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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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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叶汲难受的坐在副驾驶上,捂着坠疼的肚子眉心紧拧,晕晕乎乎的脑袋,像被敲过般,天旋地转的想要呕吐,她忍耐着一阵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身体不住的出冷汗。
阳光映出她苍白的容颜,如果有可能,她真想就这么晕死算了,偏头看了眼开车的井诺风,第一次,叶汲有种想要跳窗户的冲动。
她实在不愿回忆刚才的丢人时刻,并十分疑惑,为什么她明明打给的是小默,来的却是井诺风?
叶汲想,今天她的黄历上一定写的是大凶,不然怎么会如此倒霉,不仅突遭大姨妈,还好死不死的遇上井诺风!
她捂着脸,心中拔凉拔凉的,下意识的贴向玻璃,试图离他远一点,她想她这副鬼样子肯定难看死了,不禁懊恼的低下头,散开微卷的长发,想要遮一遮憔悴的容颜。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尤其是井诺风……
井诺风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叶汲越缩越小,还以为她又难受了,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从他的角度看,她的脸色真是差极了。
叶汲被他盯的皮肤有些发烫,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井诺风,你能不能专心开车?!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即使听她开着玩笑,他心里还是不放心:
“不去,我要回家!” 叶汲固执的一挥手,态度强硬。
井诺风自知拗不过,只得妥协:“好,不去也行,但你必须要吃东西。”
说着就把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她,柔声道:“我刚才在超市买了不少巧克力,你先垫垫肚子,增加些热量。”
她顺势接过袋子,可抱在怀里时,却总觉的手感不对,摸着里面一个个四四方方的物体,好奇的想:这是什么巧克力?他不会买错了吧?
狐疑的掀开,突地,叶汲嘴角一抽,已没有其他想法了。
她瞄了眼井诺风,表情很是扭曲。
只见袋子里,许许多多的卫生巾突兀又醒目的跃入眼帘,打了叶汲一个措手不及:井诺风,说好的巧克力呢?!
她粗略一扫,默默滴汗,纳闷的摆弄着包装袋,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怎么只买了这一个牌子?”
井诺风随口说:“这牌子好用。”
“……”骤然,叶汲张大嘴巴,被他的话彻底震飞了。
她愣在原地,如同被点穴似的,一动不动,看着他的眼神活像看着一个怪物,很想吐槽:井诺风,你好懂,莫非……
买过?
一想到他拿着一堆卫生巾结账的情景,她就被雷的外焦里嫩,一时间,连肚子都没那么疼了。
井诺风被她盯的有些尴尬,想起方才的歧义,顿时,脸一红,咳着嗓子慌忙解释:“我见小瑾平时喜欢这个牌子,或许应该不错。”
“哦”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叶汲竟没由来的情绪低落起来,心下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用这个牌子了。
她烦躁的闭上眼睛,不发一言,细长的睫毛不适的轻颤着,看在井诺风眼里,不觉加大油门,归心似箭。
期间,因为车速过快,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全程超速的井大少爷在路上飞驰时,凑巧地被巡逻交警盯上,本想无视到底的,却不想,屋漏偏逢连夜雨,车子居然在半路没油了。
没办法,井诺风只能无奈停车,并冲正过来的交警不耐烦的喊:“我车子没油了,给我叫拖车!” 口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搞的新来的交警都懵了。
怎么违法的比执法的还猖狂?!
年轻的小伙欲哭无泪,想好的说辞一句都没用上,还眼睁睁的看着他抱起一个漂亮女孩上了计程车。
他郁闷的望着前方,刚上任的满腔热情无处释放……
与此同时,陇皓国际里,江语默懒散的趴在桌上,第N次挂掉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学着听筒内的女声一遍一遍的对口型,然后,再第N+1次拨起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于她这种连续打电话找人的行为,卓帆曾试图抗争过,可事实证明,跟一个强迫症患者玩失踪,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如果你让她找不到人,那最轻的下场也得死个上千次,更别说她脑补出的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意外了,像江语默这种资深患者,她没摔了手机跑去警察局帮你办失踪手续,已经算是难得了。
最后,卓帆也只得放弃治疗,放任自如,因此他们的手机都是24小时开机,生怕这祖宗找不到人,办出什么离谱的事。
现下,叶汲电话不通,让江语默直接拉起了10级戒备,她越想越不安,渐渐情绪焦灼起来。
她承认她有些悲观,每次遇到事情,总是本能的往坏处想,哪怕一件再安全不过的小事,她发散的思维也会联想到可怕的后果。
江语默烦躁的抓着头发,拿着手机不厌其烦的打打打,尽管她知道,这通电话不会接通,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一点。
张秘书微笑着打断正要再次拨号的江语默,礼貌的通知她:“江小姐,池总找你。”
“什么事?”
