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穿越同人)惊破绿窗幽梦(原名：海心)》魔堕凡尘

12、第 12 章

　　“你讨厌我吗？”海心竭力装作平静，问道。
　　玄霄转头看她一眼，语带不解：“姑娘何出此言？”
　　“那你们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很防备，还在小事上追问不休？”海心试探。她自然知道，玄霄和夙玉之所以会提防她，是由于佩带望舒剑的她阴气太盛。究竟他有没有发现望舒的存在？若说没有，不太可能。刚才她一时忘情，完全忽略了望舒。只要玄霄仍心存怀疑，便不可能不趁机查看。
　　“起初，见你样貌只是寻常人，却有着充沛灵力，我们便以为是你身怀异宝所致。习武之人好剑，便忍不住想求一观。只是太过急切反倒失了礼数，实在是对不住。”玄霄歉意地回答。
　　海心当然不会被他的场面话蒙骗，明明是因为夙玉感应到望舒的灵气，所以才让玄霄查看，根本不是什么好奇心所致。她笑笑道：“可是在我身上发现什么法宝了？”
　　玄霄咳了一声，转过头去，“似乎……是我看错了。姑娘的佩剑只是普通的生铁所铸……”
　　他没有看到因为他的话，紧靠着他的海心脸上浮现出惊骇欲绝的神情。
　　普通的生铁剑？
　　她发抖的手迅速摸上腰间的长剑，手上感觉到的是完全不同于冰凉望舒的、粗糙生硬的钢铁的触感。怎么可能？她呆滞地望着手中笨重而做工粗劣的剑，令她哭笑不得的是，它与酆都辟邪铁铺老板“友情赠送”的生铁剑看起来颇为相似。
　　在夙玉和玄霄注意到她之前，她敢肯定那时手中的绝对还是望舒！
　　脑子里乱成一团，突然脚下也晃动起来。
　　“不可自乱心神，快将杂念排除！”玄霄的大喝让她惊醒过来，发觉原本平稳的剑身开始倾斜，朝着栈桥之下深不见底的峡谷直冲而下！
　　失去了平衡，海心往脚下一望，立刻大脑一片空白，反射性地抱紧身前的男子，闭紧双眼，全身僵直。
　　二人一剑下冲的势头倏止，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圈，盘旋而上。
　　“姑娘，你——可以下来了。”玄霄无奈的声音响起。一贯认真严肃的语调里颇带了几分窘迫与尴尬。
　　海心睁开眼，水池中心宽阔的平台映入眼帘。这场景太熟悉了，不就是云天河每次从房间里出来时都会看到的剑舞坪？
　　“哇……亲眼所见，果然不同凡响……”她完全无视玄霄之前的话，放开手雀跃地跳下地，在柔软的草坪上转了几圈。
　　剑舞坪与她在游戏中见到的一般无二，乳白色石头铺就的小路，整齐划一的房屋，杂货店旁边的传送点闪耀着蓝色的光芒，身着蓝白制服的人来来往往神色匆匆，平台上，一个师傅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弟子在讲授心得。
　　此时，她才发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这边，而且脸上都带着绝不仅止于好奇的情绪。
　　还不等她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远远的一个青衣少女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她身穿连体长裙，乌发高高结髻，身材修长，却长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玄霄师兄！你们究竟怎么了，夙玉她——”在看到面带惊讶的海心时，她倏地消了音。
　　玄霄脸色一滞，面上的微笑带了几分勉强。“夙汐师妹，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说了两句，一个兴冲冲的嗓音截断了他。“师兄——听说你的媳妇找上门来，把夙玉气哭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天青！休得胡言乱语！”玄霄的脸色陡然一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话不可以乱说，不是‘我’把夙玉气哭的，而是他干的——”海心无辜地一指满脸通红的玄霄。她的心里可是乐翻了天：夙玉、玄霄、云天青全都遇到了，她可真是够好运的！现在，只剩下神秘的大师兄玄震，还有夙瑶和重光，琼华的美人差不多就看全了！
