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52、吃醋

　　房夫人不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如果皇后是来劝说她收下那两个妖女，她断断是不会答应的。皇后贤良淑德是皇后的事情，她泼辣彪悍是她和房玄龄之间的事情，容不得别人插手！皇后也不行！
　　“皇后娘娘，陛下送来的那两个美人儿被房夫人赶到厨房做了烧火做饭的丫鬟，麻衣粗布、蓬头垢面的让人都认不出了——”宫人悄悄地在长孙无垢的耳边嘀咕着。
　　长孙无垢捂着嘴巴直想笑，当日房夫人拦着她的马车不让她进房府，她就知道房夫人不是寻常妇人，果然与众不同，看来房相平日里定不会寂寞了。
　　“皇后娘娘——”房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娘娘来高府坐了这么长的时间不是为了喝茶赏花的吧！”
　　房夫人话音刚落，那两个美人连哭带叫地跪在凉亭前，邋里邋遢地简直让人认不出是什么模样了。
　　“娘娘——娘娘——，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陛下将我们奴婢二人赏赐给房大人，谁想到这房夫人竟然死活不让我们进门，好不容易进了高府却挨了一顿骂被贬到厨房做活了——”
　　“娘娘——娘娘——，娘娘素日宽带下人，一定要为奴婢们做主啊——”
　　房夫人冷冷地看着哭天喊地的二人，不卑不亢地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陛下让你们二人来房府是为了给房大人房夫人排愁解忧的，既然房夫人觉得你们厨艺超群，你们更应该尽心尽力钻研厨艺才是。怎么哭哭啼啼的？本宫今日会留在房府用膳，看看你们的手艺如何。若是本宫这般宽待众人都不能满意，房夫人责骂你们是应该的——”长孙无垢闲闲地看着那二人。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房夫人惊讶地看着长孙无垢，皇后不是专门来房府责骂她的吗？怎么反倒是——
　　“房夫人——”长孙无垢待那二人退下后才将房夫人唤到近旁台阶下嘱咐了几句便登车离开了房府，“您尽管听我的便是——”
　　房夫人看着长孙无垢远去的背影，众人口中贤良淑德的皇后竟然还会有这样一面？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房玄龄说起皇后娘娘总是敬佩不已了。
　　“二哥——”长孙无垢在宫门处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红着眼睛泫然欲泣委屈万分地进了宫殿。
　　“怎么了？怎么哭了？”李世民大惊，皇后去的时候还是一副胸有成竹样子，怎么回来时如此伤心？眼睛这么红，一定是哭过了！那房夫人大胆到连皇后都敢欺负？李世民面色紧绷，狠狠地瞪着一旁的房玄龄，“房爱卿真是娶了一个好夫人啊！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连皇后都敢欺负！这样的疯婆子留在世上有何用？来人！传那婆子进宫！朕倒要看看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观音婢，你不要伤心，朕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的！来人啊！招罪妇进宫！朕要亲自审问！”李世民心疼不已，长孙无垢才诞下稚奴不久身子薄弱，就连侍寝之事他都是克制而为生怕无垢有不适之处，谁料到今日竟被这一个无知善妒的婆子给欺负了去，怎么不叫他生气？都怪他，为什么答应观音婢让观音婢独自一人去房府？早该想到房夫人都敢把房玄龄打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皇后娘娘——”房玄龄见李世民真的发怒了急的语无伦次，“娘娘——，贱内无意冒犯娘娘，微臣——微臣罪该万死——”
　　房相向来温文儒雅沉稳异常，现在却慌成这个样子，看来房夫人为了房相背上妒妇的骂名是值得的呢！房夫人和房玄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她这委屈还要装下去才行，否则二哥的小性子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房大人话里的意思是不顾及本宫的尊严了？“长孙无垢转过身子不看房玄龄苦苦哀求的样子，只对着李世民委屈地抹着眼角。
　　“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你受欺负的！”李世民拉着长孙无垢的手郑重其事地发誓。
　　“参见陛下、参见娘娘。”房夫人干巴巴地跪下行礼，没有看见跪在一旁拼命地向她使眼色的房玄龄。
