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梦》小芒

1、第 1 章

　　熙熙攘攘的人群，泥泞却又热闹的大街，太阳的寡淡的白光，这是它下面一座平凡要要被人遗忘的小镇。
　　腊月集的热闹味正一寸寸的生长着：一张张带朴实兴致勃勃的在讨价还价，唾沫横飞；一双双粗糙的手提着沉甸甸的麻袋、食品袋，有年轻的女人提着稍微时髦点的书包，里买内无一例外装的最多的都是吃的；还有一条条沾满了泥星的腿，穿着各式各样的鞋，在尘埃泥泞中前行。
　　宁宁呆了神情，静静的凝望着这一切。
　　“姐，我回来了。”耳边突然有声音，宁宁迅即转过头，笑着对弟弟说：“回来了啊，快坐那吧。”看到眼前有人来看东西，急忙站起来：“大爷，您看中什么样的，随便挑。”笑容亲切，语气亲近。那位来摊上买东西的老爷爷抬头一看，说“这蜡样式还不错。”“哈哈，大爷你真是好眼光，我们这自己刻的模子自己做的，不比批别人的，够本就买。你随便挑，挑好了我给您包。”“这个多少钱？”“8块。”“你怎么卖这么贵，别人的都是6块。””不一样的东西，六快的我们也有，在这呢。你看中的这种，要重的多，一分价钱一分货，这种好点，大小合适，这不，带来两箱不剩多少了。”“你这个还是太贵了，便宜点。”宁宁看他已经有了想买的意思，“不能便宜，这个单买八块是最少。买两对15块半。”“我单买七块半，买不买？”宁宁看了看他，表情决绝“不行，这最低价。”那个老农听罢掂起筐就走，临了还转身一问：“七块六？”宁直接不看他，坐下来吃弟弟买回来的包子，瞥了彦书一眼，彦书会意，站起来对站在那里等回答的客人和颜悦色的说：“大爷，没有赚你这么多，不能便宜啊。”那位大爷坚持：“七块六。”彦书做肉痛壮，临了在老农等待的眼光中：“行，就买你这一遭，今天没有买过你这么便宜的价。”老农放下已经放到肩膀上的包袱，满意的接过包好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麻袋。翻越层层的破衣烂衫，最后拿出一个发灰的手绢，颤巍巍的一层层掀开，现出了脏脏了一卷纸币，他吐了口唾沫，认真的抽出一张十块的递给卖货的人，宁宁早已经看准他给的面值，零钱早早准备好。一接过他的钱，手感不是假，就把零钱给他了。那个人又慢慢的把零钱放进那卷纸币里，把手绢包好，深入进衣服的重重原始密林（衣服确实很脏、很破），装好后还拿手拍了拍装钱的部位，然后心满意足的看着街道和人群，充满赶紧的背起麻袋，走了。
　　“姐，你不吃了吗？”彦书边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边问。
　　“哦，我饱了。你吃吧，好吃吗？”
　　“恩，好吃，比咱妈上次买的好吃。”
　　“当然啦，我推荐的嘛！当年我上初中的时候，每次家里没人做饭，我就去这家吃，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还在，味道还是一模一样的好勒。”
　　姐弟两就这样闲闲的聊着，有客来了就招呼一下，没有客人来就这样看着人群，说着话。偶尔发发呆，彦书一动，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别动，嘴边有东西。”宁宁仔细又温柔的用纸巾把他刚才吃包子时嘴角留的细粉擦掉，然后笑笑“好了。”彦书那一刹那怔忪，姐姐好象忽然有种奇异的漂亮，让他有几秒就呆在喧嚣的市声里。不过，很快来了一个人问价钱，姐姐站起来回答，彦书看着她和那人说话，不知为何，楞在那平凡的画面中。
　　“你不吃了吗？还有呢？”
　　“我不吃了，回去给小菲留着吧。”
　　”哦，好。”
　　“姐，你刚才用的是什么纸巾啊？真香！”
　　“哈哈，我昨天买的，给你一包，不过不要告诉妈啊，她知道了又说我浪费。”
　　“知道了，多少钱啊？很贵吗？”
　　“不贵啊，才五块啊，这么一大包。”
　　“还不贵，咱妈买一大袋卫生纸才10快，你这一包还不顶那十分之一用吧。”
　　“可是那个不好用啊。说实话，我擦屁股都嫌它烂。”
　　彦书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好了，好了，这个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借给你几包用。
　　“我不用。”
　　“这个是我上次来赶集的时候没有带纸，所以才买的啦，店里又没有其他，只有这一种。可以用很久诶。”
　　“你可以买成卷的纸嘛，又没有这么贵。”
　　“我用自己的钱，我想买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宁宁说完这句。彦书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别开脸，闷不吭声，宁宁冷眼却是认真的把他的尴尬和些微的白脸色看在眼里，但是，她没有吭声，她要让他明白。
　　彦书心里想，为什么管她？随便她了，自己还能管的住她，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姐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干吗像老妈一样像个自讨没趣的守财奴呢？哼，守财奴，有财可守吗？贱！不由的就有点心烦。
　　宁宁看到前面又有顾客就站起来招呼，刚找完钱，转眼就看到弟弟正在盯着人群，她抬头一看：一个花团锦簇的小孩正被一群人簇拥着，爷爷奶奶帮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穿的，爸爸推着一辆新的自行车，妈妈则问他“你想要什么东西？你想吃什么东西？”他也不答，拿着黑溜溜的眼睛对着集市上琳琅满目的摊位看，突然，他窜到宁宁的摊位前：“宇文彦书，你怎么在这儿啊！”彦书瞬间的尴尬和慌乱没有逃过宁宁的眼，他很快的现出了一个优秀学生的笑脸：“假期没事贝！在家都闷死了。”后面有声音问“飞腾，你同学吗？”那男生转过去笑着点头“恩”，宁宁拉一下弟弟，笑如纯真灿花着对望过来的人说“叔叔阿姨好！”“爷爷奶奶好！”两个人默契的一人一句，默契的颔首致意，默契的无懈可击的笑脸。同学的家长们都很惊奇又喜欢的望着这对眉目如画的姐弟，在这样的小山村里，这种有点像电视里一样的城市化的礼貌让他们好奇他们的背景。在这大街上卖着东西，那个弟弟只是在上初中，那个女孩像是高中生吧，一般的学生寒假都会在家里玩，可是他们气质这么好，又这么懂事的在这里帮家里干活卖东西。一瞬间，家长们慈祥的看着她们，弟弟跟同学寒暄了几句，临走飞腾热情邀请他去他家，彦书礼貌的打太极“行，我有空了一定去玩。”“一定要去啊，我小叔回来给我买了新的变形金刚，还有漫画啊，在家里没有意思，你要去啊。”“啊，这么多好玩的，我有空一定会去。”“那我先走了。要记得啊。”“恩，知道了。叔叔阿姨再见啊。”“爷爷奶奶再见”宁宁也热情的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