　　“咦，你——”云天青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打量半晌，“你不会就是师兄的那个——”
　　海心突然醒起，她连玄霄真正的未婚妻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不禁心中后悔，玩笑已经超出她的控制，怎么办才好呢？现在如实招来是不是比较好些？她硬着头皮看向玄霄。
　　玄霄一愣，随即答道：“我的确曾与这位姑娘有婚约，她是——”话忽然卡住了，他茫然转向海心，一脸歉意。
　　难不成……海心心中暗喜，也茫然回望。“你不会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婚事全由家里长辈操办的，我只听说过一回，如今已三年过去，实在是记不得了……”玄霄瞥一眼张大嘴巴的云天青和若有所悟的夙汐，为难地答道。
　　这对于海心倒是正中下怀，她马上摆出笑脸。“青儿，我叫青儿。”
　　“海心”这个名字在古代实在罕见，而首先跳入她脑中的就是巫后娘娘的闺名。
　　“真巧，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青字呢！”云天青托着下巴开心笑道，“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我就对你说句真心话：除非你受得了一板一眼的人，否则还是下山去吧，别把这么清秀的小家碧玉浪费在山上……”
　　这个天青，果然这才是他的本色作风！虽然说话不正经，其实也是在变相赶她走。他的心……还是向着夙玉和玄霄的吧！海心失笑，大大方方地答道：“不必担心，我正好就是那个‘除非’之中的人……而且，据我所见，琼华派中修行的皆为俊男美女，何来浪费之说？”
　　“噗嗤！”夙汐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声嘟囔道：“这可好，不像玄霄师兄的媳妇，反倒是天青师兄的红颜知己……”一句话同时调侃了在场的其他三人，云天青恍然大悟，玄霄无可奈何，海心则对这个仅仅出场过一次，才两三句台词的小师妹刮目相看。看来，琼华的生活太清苦以至于从长老到弟子人人八卦，这个说法不是没有可信之处！
　　“师妹莫要乱说。”玄霄哭笑不得，语调却并不严厉，可见他对师妹还是和蔼的。“青儿姑娘上山来，正是要告知我婚约取消之事……”
　　“真的吗？”夙汐睁大双眼，满脸喜色，“我要快点去告诉夙玉——唉，还是师兄你自己去吧……”
　　玄霄想了一想，“也好……此事，还是莫要惊动其他人了。”
　　夙汐掩口而笑，“琼华就这么大的地方，事情怎么瞒得住？大家的眼睛可都在师兄和夙玉身上呢。”
　　闻言，海心暗自冷笑。双剑宿主是琼华的命根子，怎么可能容许他们出一点差错？只怕，太清和众长老也得到消息了。
　　正想着，忽然眼前白光闪过，一个白发俊秀青年出现在海心面前，一脸严肃。
　　“重光长老！”玄霄毕恭毕敬地一拱手。
　　云天青和夙汐也敛了笑，垂手立在一边。
　　“玄霄，你可知我为何而来？”重光气质出众，雪白长袍，衣带飘飞，华发下年轻的容颜简直如仙人一般。只是他的脸紧紧绷着，话也毫不客气。
　　玄霄的表情不自然起来。不等他开口，海心抢着说道：“其实，只是个误会罢了……”把前前后后解释了一遍。
　　重光沉吟半晌，盯着她道：“如此说来，你和玄霄再无关系？”海心信誓旦旦地保证过后，他转向玄霄，语调冷然：“双剑宿主若失和，力量将大打折扣！如今离妖界降临仅有一月，断不能再横生枝节！你可明白了？”
　　“弟子明白！”玄霄垂首答道。
　　“至于青儿姑娘你，如果无其他事，便下山去吧。”重光淡淡说道，语调客气，却不容拒绝。
　　琼华真是排外，有什么事的喜欢逐人下山，怪不得玄霄有意见……海心腹诽道，面上却装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我知道不请自来有失礼节，然而我已经家破人亡，无处可归，求长老收留，青儿感激不尽……”
