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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言难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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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的时候,罗洛戴着大大的墨镜,几乎把眼睛所有的部位都给盖住了,七八八跟十八开玩笑说:“靠,咱们公司的会计就是牛,赶上国产凌凌漆了,不知道的人肯定会想,哇靠,这个公司的会计都这么有型。”
罗洛一上午都没有跟十八和司考琪说什么,左小巫把达芙妮的皮鞋踩得咔咔咔的响,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就像是惊悚片里面天生就是挨宰的羔羊,左小巫嚷嚷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十八总算是听明白了什么意思。左小巫跟戊午抱怨市场部的人业绩太差了,所以需要招纳新鲜的职员,这样才会形成竞争机制,不然老的职员只会越来越懒。
一直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罗洛都带着大大的眼镜,也不说什么话,闷头看着账本。杨影也不知道怎么高兴了,开始招呼十八和司考琪:“哎,今天我带翅尖了,是我自己的做的红烧翅尖,我的手艺可是我们家里公认的,中午我请你们吃,不吃不行,都得给我面子。”
十八和司考琪开始亢奋,想着中午有翅尖可以吃,心里那个兴奋。
艾明烫伤的手臂好了上班之后,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都忘了他自己是个店长,每时每刻的跟着雪小农,雪小农给艾明跟的烦了,非常恼火的把艾明拽到餐厅后面:“店长,我是在上班啊?你都不用上班吗?怎么可以这样啊?我要不要工作了?”
艾明皱着眉头看着雪小农:“你可以不工作啊,我养得起你,马上结婚也行,等几年结婚也可以,但你不能再去见那个浑身咋着毛的家伙!”
雪小农气不打一处来:“谁说他浑身咋着毛?人家不是你说的那么差好不好?”
艾明瞪大了眼睛:“哦,你是不是,是不是最近又去见他了?小农,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够真挚啊?油呢,油呢,反正你也不在乎我,我直接烫死自己算了,有种这次你别管我,让我烫死算了,旧伤口刚好你就这么伤我,我不活了……”
艾明拿起大勺子开始在后厨房到处找滚烫的油,那架势就跟猛虎下山似的,雪小农无奈的拽住艾明:“店长你不要这样,你都三十岁了好不好?就不能成熟一点儿吗?感情的事儿,感情的事儿是用油炸出来的还是烫出来的?这个月薪水下来我就把自行车的钱还给你……”
艾明眼巴巴的看着雪小农:“小农,你不要这样,我不要自行车,你要是喜欢我再送你一个新的自行车好不好?我真喜欢你的,你好好想想啊,我到底哪里不好?……”
前面有人喊雪小农的名字,雪小农叉着腰看了一眼艾明没有说话,转身出去了。
当杨影小心翼翼的把她带饭的饭盒盖子打开,十八和司考琪怀着一种圣洁的欣喜的心里等着,就差没祈祷了,在饭盒盖子打开的一瞬间,十八心里凉了半截,硕大的饭盒里面,孤零零的放着四个小小的翅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烧的原因,翅尖还有些抽把,显得比超市中卖的更小。
司考琪失望的看着杨影:“你就带了4个翅尖?”
杨影兴奋的说:“恩,因为早上装饭盒的时候就想着请你俩吃了,所以多装了两个,平时我都是带两个就足够了,来吃啊,我吃两个,你们每人一个。”
十八忍着笑:“杨影,我们不吃了,有点儿不忍心吃。”
杨影迷惑的看着十八:“为什么啊?”
司考琪拍着十八的肩膀:“这位爷长的跟东北大馒头似的,你就让她吃一个翅尖?就算喂宠物也没这么喂的吧?小心动物保护法控告你虐待宠物。”
杨影不屑的看着十八和司考琪:“不吃拉倒,我好心请过了,以后你们记得回请我。”
十八有点儿没好气的嗤笑:“回请好啊,拿嘴给人过生日谁不会啊?等我发达了,请你吃味多美最贵的蛋糕哦。”
办公室里面的男人们都去外面吃饭了,罗洛孤单的坐在办公桌哪儿,司考琪开始招呼罗洛:“罗姐,过来坐啊?你一个人在哪儿坐着什么意思了,你都戴了大半天的墨镜了,跟骇客帝国似的……”
罗洛愣了一会儿没有反应,等司考琪最后一句话说完,罗洛腾的站起身,啪的摔了墨镜,气呼呼走到十八和司考琪吃饭的地方,十八看见罗洛的眼角有淤青的颜色。
罗洛恼火的看着十八和司考琪:“就说你们这帮年轻孩子的话不能听,你俩看看我??我就说男人得臊着他,你们非去男人得管教,我回家跟我们那口子嚷了,可是他听我的吗?你看他把我抽的?那个大嘴巴子轮的,我都没法见人了,都怨你们!!”
