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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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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拿着偈语一路马不停蹄,看看到了王府,不想从左面的巷道里蹿出一只野狗,把马给惊了,王喜从马上翻滚落地,昏死过去,路人围观过来,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查看,内中有一八九岁孩童见他如此便走到他身旁,号了一回脉,面容舒展,转身向身边提着药箱的杜蘅说道:“从药箱里把银针取出来。”
杜蘅略有迟疑,却依旧照此吩咐办理。那孩童接过银针,在王喜的人中轻轻捻动银针刺了进去,不过一会又把银针取出,王喜随即醒来,脑部略显疼痛。
那孩童说道:“你且回去多休息,万不可再四处颠簸劳累,免得留下遗患。”
王喜感激道:“多谢小公子相救,他日定登门拜访,感激公子救命之恩。”
孩童道:“治病救人乃我杏林中人的本分,你无需如此。”
王喜心怀感恩,牵着马向王府走去,略过一盏茶功夫到了王府,小厮早已飞报王员外,王员外忙不迭走出来,面带喜色道:“寒阳真人如何说?”
王喜道:“寒阳真人已经仙逝,驾鹤西游,荣登仙界。”
王员外脸色骤变,私下思虑,吾儿休矣,吾儿休矣。
王喜道:“老爷不必担心,寒阳真人已将偈语注解在此。”
王喜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王员外接过来一看,面色愈显沉重,随即又显现出释怀之色,绕过回廊来至卧室,将那命纸送与其夫人说道:“夫人,这是寒阳真人离去时留下的偈语注释,你仔细瞧瞧。想来我王国富命该如此,还望夫人保住身体才是,切不可在伤筋动骨,劳神费力。一切看开便是,再不可生逆天的思想来,九儿命该如此,且随他去。”
王夫人不免伤心落泪一回,却也渐渐看开了去,不似往日那般愁云满面。
一日与丫鬟来至街上绸缎庄买布匹,掌柜的问道:“夫人,九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王夫人说道:“劳您挂心,略有起色,倒也还能撑过这一二年。”
掌柜的接着说道:“夫人可知我们这镇上来了位神医?”
王夫人道:“竟有这事,我却不知。”
掌柜的道:“就在凤仪楼对面。”
王夫人心内感激,吩咐丫鬟将买好的布匹送回去,自己来到凤仪楼对面,这间药铺是新开的,门槛一应东西均透新气,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回春堂”,取义于妙手回春中的回春二字,想来是新晋之人,故而门口罗雀,王夫人在门前思忖半晌,终究迈步进去。
杜蘅见有人来,忙陪脸迎笑道:“夫人来此,不知?”
王夫人道:“我来请你家先生为我儿医治病痛,不知道你家先生是否方便?”
杜蘅正色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公子有三不治,其一,人富不仁不治,自古有言道:为富不仁;故而不知此类之人,即便没有恶行劣迹,也属不治之类。其二,为商不治,历来都有‘无商不奸’之语,商者,投机取巧者也,多有损人利己之行。其三,为官不治,为官者欺世盗名,榨取民脂民膏,使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又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至理名言,因而不治。我看夫人这身行装不是富人便是官家女眷,还是别去碰这个钉子。”
王夫人道:“不妨,不妨,我切去看看再说。”
杜蘅见她如此,也不理会,引她来至公子之堂,垂手而立。王夫人端详这公子相貌,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出尘脱俗、仙风道骨之人,况且又才是八九岁之年纪,又是一阵惊奇,正在端详间。
那小公子道:“夫人权请回去,我随后便到,只是治不治的九公子的性命,那得看看他的天命了,如若老天怜悯,倒也有二三分可医,不然,纵换扁鹊、华佗也回天无力。”
王夫人听他如此说,心下想着,这小公子虽不大,说话却已不是小儿之态,有大家之风范,非一般世俗成年男子可比,如此想来,我儿性命倒也有二三分好处,“那就有劳公子了。”
待王夫人离去,杜蘅满腹疑惑,问道:“公子今日食言了不是?”