　　“你家里……没人了？”云天青诧异地插嘴。
　　“若非如此，婚约又怎会取消？”海心淡淡地答道，偷偷瞥见玄霄全身一震，向她望一眼又转移视线。
　　连一向嬉笑处世的云天青也难得露出凝重之色，向重光求情：“长老，人家姑娘好不容易上山来，我们明知她无家可归还这么把她撵走，岂非让同道笑话？不如收留她吧……”
　　“对啊，好可怜哦……”夙汐也小声说。
　　“放肆！琼华数百年基业，门规森严，入门试炼何等严格，岂能如此轻易收留？”重光皱眉厉声喝道。
　　海心眯起眼，冷冷说道：“如此说来，琼华弟子皆是通过试炼入门，人人都身手不凡了？那么只要我打败任一个弟子，不就说明我有入门资格了么？”
　　重光沉下脸色，注视着她，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海心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
　　夙汐见重光发怒，噤若寒蝉。云天青惊讶地看着海心，眼中一黯。
　　“青儿姑娘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请长老多多包涵……”意料之外，最不该发言的人，居然开口求情，“她的灵力确实不凡，资质也是万中无一，琼华正值用人之际，不该放过此等良才。如果不是长老前来，我本也要向师父推荐。”玄霄的语调温和平静，处处透着诚恳。
　　不仅海心，重光、夙汐，甚至云天青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拱手而立、神情坚定的玄霄。
　　他应该很清楚琼华高层对这次的事件有多震怒，否则为何会派总是凶巴巴的重光长老，明知他肯定会对玄霄臭骂一通？他也应该很明白，留下她，纵使没有了婚约，仍然会对夙玉或多或少造成伤害。他更应该十分了解，在本身有过错之时，不缩起尾巴避嫌却出言袒护她，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
　　可是他还是做了。
　　就与十九年之后，那样张狂那样不羁地寻求自我毁灭的盖世魔君一样，此时白衣儒雅、认真严肃的青年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他自认为对的，他就会去做。
　　海心注视着玄霄的感激目光里，染上了一点悲哀的色彩。
　　重光定定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此事容后再议！当下最重要的是你和夙玉在一月后能以巅峰状态应对妖界到来。”
　　“弟子遵命。”玄霄拱手答道。
　　重光再看海心一眼，飘然而去。
　　“师兄，我以前看错你了，原来你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云天青调侃道。
　　“胡闹！”玄霄低斥他一句，转向夙汐：“师妹，劳烦你安置青儿姑娘。我先走一步。”
　　夙汐心知肚明他要去找夙玉，笑嘻嘻地答道：“师兄放心！”
　　海心呆望玄霄离去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

　　高层的讨论结果下达，她正式拜入琼华门下，号为夙青。目前与夙汐同居中。
　　当夜，坐在自家卧室的屋顶上，海心把玩着生铁剑。
　　望舒变成寻常铁剑，是梦境的不稳定造成时空撕裂？还是回魂仙梦本身的问题？她抚过剑身，暗自琢磨。
　　如果她把望舒弄丢了，天河肯定会不高兴的。玄霄……虽然从不提起，但他既然曾千方百计把望舒骗到手中，也许同样对这把剑有特殊情结……
　　她擎起铁剑，对着月光，任反光刺得双眼微眯，喃喃道：“求求你，让望舒回来吧！”
　　话音刚落，剑身蓦地灵光大盛，像有灵性一般缓缓流动，在空中旋转，越来越快。忽然一声脆响，光芒如玻璃般碎裂，刹那间阴气四溢，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显现出来。
　　那人慢慢睁开双眼，是一对如墨般的眸子。
　　海心手中的铁剑，已然回复成蓝光荧荧的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