杨影捂着嘴笑得拿着翅尖的手指头都跟着发抖,十八不解的问罗洛:“罗姐,我这就不懂了,男人操蛋就该管啊?娶老婆干什么的?是用来当保姆的吗?你自己没管好,只能说你在你男人哪儿不顶事,凭什么怪我们啊?要是你自己真的能忍,你就买只乌龟放在桌子,天天提醒自己缩着脖儿就好了啊?”
罗洛扁了扁嘴,非常委屈:“我早说不该听你们的,我都将近五十几岁的人了,我管得着吗?”
司考琪也嗤笑:“就是啊,我也搞不懂,罗姐,不是我们说你,你们家那口子就是让你给惯出来的,什么舞伴儿啊私家车啊,你看看你自己落什么好了?每天挤公交车,赶上下雨坏天,你老公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舞伴儿别着凉了别被雨淋了,还有你家姑娘也够混蛋的,二十几岁的人了,看不出他爸爸干的那是什么事儿吗?”
罗洛接着把墨镜戴上,转身走回她自己的办公桌,没有吭声。
杨影放低声音:“真够可怜的,说是家里不少钱,房子也好几套,都没看见她穿什么名牌,上次我穿了件名牌罗姐不认识,还愣说我那个一千多块的裤子是不是地摊儿买的……”
下班的时候,噗噗拽着十八陪狐枭枭去理发厅理发,说是晚上一起去看看艾明,艾明已经被雪小农搞的迷瞪了。噗噗睁大眼睛看十八:“艾明真的过分啊,人家顾客去肯德基点餐,问一个香辣鸡腿汉堡加上一杯中可乐多少钱?艾明心不在焉的说一共等于雪小农,有的客人要香辣鸡翅,他给人家鸡米花。”
十八摸着脑袋有些不解:“按理说,这男人到了三十岁应该不会这么不死不活的纠结着感情吧?真不知道雪小农给艾明吃了什么?”
噗噗不停的点头:“就是说啊?我们家狐枭枭跟艾明是好几年的朋友了,都说他不这样,一直非常绅士理智的一个人,难道说雪小农是狐狸精转世吗?可也不像啊,就算是狐狸,最多也是饿死鬼投胎了……”
十八和噗噗到了理发店,狐枭枭已经坐到椅子上开始理发了,理发师是一个瘦瘦的女人,将近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子不高,狐枭枭看见十八,从镜子里面瞪眼:“你没事儿去劝劝雪小农,她自己找的那叫什么男人啊?长的跟你们东北的傻狍子似的,艾明哪儿不好了?”
噗噗也瞪了一下狐枭枭:“十八,你别理他,对了,我听说你们公司上次那个老是在天上放牛的编辑走了?”
噗噗和十八自顾自的说着闲话儿,狐枭枭被晾在椅子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理发师聊了起来,狐枭枭有一搭无一搭的问:“您干理发这行多久了?”
瘦瘦的理发师突然就长叹了一下,有点儿发嗲的小声说:“咳,一言难尽哦,这些年来,苦也苦了,酸也酸了,提起来我就伤心……”
还没等狐枭枭反应,理发师纤细的手指头来回的摸着狐枭枭的发际线,声音象奶油一样的腻乎:“剪头发这个活儿啊,就不是人干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啊,但凡多读点儿书都不会干这么个活儿……”
狐枭枭不自在的扭动了几下脖子,噗噗的视线从十八身上转到瘦瘦的女理发师身上,女理发师好像没看到噗噗的反应,摸狐枭枭脑袋的动作有些亲昵:“小哥儿,你是做什么的?看样子挺富态的……”
噗噗有些恼火:“哎,那个左耳朵的位置剪得不好,要重新剪,还有啊,鬓角看着也不行,你们这儿怎么理发的?”
理发师这才注意到噗噗,有些尴尬:“哦,好的好的,我,我重新调整。”
狐枭枭在镜子里面朝噗噗皱眉,噗噗有点儿不管不顾:“要剪头发就好好的剪头发,说话容易分心不知道吗?有说话的时间头发早就剪得差不多了。”
从理发厅出来,噗噗还在抱怨:“什么叫‘咳,一言难尽哦’?还苦也苦了酸也酸了,真不是正经人说的话。”
狐枭枭不乐意的瞪着噗噗:“你瞎说什么啊你?她爱说就让她说呗,她都多大年纪了,你看你这通折腾。”
噗噗哼:“那也不行,我要是摸咱们楼下修自行车老头儿的脸儿,你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