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tional》陌湘萘

36、【番外】生日快乐

　　这是老师40岁生日的第二天，也是这一天他第三次对我动了手，有点疼，不过还好。

　　这事说起来其实蛮狗血的，没想到老师还会因为我的作息不规律动手哇~难得睡了个懒觉，然后就被揍了。

　　呵呵，倒也不是老师把我管得太严，他前些天还问我是不是把我揍狠了所以才不肯和他挤一张床呢，我那时候还真被问傻了！其实吧，是我有些小秘密不方便告诉他，就比方说昨天……

　　昨天五点半不到的时候我手机忽然震动了，打开微信才晓得是一条东门网吧老板发来的语音——我有一段时间一直在他那儿干“坏事”，系里的课设我基本上都在他那儿做得差不多了。

　　所以说幸亏我没和老师挤一块儿吧，要这事露了馅儿老师肯定抽死我！再加上之前考试作弊，我估计老师对我的印象分都要刷成负的啦！

　　当然，这些只是我“无伤大雅”的小心思而已。

　　我一直在接外快（和某宝上卖毕业设计的商家差不多，只不过我毕竟是兼职，还偷偷摸摸地瞒着老师接的私活儿，所以开价并不高），但是真没想到隔了那么久网吧老板还能来找我！

　　不过这年头谁会和money过不去呢？我揉了揉眼睛，顺便把手机凑到了耳边，老板大概是说他之前打听到了我和工地的人合租，知道工地那边住宿条件艰苦，所以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呢打算请我回去再当一个暑假的网管。

　　呵呵！

　　我就笑笑吧，然后毫不犹豫地回复道：“不用了，我现在有家可以住。”

　　这些天我在老师这儿一直住得很好，他烧饭、我洗衣服，闲下来还可以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我不会的东西老师都能教我，我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可老板好像急了，这时候突然跟我强调什么工资好商量，大家毕竟朋友一场……总之，有猫腻。

　　“不用了，我钱够用了。”

　　我扬了扬嘴角，本来是想这么发的，只不过看标题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所以打算再听听他到底还想说什么，于是偷个空儿顺便翻到了前面几条语音记录。

　　就是月初课设期间我发病前几天那一次让我很“震惊”的微信记录，同样是他发给我的几段语音，大概意思是说那个月的工资就不另付了，大家好聚好散。

　　那时候怎么不跟我讲什么兄弟情深，大家朋友一场了？

　　想想那时候我真是急得胃病复发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喜欢求人的性子，所以那段时间我宁可打四份工也没再踏进东门网吧一步！

　　当然，别的地方也有网吧，只是当时老师不希望我再进网吧之类的场所，所以我也就一直没再碰这些东西，现在想想老板之所以想到这时候来找我大概正是看中了我缺钱这一点吧。想想我在没遇上老师之前活得还真是凄惨~

　　然而，这一次我似乎终于可以痛快地拒绝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机忽然“叮咚，叮咚~”地震动起来，看了看日程提醒才发现：7月30日，晨跑，孔老师的生日。

　　差点气忘了大事儿！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偷偷看向了卧室的方向，也不知老师起床了没，我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呢？

　　“叮咚~”

　　手机又响了，不出所料，还是网吧老板。

　　他这一次居然用了求我的口气？他居然开价一千二？！是一天一千二！只要我今天去一趟就是一千二！

　　我好像忍不住心动了，为了面子拒绝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我的风格，这年头出门在外谁还能是个脸皮薄的？如果人家脸皮不够说不定我还能撕下来送几张呢！

　　自嘲地笑了笑，老板很会做生意，而我……也的确不是什么天真的傻白甜，至少大多数时候我并不会犯傻，有钱我肯定会赚的。

　　“好，九点约。”我到底还是这么发出去了。

　　刚刚发送成功，卧室的门开了，老师穿了一身天蓝色运动装，我们又该开始全新的一天了。

　　和老师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挺安心的，好像也只有这样和老师在一起的闲适安逸的日子才可以称之为“生活”吧~我是淤泥，不过老师并不嫌弃，我挺开心的。

