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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列车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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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生……”年轻的乘务员拿着几盒密封的营养液有点胆怯怯地递给岑圣东,看到岑圣东怀里蜷缩的孩子用湿漉漉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她莫名其妙有点难堪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头顶里的灯光断断续续地闪烁着,给安静的车厢衬托了了几分凝重和诡异,不时有孩子发出扰人的哭声,被母亲生气地训了几句。
车厢又呈现安静得只有乘务员零乱的脚步声。
岑圣东淡漠地撕开营养液,送到凌子瞒嘴旁,凌子瞒看了一眼,抗拒地用小手推开。这种东西呈乳白色液体状,没有任何味道,只能勉强维持营养与果腹,这辆装甲列车能拿出这种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列车外那群食腐鸟叽叽喳喳地用身体撞击着车身的,撞得血迹斑斑,只能愤怒地仇视着鸣叫着,企图用那嘶哑的声音扰乱人心。列车顶部爬着几只丧尸,被食腐鸟争先恐后地撕碎,疯狂地争夺着那闪闪发光的金色核心。
原本装甲列车的用途只在于运载客人,保护客人不会被他人袭击,毕竟土地资源很抢手,那些贫穷的垃圾认为少一个人就能多吃一口饭。现在看来,用途也加大了,在交通工具中只有重型装甲才能暂时抵御那些变异的怪物,
“东哥哥,”凌子瞒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使劲挤进岑圣东的怀里,“外面那些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可怕。”
岑圣东扫视着四周,列车进入轨道黑漆漆的,又忽然见到光芒:“是坏东西,哥哥会保护你的。”
车厢很很压抑,人们面容带着恐惧与痛苦,故作镇静又沉默得像一尊尊石像。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在心底祈祷着;同时他们也认为政.府高层会妥善地处理这件事,闭上眼,很快又恢复如此。
虔诚地信任着一群“伪科学”,像一群愚昧的脑残粉。
“东哥哥,你会不会和我永远在一起?”凌子瞒小声地嘀咕,“我只有东哥哥你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岑圣东掩下上眼睑,从这个角度凌子瞒很好的看到那漂亮如蝉翼的睫毛。
“东哥哥要说话算数。”凌子瞒小指勾着岑圣东的小指,满足地打着哈欠,在岑圣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疲倦地睡了过去。
岑圣东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凌子瞒的后背,那短路的显示屏已经修好了,显示出一条中.央新闻弹了出来。上面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整理着新闻稿子,无情地传达着一个消息:“X地区正式被标记封锁,请各位不要前往X地区,查明真相之后会给出大家官方的回复……目前一种未知的病毒在肆意……”
X地区就是岑圣东带着凌子瞒刚刚逃离的那个地区。
显示屏上女人毫无感情的声音还在继续,车厢沉默了片刻,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划破了车厢里的沉静:“我的老公孩子还在那里!放开我,我要我的孩子!……”
乘务员手忙脚乱地按住那个发疯的女人,岑圣东斜眼望过去,那个本应该优雅高贵的女人此时此刻就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婆子,披头散发地被几个乘务员按在地上,空洞的双眼像深邃的古井,望不到底,却带着莫名的激动和亢奋。
显示屏又跳转,上面一名青年正说着慰问的话语,看上去很真诚地安慰人们不要恐慌,一切都会变好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那个青年是银白太守,因为谁都知道他红到无人不晓的地步。
岑圣东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当初也像个非主流似的喜欢过他,后来世界末日爆发,该躲的躲,该跑的跑,他又将这人渐渐淡忘了。再次听说过他是在“契迦卡诺”被强行灌输思想的时候听到的,每个人都会对强者有着天生的崇拜,岑圣东也不例外,对这个人倒也挺记忆犹新的。
那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还在不知疲倦的闹腾,岑圣东小心翼翼地揉平凌子瞒眉间的皱褶将他放下,缓缓起身,抽出折叠刀,像死神般一步步走向那个狼狈的女人,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
“你……你要杀了我?杀人……杀人是犯法的!”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惊讶地看着岑圣东手里的折叠刀,睁大了眼睛,她感到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
“唔!咯啊……”她亲眼看见那把刀子轻易地刺进她的心脏,血液溅到了岑圣东的脸上,周围沉默的恐惧传来回音。就连小孩子也吓得忘记了哭泣。
没有人帮她。
在她苟延残喘地过程中,岑圣东从她的心脏挑出一块小孩巴掌大小的金色核心,用手捏爆,洒下一地失去光泽的类似矿物质的晶体。
怪不得……怪不得!女人怒目圆睁地最后看向那群软弱的同类;怜悯挂在他们虚伪的面具上,他们早就发现自己感染了,只有她自己不知道,所以他们才会见死不救——
这种自私得让她死不瞑目。
血流了一地,黏黏的粘住岑圣东的鞋底,女人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衣冠不整,鲜红的血液在女人洁白的胸脯上绽开一朵鲜艳的红色蔷薇。将刀子在女人的衣物上擦了擦岑圣东淡然地回到原来并不引人注目的位置,不过这么高调地杀人,他不可能在低调下去。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叼着烟斗,伸手捻起那些颗粒状的物体,硬度不亚于钻石,硌人得厉害。
烟斗“啪”地掉地上,被他身旁的孙子捡起来又塞回他嘴里:“看什么呢?”
