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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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瑞王来访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苏晚照还是时常回忆起当日的那场晚宴。
瑞王此人确如传言所讲的那般威武挺拔，皇族贵气在此人的身上体现无疑，一顿餐宴下来，那瑞王爷几乎每一道菜都不多不少尝了一口，苏晚照虽然紧张地有些食不下咽，但是那瑞王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何却让她记得清晰异常，瑞王离席前扫来的那一眼更是令她久久难忘，这其中浸透的是久经沙场之后难以抹去的犀利以及更为深沉的打量，她虽然惊怕却也极力镇定，临走之时瑞王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那是当天瑞王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他对着父亲只说了一句话：“苏亲家有一个好女儿，本王得了一个好儿媳妇！”这句话至今时时在她的耳畔徘徊，毋庸置疑，这是瑞王对她的一种承认和肯定，而这杭州一行更是实实在在地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也许那王府之中也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庭院深深，家规森严……
婚宴一日迫近一日，府里也开始张灯结彩，下人们这几天都忙的团团转，又要打理府院，又要定制嫁妆，就王府送来的凤冠霞帔就不下三次，一改再改，在苏晚照看来，那凤冠嫁衣本就精致，却愣是让陪同前来的织锦庄老板挑出了些许瑕疵，织锦庄的名声本就响亮，如今被王府选中为未来的三王妃定制嫁衣更是丝毫不敢马虎，苏晚照也就随他们去了，只是这凤冠霞帔不仅厚重穿戴起来也颇为麻烦，每次换衣都让苏晚照吃足了苦头。
“小姐，这是人家小王爷的一番心意，你就好好领了吧。”每次听到玲珑这般言语，苏晚照的心里头都有些哭笑不得，这心意究竟是不是小王爷本人的意思还有待商议，不过她倒是时常将那定亲的信物拿出来翻看，听闻手上这东西是由外族进贡的琉璃石制成的手链，十分稀有，对此苏晚照倒是极有兴趣去研究一番。
“小姐，又在瞧那手链啦，今天早些休息吧，明日就是出嫁的日子了，你应该好生休息才是，要不然这新娘子就不美了。”夜晚，玲珑将书房收拾了一番之后对着案前的小姐劝说道。
“小姐我本就是蒲柳之姿，美不美又有什么要紧。”说着放下手链将手边的书翻过了一页。
“小姐这话就不对了！”玲珑上前一把拿过苏晚照手上的书本，“都说成亲是人生头等大事，一生仅有这么一次，怎么能够马虎过去呢？明日玲珑定要将小姐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做一个，做一个不是全汴梁也要是全杭州最美丽的新娘子！”
“是是是，一切都听玲珑丫头的。”苏晚照点了点玲珑的额头，“真该把你早些许给表哥做个填方丫头！”
“小姐胡说什么呢！”玲珑早已是满脸通红。
“我胡说？”苏晚照笑着站起身，“不知道是谁每次见到了晏希表哥就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连句话都说不全~~”
“没有的事情！”玲珑转过身去将书架擦了又擦。
“别擦啦，这书架的皮都要被你擦下一层了！”苏晚照一把拉过玲珑的手，正视着玲珑的眼睛转而严肃道，“说实在的玲珑，明日你就我陪着我一起去汴梁了，晏希表哥却常年陪着姨母住在杭州，这一去，你就很难再见到晏希表哥了，你当真愿意跟我一起走？”
“小姐！”玲珑闻言回握住苏晚照的手，“玲珑怎么可能让小姐一人孤单前往呢？玲珑早就发过誓的，小姐去哪玲珑就跟着去哪，绝不后悔！”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苏晚照笑着握紧了玲珑的手。
“啊，小姐！说起来再过些日子又是初五呢，要放在过去，小姐你就可以出门再去见见那抱书斋主人，叶二公子！”
叶惊城？苏晚照这才猛然回想起来，离上一次的相见都已经过了快大半个月了，当日所做的约定却只履行了一次，唯一的一次还是不欢而散，从今往后就再也见不到那每次都让她意外和惊奇的人了吧……
