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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变成波斯猫的展护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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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糟糕的决定,就是在他受伤的时候把那只聒噪的白耗子赶回了陷空岛。
否则,他堂堂江湖上的南侠客怎么会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地跑到了金华白家大当家白锦堂的商船上,还变成了一只西域来的猫崽子?
这九成九的就是那个小心眼儿的白老五使了什么妖法诅咒他啊!
都怪他成天“猫儿猫儿”地挂在嘴边瞎叫,这下好了,也不知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妖,居然真的信了这鬼话,硬生生把他堂堂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变成了这副样子。
展昭有些郁闷,他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谁让他从头到尾一直都纵容那蠢耗子随口瞎叫的?这可怨不着别人。
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等他长到六七个月大可以那啥啥啥了的时候就能变回去了。
说起来也巧,就在他莫名其妙变成猫崽子的第二天夜里,白锦堂的商船上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不速之客是个头发胡子都白花花一片的老道士,看上去仙风道骨高深莫测,不仅知道他是因为被人下了诅咒和妖法而变成这样,还告诉他,要破除这见鬼的诅咒和妖法只有一个法子。
“等你到了情动之期,与自己的真爱之人行那周公之礼便好了。”老道士如是说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变成了猫崽子的展大人正吃力地扒着猫窝边儿上的痰盂猛吐,就算变成猫也拯救不了展南侠那逢船必晕的体质。一听这话,吐得四肢发软的展小猫顿时瞪圆了一双碧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喵了声。
偏偏老道士又冷冷淡淡地看他一眼,补充重点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展小猫差点一口气没接上,“咕咚”一下栽到地上厥过去。
且不说“行周公之礼”在某人的脑袋里已经自动自发地与“苟且之事”画了个等号,单说这“真爱之人”就足够让展大人吓出一身冷汗了。
因为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只被他赶回了陷空岛,如今还用妖法把他变成了猫崽子的白老鼠。
白玉堂。
展昭仔仔细细地把这三个字在心里想了一遍,然后又将那老道士的话斟酌了两遍,突然觉得如果对象是那只白老鼠的话好像也不错?
展小猫猛地抖了一下,连忙摇摇头把白老五的样子从脑海里赶出去。
算了,反正他离那什么情动之期的还有挺长时间,现在想也没什么用。俗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不过,尽管他在心里第一万零一次的这样安慰自己,也依旧改变不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只波斯猫的事实。
还是只一看就没断奶的小奶猫。
展昭扭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毛绒绒的小身体,又眯起碧湖色的猫儿眼看了眼头顶上比从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太阳,然后懒洋洋地将雪白蓬松没有半根杂毛的猫尾巴卷到身前,轻轻用爪子抱住,翻身一滚就滚进了软绵绵暖和和的猫窝。
动作十分娴熟流畅。
说起来,这猫窝还是白玉堂亲自给收拾的,五爷不愧是从前养过七八只猫崽子,这猫窝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清爽,柔软舒适,还满满都是大太阳的香味儿。
展昭对此挺满意,拱着身子轻轻蹭了蹭柔软的丝绸软垫,太阳的气息瞬间就顺着呼吸闯了过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又满足的叹息。
“喵~”还没断奶的小猫崽叫声稚嫩细弱,气息短促,透着一股子软糯可爱。
展昭可以发誓,他真的只是非常“正常”地舒了口气,至于为什么听起来是这种效果,那完全是由他现在这身体的条件和硬件设施决定的,绝非他本人意愿。
现在正是晌午日头最足的时辰,展昭抱着尾巴在宽敞舒服的猫窝里滚了两圈,然后便开始眯着眼睛一边晒太阳一边打盹儿。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猫的缘故,他现在白天总是犯困,一到夜里却精神抖擞活力十足。
白玉堂拿着木盆来给小猫崽儿洗澡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雪白蓬松的小猫崽卷着尾巴安安静静地躺在窝里,碧色的眼睛微微眯着,懒洋洋地晒太阳。听到他走过来的动静,小猫崽连忙抬起头来,小小的尖尖的耳朵微微抖动着,警惕地看着他手里的木盆。
展昭一点都不想让白玉堂给他洗澡,虽然他现在变成了猫,但骨子里还是人,那种扒光了被白老五按在水桶里全身上下都摸个遍,连肚皮底下藏得严严实实的那啥啥都不放过的经历,只要一想起来就能让他脸红尴尬到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展昭万分警惕地盯着白玉堂手里的木盆,打定主意,只要白老五把木盆一放,他就立刻从窝里跳出去逃之夭夭。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并不想逃走,但他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平日里两人对上便是半斤八两胜负难分,如今他成了个不到俩月大还没断奶的小奶猫,这时候跟白老五对上那根本就没胜算。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又不是傻子,明知必输无疑的事还要上赶着,他师父可是老早就教过他,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玉堂看着小猫崽儿警惕的样子,仿佛只要他把木盆一放就会立刻跳出窝去逃之夭夭。他忍不住弯弯嘴角,“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结果小猫崽子眼睛瞪得更圆,龇牙咧嘴的小模样好像要扑上来咬死他。
跟那只臭猫平日里炸毛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白老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把脑子里的诡异想法压了下去。
那笨猫这时候八成是去江州追剿那劳什子的夺命连环剑了吧,二十八条人命再加上个稀奇古怪的传言,包大人没道理不管,只要包大人插手,查案这差事铁定得落到那臭猫身上。
“真是天生的劳碌命,也不知猫爪子好利索了没。”白玉堂小声嘟囔一句,看着被自个儿养得胖嘟嘟圆滚滚的小猫崽,伸手在那对粉嫩可爱的猫耳朵上捏了捏,“要不是得照顾你这猫崽子,爷肯定一早就去江州了。”
展昭被捏的全身一麻,“喵”地就叫了出来。这猫耳朵可是他现在这身体上除了尾巴尖之外最敏感的地方,轻轻吹口气都能让他打个哆嗦,更别说这样直接被捏一下,展昭顿时就软了,全身无力地倒在猫窝里,只能瞪着一双猫儿眼任由白玉堂把他抱起来放进洗澡的木盆。
好你个白耗子,竟然敢暗算爷!
展昭愤愤地想,看着白老五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往他下巴上抹皂角,一张嘴狠狠咬了上去。
五爷:“……”
展昭:“……”
不到俩月大的小奶猫牙还没长全,咬在手指上不算疼,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白老五怔怔地看着自个儿被小猫崽儿紧紧咬住的手指头,半晌才道:“你是第一只敢咬爷的小猫崽儿。”
爷不光敢咬你,还敢一爪子拍你脸上呢!
展昭有些阴郁地想。他几乎用尽全力在白老五手指头上啃了一口,结果连个像样的伤口都没留下,跟刚见面那会儿一爪子拍白玉堂脸上的效果基本一致。
展昭对自己现在的武力值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硬拼不成,那就靠智取。
傍晚,像往常一样拿着羊乳来喂猫的白玉堂突然发现,之前一直温顺听话的小猫崽儿今儿个在喂食的时候不是不小心踩翻了食盆,就是不小心弄撒了羊乳,结果害得他手忙脚乱好一阵却根本没喂下多少东西。
五爷最后没了法子,只好把蹭来蹭去不老实的猫崽子抱进怀里,准备换个姿势亲手喂。谁知道他刚把猫崽子抱起来,小家伙突然舌头一卷,“吧唧”一下舔在了他嘴唇上。
白玉堂陡然呆住,手一抖就把刚热好的新鲜羊乳全撒在了自己身上。
第一回合,展小猫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