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前往K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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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已经风平浪静，海面回归于平静，除了被破坏的列车轨道，刚才的一切仿佛过眼云烟。摸着一脸粘稠的鲜血，岑圣东的耳朵嗡嗡只响，这件事给他的震撼太大了，怀里的凌子瞒还安然无恙，这一点让他内心稍微有点安心。
海里的怪物他在前世压根没有见到过。在前世里最多是一些人畜无害的虫子体内多了剧毒，然而其他生物变异而分裂，最后化成腐肉共食腐鸟啄食。
“东哥哥，痛！你快死了……”安静的小孩缓过神来，面容恐慌的扭曲成一团，看着全身上下糊着血的岑圣东，嚎啕大哭起来：“东哥哥，你快要死了……”
岑圣东这时候才感受到全身剧痛，装甲列车的冲击力太大，现在他感觉骨头几乎要散架了。新人类在不损伤大脑的情况下可以快速的恢复自身的伤口，但不能消除痛苦。
岑圣东呲着牙，一只手往衣物上使劲搓，有些干涸的血液被轻松地搓掉，手臂僵硬地揉着凌子瞒乱成鸟窝的头发，这个动作自从他重生后越来越顺手了：“这是骗你的，哥哥不会死的，你不要咒哥哥啊……哥哥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有没有哪里痛？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哭的。”
“头有一点痛……”凌子瞒揉着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羞得用手捂住脸，又张开指缝用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岑圣东。岑圣东撕下一块破布在鸣御抗议的咕噜声中绑到左手背上，这只手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惨白断肢。刚才鸣御的强行觉醒几乎让这只手臂废掉。不过有些东西见不得人还是不必要引人注目。
即使是轻便的行李也没来得及拿，唯一可以食用的就是就是手里这盒被压的变形的营养液还完好的密封着，岑圣东一边撕着营养液的塑料包装，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凌子瞒的神情，他有点害怕凌子瞒发现他的秘密，然后把他当成怪物。
凌子瞒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以至于现在很单纯弱小，要是他的秘密被发现了凌子瞒又是如何看待他呢？会是惊慌失措地害怕逃离还是一直这么信任他？
岑圣东很想知道凌子瞒的反应，但这种想法出来后他又觉得自己非常可耻。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他将营养液递到凌子瞒的嘴旁，看着凌子瞒苦着小脸吞下去。
盯着凌子瞒看了一会，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才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四周。
凌子瞒悄悄得挪开眼睛，像是无意扫视岑圣东，又急忙将头摆正，乖乖地将空盒摆给岑圣东看：“东哥哥，我喝完了。”
岑圣东捏着凌子瞒的小手，有些艰难地起身，双手因为石渣的高速摩擦划去皮肉，露出的森森白骨有些可怖，被他用过长的衣袖遮掩住，等待细胞重组恢复。
四周是一片荒漠，除了漫天的风沙和几块巨大的岩石，只有边临那片奇怪海域的地方有些绿色的植被。岑圣东咬着下嘴唇，现在的这个地方他还不确定方位，在不知道那片海域有什么生物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闯入。
因为人类毫无节制地滥用资源，所以除了都市外，郊区几乎全是荒漠。
粘稠的血液沾着一路，一只黑色的蜥蜴沿着血液一直舔过来，岑圣东单手擒住它，用指甲撕开那坚硬的甲壳，避开凌子瞒借“解手”躲在岩石后用牙齿撕咬。
在“契迦卡诺”时他曾学过很多生存技巧，方便在充满丧尸的废墟中寻找食物。
这种蜥蜴的肉并不好吃，甚至泛酸，涩涩的。岑圣东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虽然难以入口，岑圣东还是一口一口地吸着温热的血液，液体滑过干燥的喉咙让岑圣东满足的呼了一口气，直到体力渐渐恢复他才将被扒皮的蜥蜴尸体扔得远远的。
“东哥哥，好了吗？”可能是呆久了，隔着岩石的凌子瞒忍不住问。
岑圣东厌恶地看着手中的血液，手背上的鸣御探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贪婪地将血液舔食干净，又像是害怕岑圣东责骂，没有发出声响就钻回去了。
“东哥哥，好了吗？”凌子瞒扶着岩石又问一遍，探出来半个身子，“接下来我们去哪？”
岑圣东手忙脚乱地将一切打理好，扭过头对着凌子瞒笑道：“我们去K城。”
K城是离这里最近的城市，Ｘ地区已经被感染封锁，那么病毒不可能很快地传播到K市，现在赶到K市可以乘坐交通工具通往极西之地；根据有限的记忆，“契迦卡诺”组织很早就出现了，只不过在末世来临之前没有公开，而是继续着地下工作。
只不过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世界末日会提前爆发，殊不知他这小小的蝴蝶效应会影响到很多事物。
凌子瞒突然开口：“东哥哥，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岑圣东脸色一变，有些不知道到怎么开口。小孩却将头看向一旁：“东哥哥，那里有一辆车。“