　　“你可知罪？”李世民气的很，观音婢的眼睛可都哭红了！观音婢何曾哭的如此伤心过？
　　“愚妇不知何罪之有。”房夫人看了一眼跪在一旁急的流汗的房玄龄，这老头子流什么汗？
　　“你容不下朕赏赐给房爱卿的美人也就算了！你私自对朝廷重官用刑朕也可以原谅！可是皇后好心好意地去劝你，你竟然敢出言侮辱皇后，你说你该当何罪？”李世民越说越气。
　　“愚妇无罪！愚妇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他人共享相公！”房夫人一脸坦然，“如果陛下真的要责罚，就请赐死愚妇！”
　　“好啊！你这么想死，朕就让你如愿！”他今日倒要看看房夫人的骨气是有多硬！
　　“陛下息怒啊！陛下息怒啊！贱内一时糊涂冲撞了陛下和娘娘，还请陛下和娘娘恕罪！请陛下和娘娘看在微臣的面子上绕过夫人吧！”房玄龄扯着房夫人的衣角，“还不快点给陛下皇后赔罪！”
　　“房大人！”长孙无垢开口，“房夫人打骂陛下赏赐的美人更对本宫不敬，这样的大罪难道不该责罚吗？还是在房大人的心中，本宫的尊严比不得您的夫人？”
　　“皇后的尊严自然比微臣贱内的性命重要！贱内罪该万死！微臣恐怕皇后不得解气！皇后心中有气只管冲着微臣来吧！微臣愿意代贱内受罚！”皇后向来仁慈宽待众人，为何今日偏偏执意要如此行事？他的夫人到底是说了什么话让皇后这般不依不饶啊！陛下一心要为皇后出气，他的夫人又不愿意低头，这可如何是好啊？
　　长孙无垢见状拉了拉李世民的衣角，竖起两个手指。
　　“好！这一次朕就看在房相的面子上放过你一次，只要你以后改了善妒的毛病，承认了那两个赏赐给房相的美人朕不会再追究——”李世民沉着脸。
　　“不行！愚妇死也做不到！”房夫人断然拒绝，“如果要我承认那二人，陛下不如赐死愚妇吧！”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朕今日若是非要房相带美人回府呢？”李世民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般泼辣的妇人，房玄龄这些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啊？
　　“请陛下赐死愚妇！”房夫人硬着脖子。
　　“二哥！此事有何难？”长孙无垢走到房夫人的面前，巧笑嫣然，“既然房夫人一心求死，那本宫就成全你。来人啊——，赐房夫人毒酒一杯！”
　　毒酒？皇后娘娘要赏赐房夫人一杯毒酒？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房玄龄恨不得将头都磕出血来，“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愿意代夫人喝下毒酒！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观音婢——”李世民慌了，方才他气糊涂了，只想着帮房玄龄出一口气，可没有真的想过要取房夫人的性命啊！现在见房玄龄这般，难道真的要赐死房夫人吗？“你真的要赐死房夫人？不如让房相休了她吧！”
　　“臣妾今日受了气，陛下不为臣妾做主吗？”长孙无垢坐到李世民的身旁，语调无比凄婉，一副哀哀欲绝痛心不已的样子。
　　“来人，赏赐房夫人毒酒一杯！这样的妒妇大唐留不得！”李世民正色，不管涕泗横流的房玄龄苦苦哀求。
　　毒酒被端了上来，房玄龄立即起身想要冲过去夺过酒杯。可长孙无垢早有预备，宫人们将房玄龄架的动弹不得。
　　房夫人哼了一声便脖子一扬喝了毒酒倒地不起。
　　“夫人——”房玄龄肝胆俱裂，爬到房夫人身旁大哭不已，“夫人——”
　　“房大人，人死不可复生，你此番回府自有美貌女子伺候你，若是不满意，这天下的女子都任你挑选。这样的妇人死了又怎样？”长孙无垢无比贤惠地开解房玄龄。
　　“我与夫人患难与共，我曾经身患重病，穷困潦倒，苦劝夫人改嫁，夫人为了能守在我身边竟然不惜要挖掉自己的眼睛。我发誓今生只有夫人一人——”房玄龄悲痛欲绝，“微臣罪有应得，那日在大殿之上就该拒绝陛下的赏赐，不该将那二人带回房府伤了夫人的心——，夫人实在是气急了才无意冒犯皇后娘娘，微臣恳请皇上准许微臣与夫人合葬！！！”
　　“房夫人可曾听的明白？若是你再不醒，房大人可要殉情了——”长孙无垢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一头雾水地看着方才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房夫人醒了过来。
　　“夫人——，你——你——，你怎么还活着？”房玄龄也是一惊。
　　“死老头子，你真想我死啊！”房夫人狠狠地瞪了房玄龄一眼，满脸通红地谢过皇后，“愚妇谢过皇后娘娘。”
　　“这山西老陈醋的滋味，房夫人觉得如何？”长孙无垢也忍不住打趣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