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创世纪》歌平

8、探访下水道（四）

　　现在换他们被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三只变异体里有两只比那个女性要大上一圈儿，变异前应为成年男性，有一只则身材娇小，大约一米五左右，它处在略微靠后的位置，在黑暗中龇着尖利的牙齿。

　　于景阳很快做出判断，“你去对付那只小的，我先把这两只大的引走，最好到客厅里解决他们。”

　　柯西不发一言，如果于景阳回头看他，就会发现这家伙的眼睛闪闪发光，极其美丽的面庞上充满扭曲的兴奋，柯西舔舔干燥的嘴唇，身体骤然动了。

　　他双腿用力，先如于景阳分配的那样，扑向那只娇小的变异体，它似乎被吓了一跳，以极其灵敏的动作闪到一边，柯西却没有追击，而是返身攻击不远处的成年变异体。

　　于景阳正在与另一只成年体缠斗，这种鼠类攻击感染的人类变异之后，多数与鼠类相似，行动敏捷，反应极快，警惕性很高。同时，视情况不同，某些变异体依然保存少许人类的思考能力，这让它们更擅长战斗中的随机应变，这种变异体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喀戎。

　　于景阳不幸碰上了这么一只。

　　他甚至无法分心去攻击另一只成年体，每当他试图绕过这只喀戎，对方就会再次扑上来，堵住他的去路，于景阳无奈之下，只能先放任柯西，集中精神对付喀戎。

　　喀戎蹲伏在暗处，由于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地下道，一双褐色眼睛的瞳孔变得很大，黑漆漆地占据了整个眼眶，它显然是这几只变异体中最强壮的，细长的身体上覆有一层坚硬的肌肉，在小臂大腿的位置，肌肉丛更加密集，扭曲纠结，上面生着稀稀落落的灰色刚毛，与最开始解决的女性变异体不同，这只喀戎嘴中的利齿远远超过鼠和人类，恐怕它曾经过变异进化，吸收了别种基因，外露的牙龈上齿列排布，跟之前遇到的水蛭有几分相似。

　　于景阳可不想被它咬上一口，他手持军刺，假意向柯西那里靠拢，喀戎果然窜到他面前，挡住去路，于景阳立即扑上，伸手扭住没有刚毛保护的关节部位，一把将其从地面上拽起，在半空中抡了一个圆，狠狠摔在墙上，喀戎被摔懵了，还未来得及爬起来，于景阳就蹬腿冲上，军刺狠戾地插进喀戎肩胛处，喀戎尖啸一声，并没有试图挣脱，而是一手直挥于景阳面门，试图将他逼退，好解放自己。

　　于景阳却不松开军刺，他一腿踩在墙上，向后弯腰躲过喀戎这一击，同时伸手将喀戎的这只手爪捏住，硬生生扭断了它的腕关节。

　　之后他踩在墙上的小腿用力，整个人向后跃了三米左右，避开喀戎袭来的下肢，军刺也顺带抽了出来，只见一股暗褐色的鲜血从洞穿的伤口中喷溅出来，味道腥臭难闻，稀稀拉拉地溅在地面上。

　　失去前肢的辅助，这只喀戎只能笨拙地使用后肢站立运动，这对人类来说原本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但它已经融入了老鼠的基因，比起直立行走，四肢着地更能满足它的生存需要。

　　喀戎判断自己无法获胜，开始谨慎地向后退却，于景阳却不会轻易放它离开，变异体对食物的欲望是很可怕的，哪怕喀戎现在离开，只要有机会还会再度来袭，甚至可能引来其他的变异体。

　　于景阳抽空瞥了一眼柯西那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面对两只就能力上来说与他同级的变异体，柯西看起来狼狈，却没受什么伤，他丰富的格斗经验总能让他在合适的时机躲避对方的攻击。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无法摆脱这两只变异体，于景阳相当了解柯西的能力，他不擅长长时间缠斗，即便对手同样不是耐力型，再这样拖延下去，吃亏的还是柯西。

　　于景阳将注意力再次转回到面前这只喀戎来，他精准地投掷军刺，将喀戎的一只后腿刺穿，喀戎惨嚎一声，原本就勉强维持平衡的身体倒在地上，它被疼痛激发凶性，不再试图逃走，而是拔出军刺，向于景阳猛扑过来。

　　于景阳倒是没想到它会利用工具，比起喀戎的利爪，军刺攻击范围更长，于景阳与喀戎的距离正好处于军刺攻击的危险范围内，猝不及防下，于景阳被军刺刺中，为了避免贯穿伤，他不得不卸力后退，随着喀戎冲力减弱，咬着牙将军刺硬生生从血肉里拔了出去。

