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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巧计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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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巧计入宫
京城的街道,依旧熙熙攘攘。我骑着疾风,任由它自己放开脚步,寻找它想去的地方。
它和追月是亲兄弟,向来息息相通。只要离得不算太远,它们就一定会找到对方。我松开它的绳索,它就带着我往京城里跑,想来,哥哥和追月一定在城内。
好在路上没人找我的麻烦。官府贴在各处的哥哥他们的画像,也都被撤掉了。我无暇细想其因,疾风已驮着我来到城北,在一处高大豪华的王府院墙下驻足,朝向前方深深望去。
很快,前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白马从围墙后面探出头。
果然是追月。
只是那鞍上空空如也,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
“追月,追月,你怎么会在这儿?”
追月见到我们,奔了过来,我轻抚它一身洁亮的皮毛,明知它不会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地问。
疾风见到追月,格外欣喜,把头挨在一起,亲昵地相互磨蹭。
我又抚摸追月长长的马脸:追月,你一定知道你的主人去了哪,前面带路吧,我们一起去找他。
一路跟着追月,“我们”很快来到皇宫的城墙下。追月面对着厚厚的宫墙,高高昂起头,轻嘶了一声。
我立即明白,却又怔住:“追月,你是说,你的主人……”
就在这高高的宫墙内?
可惜,它不会说话,只能用坚定的目光让我肯定心中的猜测。
哥哥去皇宫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找皇上吗?
管他呢,先想法子混进去瞧瞧。
只是……我仰起头,望向眼前这堵墙,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这墙足有几十尺高,墙面光滑无比,即便是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翻跃进去。
再看看远处皇宫正门,一队威严的皇家卫兵在在那里把守着。就算我是只老鼠,也不可能就这样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过。
怎么办呢?
一时没了主意,正搓着双手。忽地,耳畔响起一阵车轮辚辚声,回头一看,竟是一些农人,跟在几个宫中太监模样的人身后,正赶着几辆大马车经过。马车上堆满了各色新鲜青菜瓜果,还有过冬用的煤炭。
咦,有了!
我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皇宫里那么多人,总得吃喝拉撒吧?那些负责送粮送菜的人,一定都是从皇宫后边的角门里进去的,我为何不去那边找找机会呢?
想到此,我朝他们望了望,马车和人俱已渐渐走远。此处暂无旁人,我深吸一口气,双足点地,提气纵跃,身影飘入旁边高高的大树枝头。
重重密叶遮住我的身影,转眼间,我已从这一棵树跃至另一棵树上。透过细微的树叶沙沙声,我听见地面上响起一阵马蹄轻踏,知道疾风和追月已经离开。我不再犹豫,足尖轻点树枝,很快跃到离皇宫西角门最近的那棵大树上。
此时西角门处聚集了好些人,那几个身穿宫装的太监守在门边,正指引着方才那些人把车子统统往角门里推。时不时还尖声尖气地喝几句:“动作都麻利点啊,宫里头都等着要呢。”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位老人,干瘦干瘦的,腿脚不太利落,他正艰难地赶着一辆驴车,上面堆着满满一车炭,走几步便咳嗽几声,同前面的车队已经落下好长一段距离。领路的太监便有些不耐烦,回头皱着眉催促道:“哎,你怎么这样慢,你再这样,以后就别再来了!”