第二日一大早，苏晚照就被玲珑唤起，梳洗、沐浴、换衣、上妆、梳头……足足折腾了三个时辰这才将所有的衣物发饰都收拾妥当了。
盯着镜中的人，苏晚照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大红的衣袍，金色的凤冠，艳丽的妆容，这是自己吗？这还是那个姿色清丽的苏晚照吗？不，分明已经不是了，今后的她不是杭州知府的女儿杭州才女苏晚照，而是汴梁瑞王府瑞王三子玉王爷的正妃苏氏，正妃的脸不该泛着苦涩，正妃的眼也不该透出无措，苏晚照试着一再调整自己的表情，却终是以失败告终，苏晚照闭上眼，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心情，这才感到好些。
“小姐……”玲珑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的小姐，其他下人都已经出去了，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等着吉时的到来。
“没什么玲珑，你帮我去沏杯茶吧，我有些口渴。”苏晚照小心翼翼地在大红色的床沿边做了下来随口吩咐了一声。
“好，小姐等一等，我这就去厨房。”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衬着屋外的人声鼎沸，心里竟变得有些空空落落的，正径自出神，一道意外的声音传入耳中。
“哟，这不是我们的苏大才女么，细细打扮一番倒也入眼，只可惜了这待嫁新娘的脸上却怎么没有半点喜色？”
叶惊城？！
苏晚照慌然起身：“你是怎么进来的？！”
“苏姑娘这话问得当真好笑，自然是用脚走进来的，难道还用手不成？”叶惊城一袭紫衫器宇轩昂、贵气十足，缓缓踏入房中大方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里禁止男宾入内！”这叶惊城装什么傻！
“哦~那我就是那坏了规矩的第一人。”叶惊城微微一笑。
大大呼出了一口气，苏晚照镇定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苏姑娘的大喜之日定在了五月初五，叶某知道苏姑娘定不能依约前来，只好亲自走这一趟，一为取画了结你我之间的约定，这二么，自然是来恭喜一声，难不成苏姑娘不欢迎叶某？”
“自然是不欢迎！画我等会让玲珑送来，你恭喜也恭喜过了，可以出去了！”苏晚照没有二话直接赶人。
叶惊城确是笑了：“叶某早已猜到苏姑娘会这般严词拒绝。”
“既然知道了还不快走！”苏晚照有些急了，被人见到有陌生男子出现在新娘的房里，那可不是说笑的事情。
“苏姑娘怕什么，我能进来自然是做好了周全的安排，定不会扫了苏姑娘的闺誉。”
“好吧！”苏晚照缓缓坐下，“叶公子还有什么事情？”
“叶某只是好奇，方才苏姑娘好像并不怎么开心？这新娘新娘不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么？看苏姑娘的神态倒是有些愁眉不展。”
“就要离开家乡父亲，心中自然悲伤，这是人之常情。”
“好一个人之常情！让我细细瞧瞧！”叶惊城故意上前凑近一瞧，却见那原本清秀的小脸此刻艳丽非凡，一双清澈的眼中更似要喷出火来，焰气十足，心下顿时一阵难以言语的复杂，不禁低声道，“配那冷心冷清的玉王爷倒是有些可惜了呢……”
不待苏晚照责问，叶惊城四下一瞧，看到了那南墙上的一幅字画，于是朗声道：“不必玲珑去取，叶某就收下此副字画！”说罢身形一跃右手一挥，字画已滑入衣袖之中，“叶某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你——”苏晚照正待阻止，那叶惊城已经出了房门，不知去向。
“小姐你怎么站在门口？赶紧进屋喝口茶歇息歇息！”
“……恩。”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屋外顿时一片烟花爆竹的声响，人群也簇拥着新娘缓缓移至苏府大门。
“爹……女儿走了……”说罢便跪下深深磕了个头。
“……去吧，一路小心！”苏祥臻将女儿扶起，也是热泪盈眶。
紧握的双手终于松了开来，苏祥臻将女儿送上了大轿，又细细嘱咐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轿帘。
“起轿！”
吹打之声响起，杭州城内一路上人们都拥挤在大街两边看着杭州第一才女的出嫁队伍风光地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