　　鲜血立即涌了出来，即使病毒改造了身体，像□□造成的方形伤口依然很难愈合，幸好喀戎用得不算利索，否则于景阳身上就会多出一个可以从前胸看到后背的窟窿。

　　伤处也不在要紧位置，于景阳一拳挥出，将喀戎击倒在地，他拔出腿上军刀，狠狠砍进喀戎持着军刺的前肢，这只前肢肩胛位置原本就有军刺留下的伤口，现在更是被军刀砍得只连着一层皮肉，于景阳一脚踩住残破的前肢，弯下腰，残暴地将另一只前肢从喀戎身上硬生生扯了下来。

　　“终于不到处乱跑了。”于景阳吁了口气，他的军刀插在喀戎的心脏处，这只喀戎已经死亡，他下半身到腹部，溅满喀戎污黑的血液。

　　“可以的话，真不想搞成这样啊。”于景阳长叹一口气，他并不喜欢跟这种擅长躲闪的变异体交手，尤其还是喀戎。

　　拔出军刀，于景阳拧腰侧身，刀光在黑暗的通道里一闪而逝，逝去的瞬间，那只正在墙壁上蓄力待扑的幼年变异体嘶叫一声，被扎穿了喉咙，如同一团死肉掉在地上，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柯西，用军刀！”于景阳喊了一声，他能看见柯西沉浸在战斗中的神情，瞳孔因为肾上腺素而收缩，浅金色的头发黏在脸颊边上，手臂上和腹部有几道被尖锐指甲划伤的痕迹，他的排异反应可能已经开始了，唇色惨白，汗水也多得不正常，即使如此，他的格斗动作依旧凶悍灵巧，带着一种真正经历过生死的杀气。

　　这小子不知道被冻起来之前是干什么的，长这么一张脸，却是这种性格。于景阳双手环胸，一边看柯西那里的战斗，一边漫不经心地想。

　　柯西滚倒在地，躲过变异体的挥爪，顺道拔出身旁尸体上的军刀，拔出之后立即向胸前划了一个半弧，正正划在扑来的变异体胸口，溅了一头一脸的污血，变异体吃痛，想跳到一边的墙壁上，柯西却猛地拽住它的后肢，将它拖倒在地，接着跪坐在它身上，将军刀直直插入变异体咽喉处，刀尖在水泥地上擦出难听的声响，是柯西直接将变异体的脖子给切断了。

　　他喘着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袖子抹了把脸，接着便干脆利落地将上衣脱了，露出瘦削白皙的上半身来，“真恶心。”他嫌恶地把衣服丢在地上。

　　于景阳拉着他走到客厅里坐下，从背包里抽出一段绷带，给各自的伤口做了个简易的包扎，解决掉四只变异体之后，他们处在一个暂时安全的状态，但不能在此久留，一旦别的变异体闻到血腥味，很快会成群结队地赶来。

　　“严重吗？”于景阳观察着柯西手臂上的划痕，只是表皮破了点儿，似乎并没怎么流血。

　　柯西四仰八叉地坐在凳子上，一头金发散落下来，“没什么。”他顿了顿，忽然反手握住于景阳的手，舔舔才刚有一点儿血色的嘴唇，“要是于先生愿意吻我一下，我……”

　　“看来没问题。”于景阳面无表情地丢开他，又从包里扔出衣服来给他，“穿上。”

　　他径直走到甬道最里头的房间，果然食物储藏室在最里面，只不过里面一片狼藉，原本放着食物的架子倒在地上，食物包装和罐头盒子撒了一地，房间里还有几具人类的残骸，人类感染病毒初期需要大量的食物供给，想必当时这里发生过残酷的抢夺战，但抢到食物的人也不一定能挺过变异期，这是最可悲的地方。

　　“他们是从那儿进来的，”柯西指了指墙角，墙角有个老鼠洞，大小足够一个成年人进入，应该是被那只喀戎扩大的，看来变异体平时也通过那里出入。

　　“一会儿我们从那里出去看看，说不定可以避开蟑螂群。”于景阳弯腰翻找起地上的垃圾。

　　两人在地上几百个瓶瓶罐罐中翻找了一阵，总共翻出八个未开封的密封罐头，罐头上的凹点没有凸起，这说明罐头没有充气，还能食用，省着一点吃的话，应该足够支撑柯西到下一个补给点了。

　　于景阳先让柯西从洞里钻出去，再把背包递过去，随后自己也钻了出去，他听到风吹过草丛的声音，抬起头竟然看到阴云沉沉的天空，没想到喀戎竟然把下水道与外界打通了。

　　这倒省了于景阳不少力气，他先把柯西送了上去，自己一个跑跳，攀住下水道的洞口，翻身上去。

　　出口在教堂附近，于景阳早上勘察的时候已经把小镇的道路记在脑子里，找到自己的车并不难，他低头看了一下表，中午十二点，他们在底下待了三个小时，而三个小时前还挂着太阳的天已完全被乌云笼罩，云层中不时传来沉闷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