那小公子说道:“向来我不大理会这些人,可如今师傅有命,我却不敢不从,况且近来我也多少听了些风声,这王家虽是富贵人家,却也还仁义,常有赈济救灾、施舍米饭救济百姓,倒也不属三不治之列,如此说来,我又何曾违背我当日我许下的诺言,你自去收拾收拾东西,随我前去王府看看。”
说罢,二人便来至王府,早有小厮飞报王员外,王员外满脸堆笑出门迎接,一见公子年少不禁心生惊讶与疑虑,如此黄口小儿,真能救吾儿性命否?然寒阳真人注解一句有:他日自有人来相救。难不成说的竟是他,继而心又活泛起来,笑道:“公子里面请。”
公子看过九公子,写下一张药方,递过去让王国富夫妇看看,王国富未接,直说道:“我夫妻二人不懂岐黄之术,看不懂这药方,公子尽管放下心去治便是,我夫妇二人绝无异议。”
公子笑道:“这倒不是让你看懂,只让你拿个凭证,若将公子治坏了,你可凭此药方去官府告我,庸医杀人等等之类的名状,为九公子报仇雪恨,如若治全乎了,再遇此类者,亦可以救人性命,如此两全其美,不是人间福祉。”
王国富夫妇二人点头称是,吩咐管家取了银子送与杜蘅,杜蘅随着公子而去,管家拿着药方去回春堂抓药,九公子一连吃了半个多月的药,气色也渐渐变得周正,恢复正常旧时颜色,其间,公子又来过一次,查看过,便又换了一副药,又接连几次前来望闻问切,不过嘱咐些药食之事,近来竟是大安了,王国富夫妇二人日日春风拂面,乐不可支。忽想起九公子婚事,这才又着人请李嫂子过来。
王夫人引李嫂子来至客厅分主宾坐下,又吩咐绿袖倒了杯茶,李嫂子正喝茶,王夫人道:“近来,九儿身体不适,一时间请医问药,倒也忘了这段公事,今日请嫂子过来商量商量纳彩的事。不知李嫂子可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亦或是对方有所要求的,尽管说出来,我们也好尽心尽力去办。”
李嫂子放下茶盏,笑道:“前些日子我也过去那边打听打听了,我原本认为过两日便去提亲的,谁承想公子身体不适,拖至今日,那女方家里还以为要毁亲了,故而有些许着急,我都一一说明白了,他们也就不言语什么,如今可正是男娶女嫁的好时机,至于需要准备什么,多多少少按着王府的规矩来办就是,量他们也不会说三道四的,贫穷人家多给些钱财就是了,也没甚要求。”
王夫人道:“既是如此,来日去观里求个良辰吉日便将彩礼着人送过去。那边的事情,还请李嫂子多多费心,绿袖去取二十两银子给李嫂子。”
李嫂子接过银子,满脸堆笑,对王夫人作了个揖,将银子揣进袖袋里,说道:“多谢夫人,我这便家去,通知他们做些准备。”
王夫人道:“李嫂子慢走,没事多来我这里逛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两一处作伴,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李嫂子道:“好说好说。”
李嫂子回到家,见了丈夫便说道:“到底是大富大贵人家,一出手便是二十两银子,不似那些小家子,谢礼做不过一两银子,最多也就五两银子,再没有给过十两,二十两的。”
她丈夫见如此多的银子,心眼里都快溢出蜜来了,拉过她的脸就亲了一口,“还是我的心肝肉儿本事大。”
李嫂子满脸羞红,“你这没正经的下流胚子,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个避讳。看这天也不早了,赶紧弄了饭来吃,后晌还得去李姑奶奶家去吩咐吩咐一二。”
一会,她丈夫弄来饭菜,夫妇二人推杯换盏,都喝的面如红枣,一阵困意上来,二人来至卧室晕晕乎乎倒头便睡,李嫂子糊里糊涂又进入一个梦境,这梦境甚是古怪,直吓得李嫂子从梦中惊呼醒来。她丈夫亦从睡梦中醒来,见她满头大汗,双手覆住胸口,又往下来回捋,她丈夫问道:“这是何故?莫不是做了噩梦?”
她也不言语,泪珠儿却又流满双腮,她丈夫再三追问,她方才如实道来。
不知是何梦境,有此勾魂摄魄之力,且看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