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简四

6、借刀未成

　　何晶仪回去述职，再回来，同行的有新招的行政经理吴明生和财务经理罗永其，出纳贺燕是本地人。新办公室租了开发区办公大楼的三间房，以年资来说何晶仪最长，吴明生请她先挑办公室。何晶仪笑称自己是销售，平常不坐班，还是他俩先挑的好。几番客套下来，吴明生和罗永其坐了小间，何晶仪带着赵铮等其他人坐大间，还有一间做会议室。
　　排完座位，众人坐下来开会。谁来主持，吴明生和何晶仪又推让了会，她坚持她作为销售大部分时间不在公司，万一误了事就不好，所以大事由吴明生做主的好。筹建阶段人人身兼多职，吴明生负责与政府沟通，申请批文报建；罗永其除了财务还协助吴明生作政府工作；蓝瑛和贺燕分摊办公室日常工作，何晶仪和赵铮继续跑销售。
　　开完会，吴明生和罗永其当先提出要去添置电脑等办公设备，留下几声Sorry跑了。四个女人面面相觑，赵铮找出抹布扫帚干起来，贺燕是新人，不敢偷懒，蓝瑛哼哼唧唧跟在后面。何晶仪本来要动手，被她们按在张干净点的椅子上。
　　蓝瑛豪气地嚷：不就三间房吗，随手能搞定。
　　正干劲冲天，门口来了个伸头探脑的，一眼看到站在一边的何晶仪，那人奔进来，笑呵呵地打招呼，“何小姐，你们搬过来了？”
　　何晶仪迎过去聊天，蓝瑛朝赵铮呶呶嘴，轻声问，“谁呀？”
　　赵铮认得他是招商人员，叫钱卫平的。
　　“保卫小平？挺与时俱进的。”蓝瑛抓抓头，捂着嘴笑道。
　　钱卫东对她们的偷笑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地和每个人打了招呼。
　　蓝瑛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唉声叹气，“你们说我们那两新头怎么想的，自己出去也罢了，还把三木也使唤走了。”
　　语音刚落，钱卫平领着帮年青小伙进来了。这几年招商引资工作开展得红红火火，招商主管个个实干，一小时后传真机突突地吐出纸来了。
　　蓝瑛因为没累着，握住钱卫平的手摇了几下，“卫平同志，谢谢你的支援，我代表红色娘子军感谢您。”
　　钱卫平笑了笑，这女孩，一直跳来跳去没停过吆喝。
　　他注意的是赵铮。很明显，她是四人中的内务主力，桌椅怎么摆，箱里的东西放哪，一眼关七，手里也没歇着。当然最主要的，赵铮是枝挺立在清波上的菡萏，透着好花待采摘的气息。
　　对于新邻居，招商局的小伙子们热情地邀请她们晚上进行场私人性质的接风，刚受了人家的好处，眼看着接下来的时间少不得要打扰别人，何晶仪略加考虑就同意了，唯一条件是由她来买单。
　　“去了再说。”钱卫平把手一挥，不由分说定了，“车子我们来安排，你们只要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第一天这批人分成了两组。接下来的几天，吴明生和罗永其以去政府办事的理由连用了几天车，何晶仪的脸色越来越沉。下一周的例会上，她做了个密密麻麻的销售计划表，附在会议纪录上传回公司，果然回来的批示第一条就是：车由销售安排，行政做购车计划。
　　赵铮把批示复印三份，分发给三位经理级人物，何晶仪的脸上波澜不兴。
　　第二天一早，杨森把一箱样品本搬到车上，赵铮提着装满名片本的大包，跟在何晶仪后面出了门。车上赵铮不经意地聊起从钱卫平那得来的八卦：吴明生正在追求银行的一个柜台MM，每天下午接了她出来，在咖啡馆进行两人小会。
　　何晶仪饶有兴趣地听着，反问道，“人家领导同意员工翘班么？”
　　如今银行竞争激烈，不要说柜台MM自己愿意，如果能吸引到一个基本账户，客户经理逼良为娼的心都能有。
　　“罗永其呢，两人不是同进同出，人家谈情，他呆哪？”
　　那位啊，就搞不清打的什么算盘了，今天上这明天上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往苏北沿线跑，宽阔的公路上车不多，阳光照得前方亮晃晃的，何晶仪眯起眼睛看路边的风景，把话题转到放着的歌上。为她们出差的路上不至于太无聊，杨森准备了不少王菲、陈慧娴的CD。赵铮存了心要揭穿他俩。这会何晶仪淡淡地不表态，赵铮也不好说下去，只好陪着聊些其他的。
　　车到大丰时，杨森建议，要不要找个点吃饭，何晶仪允了。
　　车在匝道上盘旋着下高速，何晶仪突然开口，“吴明生天天小铮姐地叫，你怒了？”
　　赵铮心中微震，转头看向何晶仪，后者脸色一派平静。
　　她虽然面红耳赤，但坦然道，“是。”
　　“赵铮，你得学着去适应，赶走一个新的还会有更新的。你要让他知道你的不痛快，但也不能太得罪他，毕竟你目前职位比他低。”何晶仪微微一笑，“但是，别在你的老板面前耍心机，她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