就像刚才提出疑问的不是他一样。
不远处的确有一辆飙起风尘的黑色铁甲车，摸约车主是政.府的人，只有政.府的人才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荒漠巡查，自诩保护荒漠的和平。
那辆车在荒无人烟的荒漠里也注意到了他们，不紧不慢地驶来，停在他们的面前，车子逼得很近，岑圣东将凌子瞒掩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即将下车的车主，眼神凶悍地像一只野狼。
车主明显看到他的眼神吃了一惊，看到他跟母羊护犊似的保护凌子瞒后，淡漠地打开车门把燃烧到一半的雪茄扔到地上，夹着地方口音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岑圣东道：“X地区的。”
“X地区不是被感染了吗？”那人将雪茄用脚踩灭，可以闻到空中散发着一种好闻的皮革夹带奶油味。
车子里适当地传来毫无感情的女声：“根据报道，Ｘ地区已经彻底沦陷……政．府目前正在想办法解救被困人员……”
“没被感染吧？”车主看上去像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小青年，染着一头黄毛，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两个半大的孩子，两个看上去均健健康康的，不像被感染的样子。
“挺有精神的，”青年靠在车门旁，“小子挺凶的啊，一身血腥味。上车吧。”
岑圣东紧锁眉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青年。
“害你们不成？”青年说完，毫不客气地迈开腿车子里面，手扶着方向盘，眼带笑意。
岑圣东松了一口气，挂不得他警惕，政．府在前世是直属“契迦卡诺”的，可以说是“契迦卡诺”的分支，重生一世，他自然不会对政府有什么好感，甚至产生了敌意。若是青年想害他们现在简直是轻而易举，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他跟一个废人差不多，要是强行召唤“卡索”会严重地反噬，失控的情况下可能会误伤凌子瞒。
“麻烦你把我们送到Ｋ市的市区。”岑圣东摸着凌子瞒的头，对着青年道。他把凌子瞒抱到后座的车上，欺身压了边上，苍白着唇紧紧搂住凌子瞒，那样子就好像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找不回来了。
青年开着摇滚应道。
不一会，在平缓的车速中岑圣东疲倦的半眯着眼，凌子瞒身上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散发着一种好闻的奶香味，将头压在那圆滚滚的小肚皮上很舒服，也很安详。这就像一首天然的催眠曲，欲拒还迎地哄着岑圣东入睡。他的伤口太重了，神经又是紧绷着的，恰得可以安睡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子瞒，要是发生了什么就叫醒哥哥，知道了吗？”岑圣东不放心地捏了捏凌子瞒的圆润的耳垂，声音轻得有些温柔的错觉。
前面的青年不乐意的嚷嚷：“我有害你们的必要吗？好心喂了白眼狼。”
凌子瞒重重的点头，岑圣东的手这才无力地垂落。遥望了窗外的一片黄沙，凌子瞒只感觉眼前一片朦胧，只能看个大概。他用手使劲地揉，还是看不清楚，最后自暴自弃地想用手去抚平岑圣东眉头的皱纹。
他的眼睛很早以前就出了问题，只是他没有提出来过罢了。他不愿给这个困难的家庭增加负担，即使现在只有他与岑圣东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视力一天天下降，直到现在看得视线一片朦胧。他都必须装做健康的样子，不能让岑圣东担心——这句话是维持他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这么乖乖的……东哥哥就会永远喜欢我了。
凌子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从刚才跳下装甲列车时他直觉岑圣东不对劲，他想开口询问，却害怕岑圣东抛弃他。最后在岩石后面还是忍不住开口，但一开口他就后悔了，幸好当时一辆车子驶来。
既然岑圣东不想说，他就不会去逼使。
用稚嫩的小手抚摸着岑圣东干涸破皮的嘴唇，凌子瞒有些心疼地看向车窗外；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偶尔有岩石赤．裸在黄沙的表层，像个迷惘无助的孩童。
前面开车的青年大大咧咧地顺着摇滚的节奏哼曲，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所发生的事。凌子瞒用粉嫩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岑圣东满是泥沙的额头，上面还结着血色的痂，在原本光滑的额头显得狰狞难看。
凌子瞒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东哥哥只有自己了，虔诚得如一个教徒对着自己的信仰祈祷。
那么东哥哥只能永远对我好，只能宠我一个人。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小孩嘴角勾起甜腻的弧度，死死攥着岑圣东的右手，讨好地蹭着，发出满足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前往K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