趁他转回身继续往前走,我从树上跳下来,几步追上那老汉:“老爷爷,您身子不好,先到一旁歇会吧,这车东西我替您送进去。”
老人看看我,随即摇头:“孩子,这车子实在太重了,你身子这么单薄,怎么干得动啊。”
“放心吧,我行!”说话间,我已抢过老人的鞭子。
顺手又从衣怀里掏出一包药,放到他手上:“您年岁大了,腿脚不好,这药是专门治腿疾的,你拿回去连服上七八天,就不会痛了。”
也算他走运,遇见了我,轩师哥配药可不是盖的。
庄稼人朴实,也不会多想,接过药便连连道谢:“真是太感谢了,这么好心的姑娘,您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挥开鞭子,喝了声“驾”,驴子撒开腿劲跑起来,很快便随我一同跑到西角门边。
那群人为首的是个胖太监,大概因为不认得我,见了我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我连忙陪笑解释:“公公,是这样的,我爷爷他腿脚不好,走不动啦,要我替他把这一车子炭送进去。”
“哦,进去吧!”那太监略点一下头。
我赶紧赶着毛驴进去。
“不过,这个月你们的银子会少一点,只有二两半。”
刚跨进门,他又忽然抬高嗓音道。
这一下,未及我开口,周围推车的人都不干了,纷纷表示不解:“为什么?以前可都是三两半呀。”
“上面给定的,我哪里知道?”那太监把眼睛一横。
“上面?谁是上面?一车炭多少钱,应该早就事先说好的吧?怎么可以说改就改?”
老百姓起早贪黑赚点钱不容易,一时恼起,我也忘了混进来的目的,上前一步,同他争执起来。
“就二两半,爱要不要!”几块碎银已经放在桌案上。
“又克扣我们的钱!”
几个满脸不悦的人,虽然嘴里还抱怨着,却又不敢反抗,只得忍气吞声地接过银子。
这种人……我眯起眼。
待他们走远后,我上前,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那太监。
“公公,这酒,是我爹教我送您的。”
一边说一边拧开盖子,让浓浓的酒香味飘出来。
那太监闻到香味,立即眉开眼笑,却假装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我在宫里当差,不能随便吃酒的。”
我也笑:“公公,这酒同别个酒不同,是用上等好参泡出来的,我上山时好不容易才挖到一棵。”
本来是泡给哥哥喝的参酒,此时也只能先便宜他了。
他接过酒,向四周瞧了瞧,见附近还有别的太监在忙碌,便忍了没喝,悄悄塞进一个布口袋里,笑道:“还是你爹明白事理。行啦,瞧你们也不容易,这个月你家的炭钱照旧,仍然是三两半。”
“呀,谢谢公公。”我故意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低头作揖。
他斜着眼睛看我,片刻,忽然伸出一只手,捏向我的脸:“瞧你一副俏模样娇嫩又水灵,酿出来的酒也一定美味得很……”
我发誓,如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我不想招惹麻烦,下一秒我肯定扭断他的脖子。
但此时此刻,我还得忍着脾气。
只能悄悄地,蛊指轻弹……
“呀!”仅半秒工夫,那人原本还咧得跟开花一样的嘴巴就扁成了瓢状。
吃痛的手,悬停在半空中,一只黑蜂正落在上面。
愤愤打落,但无济于事,手背上已肿起好大一块红包。
我仍假装惊惶:“呀,哪来的黑蜂呢,真是好吓人哦。”
那胖太监只顾乱叫:“哎呀,痛死我了,哎哟哟……”
我笑若花绽,声音温柔,说:“不打紧,我这里有专治蜂虫叮咬的清凉粉。”
说完掏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绿色粉末,小心均匀地洒在那肿伤上。
清凉柔和的药效,立即教他感觉舒服了许多,扯开一脸皱纹,笑得像朵老菊花:“嗯,不错,真是好药。”
我仍抱以一脸甜笑:“那,剩下的就送您了。”
其实它并不是清凉粉,而是我用毒草配制出来的猛药。这药粉乍敷在毒虫叮咬过的伤口上,初觉清凉舒适,过不了几天就会毒侵入骨,教他浑身上下奇痒无比,即便抓得皮肤溃烂也无济于事,而那些普通的大夫也根本瞧不出来他究竟中的是哪一路毒。
但此时的他,却无比开心,连声夸我懂事。
忽然,我捂住肚子,脸上作痛苦状:“公公,我……我的肚子有些不舒服,这近处有可以方便的地方吗?”
那太监只顾着高兴了,不加多想,随手往院子后方一指:“那边就是下人的茅厕。”
“知道啦,谢谢大公公。”
一脸假笑的我,已一溜烟似地奔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