　　正当我想着如何跟老师开口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好像要回家？是了，我都快忘了老师也有家啊，他有妻子，有女儿，我并不在他的“生活”里。

　　老师有意把我一起带回去，可我有自知之明，也因为东门网吧的“外快”，我拒绝了。

　　然后老师就真的走了，而我转过身也朝着东门走了——从晨跑偶遇到网吧搭救，再到煮粥喂牛奶、送衣服，医院里陪护我三天，借钱资助上学（一年，也可能三四年），甚至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就在我感觉全世界都抛弃我的时候老师出现了，可我们终究是要分道的，这一点我一直很清楚。

　　网吧里这一次出现的问题倒也不算棘手，只是有一个用户账号被盗了，老板猜测大概是中了木马，我查了查痕迹，补了点补丁，然后很仁道地替人又检测了一遍网络环境。

　　我想着反正我以后也不在这边做网管了，那就最后做点好事吧。

　　忙活到了下午两点多，特地修复了一下护盾，估计还可以保一段时间的太平。

　　老板这时候油腻腻地说要请我吃饭，还说要我再考虑考虑，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了。

　　所以，我只想要一千二——可能坑了点，但毕竟相识一场，我并不打算为难他，他心安理得就好。

　　结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老板最后给了我一千，我笑了笑，走出网吧就把他拉黑了。

　　我说到做到，“最后”做点好事。

　　至于以后……他也许还会遇上比我厉害的高手，大家好聚好散，我也不会再管他的事了。

　　轻舒了一口气，我估摸着时间又绕到西门去订了个小蛋糕，我不知道老师还会不会回来，但这一天终归是个特殊的日子。

　　简单地吃了点，洗过澡，看过了老师给我布置的任务——老师让我自学爬虫技术，所以最近在看脚本语言，有老师的帮助我学得并不算吃力。

　　然后，我在公寓里一直等到了十点多，可老师好像没有回来的意思。我想着要不发个祝福算了？

　　结果老师正好跟我发了一个微信说不回来了，我看着老师的头像发了会儿呆——还记得那次来教师公寓，孔老师拿了我的手机说要给我留个方便联系的电话，其实老师还偷偷加了个微信。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也盯着孔老师的头像发了好一会儿呆——那是个很可爱的大头娃娃，老师的个性签名：打算养鱼，饱时观赏，饿了炖汤。

　　“那也得首先会烧啊~”我当时就笑了，不过后来怔怔地想着其实老师不会也没关系。

　　不知道有没有有心的人发现，那一天之后我的个性签名换了：人生三趣，刷锅，炖汤，洗碗。

　　淡淡地笑了笑，我删掉了聊天框里待发送的“生日快乐”，然后一个人对着那蛋糕笑成了二哈。

　　我要消灭证据，才不让老师笑话我呢！

　　不过，奶油太甜了，吃到后来我还是忍不住吐了。

　　然后……头有点晕，胃也不大舒服，我收拾完了只想睡觉，吃过药之后更想睡觉。

　　老师是第二天十点多回来的，大概那时候的我真的太像一滩烂泥了，所以老师一看见我就去拿戒尺了，稀里糊涂地抽得我冷汗直流，差点就想鬼哭狼嚎！

　　可到底还是不好意思的……我脸皮是不薄，但在老师这边到底也厚不起来，他要动手我就认怂吧，反正过一段时间就不疼了~

　　而且有时候老师也会手下留情的，每次揍完了人也就对我特别好，其实我真没介意，毕竟是我欠抽。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说了点什么，老师忽然上纲上线地说要再抽我一顿！

　　我咬着牙心想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老师这次还真是下血本，抽得我一口气差点缓不上来！当然，他也气喘吁吁的，反正我没什么意见，他高兴就好。

　　最后，老师拿出了特地带回来的蛋糕，我尝了一口，挺好吃的，比我昨天买的那个好吃。

　　我给老师补了一句“生日快乐”，老师居然羞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