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突破天际》三傻二疯

116、冲突

　　这道光线实在是快得匪夷所思，仅仅是一个呼吸不到的功夫便直直扑到了颜宁面前。紧接着他听到耳膜边响起嘎吱嘎吱的摩擦噪音，而后是一闪而过的灼热——

　　一切都消失了，颜宁悬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彷佛从身体中轻飘飘的上浮，远离了嗅觉听觉触觉，即将升入某个无从思虑的境界。

　　这实在是最怪异的体验，哪怕颜宁曾经见识过无数匪夷所思的法术，也不能描述这一刻的情景……他没有了一切的感知，仿佛器官已经从身体剥离，但思路又一如既往的清晰敏锐，只不过在无依无靠的悬浮中沉浸于彻头彻尾的茫然，实在无所举措。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颜宁感到久违的刺痛从某处传来，他猛力一挣，从那种虚无的感知中骤然脱出，抬眼天下光芒闪耀，原本一束的白光已经迅速扩散，铺天盖地的朝着——火焰——罩了过去？

　　“怎么——”

　　“高级术法之间是存在干扰的。”仙家的语气里带着快意：“越是精密、复杂、强大的法术，越需要仔细的操控搭配。当然，江罗大概对这些知识是纯粹的一无所知。如果出于本能调动高级法术，那么它往往会攻击威胁最高的对象，而现在威胁最高的对象嘛——”

　　它微微一笑。

　　仅仅观察了片刻，仙家就已经察觉到了火焰中非同寻常的景象。对于一般的术者而言，召唤火焰的精华固然是难之又难，但关键还在于怎么控制这种毫无差别、焚烧一切的烈火。但对于江罗这种bug来说，却可以完全不用考虑控制——他的梦境已经浸透了原典，哪怕放任火焰灼烧再久，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损害而已。

　　但微不足道的损害也是损害，只要能够骗出下一道自我防御的术法，那么矛盾简直就是自然而然的。

　　“不过嘛。”仙家说道：“这道白光的效力似乎是剥离感知，切断联系，对纯粹燃烧的火焰，在效果上就未必那么理想了。”

　　这倒是相当显然的。火焰毫不费力的将白光吞噬为了燃料，尽管这种光线似乎有彼此折射自发增值的能力，但仅仅只能勉强维持局面不被吞噬殆尽。而火焰明显在随着燃烧逐渐强壮起来。

　　仙家缓缓吐了口气，喝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咒语：

　　“咄！”

　　又是嗖的一声疾驰而过，颜宁能感受到身下大地随之开始了震动，而后像是有冰凉的东西从额角一擦而过，他转动眼珠左右张望，突然发现原本无边无垠的火海骤然晃动，火光突地分裂，张开了一道无限蔓延的狭长口子。

　　“这是——”

　　“空间被割裂了。”仙家语气中带着讶异：“真是了不起……小心！”

　　这一次不用它提醒了，颜宁眼睁睁看着远处的树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坍塌，此起彼伏犹如浪花。无形的刀刃从树干之间一掠而过，朝着火海，朝着他们笔直切来——

　　颜宁赶紧后仰，尽力躲过这看不见的切割，他勉强转口，看到火海已经在中间被硬生生截成两端，一上一下跳跃的火光中夹着一道黑黢黢无限拓展的裂缝，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
　　火焰被分为了两截，威力却丝毫没有减弱。但凌厉的攻势由外而内彻底搅乱了火焰的层次，在短暂的跳跃与起伏后，那些被切割散落的火花骤然间光芒大作，迅速的膨胀起来！

　　这一次膨胀的速度远远超过以往，眨眼之间就吞噬了之前数倍的土地，几乎立刻就要扑到颜宁的面前——

　　然后，更加强而有力的防御机制被启动了。喷溅的火焰尚且近在咫尺，却奇怪的僵持在了远处，只是在虚空中莫名的跳跃。不仅仅如此，连土壤与树木崩塌的喧嚣声也在怪异的渐渐变弱，周围的景色在逐渐的寂静中渐次消弭，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声音失常的怪异世界……

　　然后他听到了耳边仙家的传音，断断续续，混杂不清：“这是——咫尺天涯的……秘术，距离被扭曲后——会无限放大，用来囚禁——”

　　传音终于断掉了。颜宁勉强转头张望——一切看起来都毫无改变，但实际上他们正在飞速的远离，乃至于难以联系。

　　人类的理性恐怕是很难理解如此怪异而又诡秘的景象。明明一切看起来仍然鲜明生动，火焰的跳动彷佛已经要灼烧到汗毛，但颜宁却能感觉到明显的疏离感，就像是置身于一场栩栩如生的虚拟电影，每个细节都是真的，但每根汗毛都在排斥这种栩栩如生的
　　真“。

　　这是很难体会到的感觉——人类终究只是肉体凡胎的生物，哪怕在生理上并不会有影响，在精神上也难以忍受某些太过于高妙的法术。原始的感官是不能忍受背离常识的境况的

　　所以——“这种东西应该持续不久。”颜宁忍耐着怪异感，暗自想到：“江罗可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面对法术非凡的忍耐力……那么在空间距离已经被扭曲的这段时间里，会用什么方式解决火焰呢？”

　　果然，他瞥见了漫天火光突然颤动，而后被火焰吞噬的大地像海浪一般涌动，起伏的泥土中尘雾四起，悄无声息的塌陷波动，连火光也无法穿透这样的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