突然，他来不及思索其他，只得匆忙闪躲，但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似是尝到了甜头，对方的攻击愈发猛烈，频繁得几乎让他招架不住，不过三招，他竟已有些力不从心，此时，对方已是瞅准了他所暴露出的一个破绽，长剑一挥，直直指向他的咽喉，他这才看清，这几乎吊打他的敌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而且还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婉灵看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后者的黑色面巾已然在方才的打斗中掉落，藏于其下的，乃是意料之中的面孔。
面容刚毅，剑眉星目，一身利落的短褐，一看便是习武之人，正是那日拦住墨鸦的护院。
她眉眼弯弯，蓦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只是眸中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我们等你很久了。”
“魏铮。”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五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