老汉纳闷地咬着烟斗,揉着晶体颗粒:“怪了,那小子怎么力气那么大?”
左手隐隐刺痛起来,岑圣东按了按左手手背,上面的凸起眼球不乐意地“咕噜”一声,便毫无声息。
没有人会在意为什么一个少年可以面不改色地杀人,他们都在互相猜忌着,可能身旁就有隐性感染者,这种想法就连脑子里的神经都可以紧绷起来。所有人都在慌慌张张,窃窃私语,乘务员的的小腿都在打颤,尽管他们的面部非常冷静。所有的人都在害怕,但没有人敢表现出来。因为这样会有人看不起他们。
结果还是更加狼狈不堪地抱成一团互相安慰。
隐性感染者没发作前会和普通人一样,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心脏会有核心的种子。
或许是有了第一个人说话,人们又渐渐热络起来,谈天说地地刻意遗忘刚才的事,开始用有趣的话题去掩盖尴尬的气氛。刚才的尸体被一个用手盖住嘴呕吐的年轻乘务员拖进列车门边上,大力地打开门,一脚将尸体踹了下去。
外面已经远离了X地区,一片风平浪静。乘务员忍不住站着门框边上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一条长长的黑色触手不紧不慢的缠绕住她的脚踝,然后往下拉——
在乘务员因为失重而还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她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做不出惊恐的表情就被一张血盆大口里的里圈圈的利牙绞成了碎肉。
门又关上了,没有人知道少了一个人。
岑圣东咬着指尖皱着眉毛,手指手有着涩涩的味道,伴随着血腥的甜腻,“卡索”开始将不安传到他那有些疲乏的脑部神经里,他抱着凌子瞒掩人耳目地躲进了一间窄小的洗手间里。
对比其他的“卡索”,他的“卡索”很独特,能拟态,有着独立的思想;而其他的“卡索”只有简单的思维,只能听得懂简单的指令,是新人类专属的杀戮武器。明白自己的“卡索”非同寻常,岑圣东很珍惜,因为有着独立思想,再加上“卡索”的预感灵敏,他的“卡索”曾带着他死里逃生好几次。
对他来说,他的“卡索”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他的半.身,那种互相信任的感觉让他很舒服。因此他的卡索有着专属的名字——鸣御。
岑圣东承认自己土鳖,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名字,既然他的“卡索”没有表示任何的反感,也就决定叫这名了。
“鸣御!”岑圣东忍着痛让鸣御从他的手背一点点抽出黑色的黑雾,强行从休眠中觉醒。他闭着眼再睁开时咬着下唇满是红色的铁锈味。
鸣御发出尖锐的叫声,暗示着让岑圣东从洗手间那扇提供呼吸的窗跳下去。那面窗很大,镶着一块防弹玻璃,以新人类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击碎。
岑圣东毫不犹豫地击碎那面镜子,巨大的玻璃破碎声惊得凌子瞒醒来后瑟瑟发抖。甩了甩手上的血水,世界末日不按他所想的时间段一样提前了很多,岑圣东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带着新人类的能力穿越回来,但是他必须保证他和凌子瞒都要活下来。
“东哥哥……”凌子瞒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这个孩子一直很安静,但绝对不可能不害怕。
岑圣东摸了摸他的手背表示安慰:“和哥哥跳下去好吧?”
凌子瞒小脸煞白,但还是乖巧地听了岑圣东的话点头。
岑圣东抱起凌子瞒,在鸣御的催促下跳下装甲列车,他将凌子瞒死死捂怀里承受所有的惯性冲击,翻滚在满是石渣的荒土地上,背后被咯得一片血肉模糊,疼着他直咬牙。直到惯性力越来越小,他才伤痕累累地搂着凌子瞒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新人类的自愈能力很强,所以他的伤口很快就能恢复,这也是他敢跳车的主要原因之一。
装甲列车“轰隆隆”地驶向那片海域铁路,突然之间从海里探出无数粗.长的触手,拦截,击打着那辆装甲列车。紧接着装甲列车在岑圣东的视线中爆炸,升腾出一大朵蘑菇云,沉入大海,黑色的触手逐渐停止了骚动,缓慢地回到了了海里。
岑圣东惊愕地睁大眼睛,伸出手摸着满是粘稠血液的脸颊:“我的妈啊,这特么是一辆灵车啊。好险,还好跳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