“不知道。”
江语默一皱眉,起身,来到他办公室,叩门,入内,边走边恭敬的问:“池总,找我什么事?”
池皓白没理她,只手握钢笔,低头批文件,桌上散乱着不少纸张,他快速的在上面勾勾画画,专注的神色令他蒙上了一层别样的光环。
江语默见他手上的那支黑色钢笔已有些年头了,料想一定很好用,要知道,通常用惯的东西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比起签字笔,她也更喜欢钢笔,至少,那种笔尖在纸上一气呵成的流畅触感就是签字笔永远无法比拟的。
江语默站了半晌,见他没反应,不由微微焦躁,她一心扑在叶汲身上,却不能走,一时,局促的来回踱步,偶尔咳嗽几声,企图引起池皓白的注意。
怎奈,池大boss修养极好,眼观鼻鼻观心,不受影响的继续工作。
江语默走了几圈后,终于烦了,一拍桌子,急吼吼的问:“池皓白,你是让我来罚站的吗?拜托,我时间很宝贵好不好,无故占用很可耻耶。”
“喂,你哑巴啦?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一点耐心都没有,赶着去死吗?” 池皓白把处理完的最后一份文件扔给江语默,疲惫的闭目养神。
她一低头,恰巧看见纸上那个龙飞凤舞的字迹。
几乎一眼,江语默就喜欢上了这样刚劲有力的笔锋,仿佛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无言的自信与霸气,跟池皓白一样,字如其人。
记得初学钢笔时,老师总让学生去临摹字帖,可到头来,纵使临摹的再像,众人的字还是不尽相同,其实,一个人的落笔轻重,往往与书写人的脾气性格相关联。
所以江语默一直相信,这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人,自然也没有完全相同的字,每个人的一撇一捺,都是自成一派的不可复制。
不过,她在欣赏他字的同时也不由惊讶于他的工作效率,他竟然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她整理的计划书全都看完了!
那厚厚的一沓纸让她愈发肯定,这货不是人。
池皓白揉着眉心对她说:“需要改的地方我都给你注出来了,其他没什么问题,照着执行即可。”
“知道了。”
“还有,从明天开始,你来顶层办公!”
“什么?”江语默眼皮一跳,眸中全是迷茫。
话说,她哪有资格去顶层啊?
虽然她来公司时间不长,但也知道,顶层对公司员工的意义,一般,陇皓国际的顶层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上面除了池皓白,只设有财务室,秘书室和律师办。
普通员工要想进入,必须要被选为当年的优秀员工才有资格,期限半年,一旦去了上面,绝对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不仅可以培养能力,提高专业知识,还能开阔眼界,拓展人脉,前者取决于你能见到什么人,后者取决于你能成为什么人,毕竟有时,人脉会比知识更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
因此,对于陇皓国际的员工来说,大厦顶层就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它既是一个令人向往的梦想处,也是一个激烈拼杀的现实网,更是一个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殊荣。
只是,这些对江语默来说却无关紧要,反正她也不会一直待下去,在哪办公无所谓,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正欲走时,脑中倏地灵光一闪,差点忘了叶汲的事,她上前几步,笑眯眯的冲池皓白商量:“池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井诺风的手机号?”
池皓白唰的张开眼睛,面露不悦:“你要他电话干嘛?”
江语默讶异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节奏,相当无辜的反问:“当然是有事了,没事我要他电话干嘛?”
“问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闻言,池皓白怒目圆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江语默眨巴着她那长长的睫毛,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貌似说错话了。
可为了叶汲,她还是一面捂着嘴,一面在某人恐怖的眼神下怯怯的伸出了手:“池皓白,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