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苜蓿的等待》花舞陌轩

23、PART 23段烨

　　PART 23
　　“你是纪暮羽？”陌生男子问。
　　“是……是啊……”我有点胆怯地望着他接近一米九的海拔。
　　“认识叶翊冰？”他似乎要表示友好，脸上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是……是啊……”我只想裹紧我的围巾。
　　“你们感情不错？”他微微倾下身。
　　“是……是啊……”我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你好象很怕我？”
　　“是……是……啊不是啦……没有……没有的事……”天啊，放过我吧。
　　“唉……长那么高又不是我的错。”他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几撮头发很滑稽地立在脑后。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高三的，段烨。”他简单地自我介绍。
　　“喔……”他告诉我这些干吗？
　　“告诉叶翊冰，我要追她。”段烨命令般地说。
　　“好……好……”我敢说不好吗？
　　“那拜托。”段烨挥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一下。”我有些犹豫地叫住他。
　　“什么？”他转过头。
　　“我觉得这种事情男生应该要自己去讲的，如果找人代讲好象很没诚意……”我真是佩服自己的勇气。
　　“诚意？是吗……”段烨挑起嘴角笑了笑，“她如果在乎这个的话，那我就亲自去说好了。”
　　“恩……”我点点头。
　　随即，段烨便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他……他要追翊冰？没搞错吧？翊冰是娇小型的美女耶！怎么能配他那个大个子？想想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样子……好象美女与野兽喔……像方飒浪那种清瘦修长型的就刚好……
　　“暮羽。”
　　呆在原地的我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居然是方飒浪。
　　“刚刚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方飒浪的脸色很难看。
　　“那个……他好象要追翊冰。”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吗……”方飒浪的脸色更加恐怖了。
　　他不是要去找段烨单挑吧？
　　“你……你们不是分手了……”我小声嘀咕。
　　方飒浪没有说话，铁青着脸转身就走。
　　这……这……什么跟什么嘛！
　　* * *
　　“真是超莫名其妙的！”我忿忿不平地将一小碟芋头推进火锅，看它们在红油油的汤汁中翻滚起伏，心里居然有种不知名的快感。哼！烧死你们！
　　我觉得我都快得神经病了。
　　“小羽，你今天超能吃的耶！”翊冰惊奇地盯着我。
　　“是吗？”我网嘴里塞了一个虾饺，含糊不清地说。
　　“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嚷着说要减肥……今天又吃那么多……八成是受了刺激。”憬涵瞥了我一眼。
　　“知女莫若母。”我捞起一块芋头。
　　“谁是你母啊？”憬涵啪地一声放下筷子，瞪着我。
　　“你。”我嚣张地用筷子指指她。
　　“你不想活啦？”憬涵嗖地一下站起来，用冰凉的手围住我的脖颈。我倒抽一口凉气，嘴唇被汤狠狠地烫了一下。
　　“唔……痛死了……”我捂嘴哀号。
　　“还敢不敢了？”憬涵得意地盯着我。
　　“……”我的倔强劲上来了，看你这只纸老虎能把我怎么样。
　　“喂！你们两个还要不要吃饭啊？”翊冰瞪着我们两个。
　　“对，吃饭比较重要。”憬涵捡了个台阶下，坐回原位。
　　“翊冰，有人要追你。”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哦，那个叫段烨的。”翊冰仍然气定神闲。
　　“你知道啦？”段烨下手还真是快。
　　“他早上刚跟我表白。”翊冰皱了皱眉，“很直接的一个人。”
　　“直接……他的表白方式跟方飒浪好象……”我随口说道，马上被憬涵在桌底跺了一脚。
　　“啊哟……我是说……他人满恐怖的，大冷天居然还穿无袖衫，还长那么高，口气又那么硬……“我吃痛地叫出声，连忙为自己打着圆场。
　　“不会啊，他人不错。”翊冰淡淡地打断我。
　　“啊？”我有没有听错？翊冰不是第一次认识他吗？
　　“等一下，你们说的那个段烨是不是我们学校高三年段的那个？”憬涵插话进来。“而且长得很高，皮肤偏黑？”
　　“没错，就是这样。”我忙不迭地点头。“憬涵你见过他吗？”
　　“那家伙以前混过帮派，好象不好惹。”憬涵皱起眉头。“翊冰你最好还是别理他，离他越远越好。”
　　“我觉得他很好。”翊冰垂着眼帘，停了筷子，接着便若无其事地丢下一枚超大炸弹。
　　“而且，我在考虑要不要跟他交往。”
　　我已经处于半痴呆状态。
　　翊冰不是随便的女孩啊，当初一直被我们支持的方飒浪追她追了那么久才追到手，可现在对方是她根本就不了解的人，而且还有不好的传闻，翊冰居然已经在考虑跟他交往了？
　　她怎么了？是因为方飒浪吗？
　　“叶翊冰，你疯啦？你认识他很久了吗？他人不错？是你自己编的吧？”憬涵不可置信，“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就以为一个方飒浪你就变得那么自暴自弃，那你以后还怎么面对更多的挫折？”
　　“挫折？”翊冰的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容：“我只不过不想再错过一个珍惜我的人，我不要再做一个后知后觉的笨蛋。”
　　“你现在就是一个笨蛋！”憬涵激动地站起来，碰倒了桌上的杯子。橙色的果汁渐染在白色的桌布上，一圈一圈地晕开，像一副未完成的水彩画。
　　“林憬涵，你够了！你没有权利决定我跟谁交朋友。”翊冰冷冷地说。
　　“朋友是当假的吗？我会害你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而去相信那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流氓？”憬涵提高音量，，引得周围的人频频向这里看。我扯扯她的袖子，适意她少说两句。
　　“是朋友就可以干涉别人的自由？”翊冰扭过头，眼底有一丝无奈的倔强。
　　“你……”憬涵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你这个笨蛋！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随你去跟谁交朋友，都不关我的事，你爱堕落就去堕落！再见！”憬涵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憬涵！……”我追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发现翊冰脸色发青，死死地咬着嘴唇。
　　“翊冰……憬涵她是为你好。”我来到她身边，轻轻地说。
　　“是我……是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翊冰摇头，苦笑。
　　我看得到她眼底强忍的泪水，也知道她心里的伤口一直没有完全愈合。
　　她压抑得太久了。
　　可是，现在那个能够安慰她的人，在哪里？
　　我轻轻地抱住她，“哭出来吧，也许你会好过一些，不需要去装作坚强，那样只会让你更脆弱。我们这些朋友，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许久，我才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泣声。那声音断断续续，扯着我的心口发疼。
　　翊冰是脆弱的，那憬涵呢？
　　憬涵的内心，是否真的像她表面上那么坚强？
　　或许，她也一直在伪装自己脆弱的心？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