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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战国遗梦(前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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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别墅的天台上,月光如撒珠般掉落在手心,四周安静地好似能听到有人在幽歌,这大概便是精神过度紧张而产生的灵异幻觉吧。
由于温室效应,这个夏日显得十分炎热,扑面而来的都是热风。空调,浪费,电扇,不够滋味,扇子,滚一边去。这座别墅的五个女生,仿佛就在和这鬼天气下一盘局势一边倒的棋,而夜晚与清晨,是她们做活的唯一时机。
这几日,天公正与她们扭着干,死活不降雨,暂留几秒的阴霾天气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雪倦曾打算做法求雨,还声称要把月天捆着献给雨神,月天自是不想白白送死,囧着跑出了别墅,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三四日。幸好近几日雪倦正在看《占事略决》,靠着自己高效率的见习能力,通过初级的占星术便将月天再次捆了回来。
之后,江户川云好说歹说,才让月天幸免于难。这件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是夜。大家一起在天台上点了璀璨的夜灯,吹着夜风。烬捧着一大堆补习作业,心无旁骛地专攻数理化。江户川爱不释手地摸着她笔记本电脑,正与一个意大利美女聊得火热。自妖娆则津津有味地逗着白天在大街上英勇拯救的小白兔,同时思考着为它取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谓。雪倦呢,继续钻研着她的《占事略决》,还时不时满脸邪笑,让人不寒而栗。月天则始终与雪倦保持着一定距离,手上的《日本战国名将风云录》翻了一页又一页,扫了一眼又一眼,感兴趣的,一看便铭记于心,不感兴趣的,再怎么看转瞬也就忘得一干二净。
忽然,自妖娆手中的粉白小兔从怀中奔了出去,这里可是天台嗳,搞不好它小命不保还得摔个惨死。妖娆吓得心脏差点中止运作,从椅子上奔出二话不说追着兔子到处跑。
“帮忙啊!帮忙啊!丸子会掉下去的!”妖娆向另外四人发出紧急求救信号。
“丸子是谁?”江户川漠然问。
“应该就是那畜生的名字吧。”烬漠然答。
“再这样你追我赶下去,谁会先掉下去还没准呢。”雪倦哼笑道。月天十分赞同地点头。
“一群没良心的!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要是丸子有什么不测,明天你们就别想吃我做的家传五色丸子了!”自妖娆咬牙道。众人一听,马上从各自的椅子上滚下来,朝着孤零零的丸子飞扑过去。
烬摘下她的低度眼镜,无奈道,“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要给那畜生取这么个名字了。”
几个人围攻一个小兔子,实在是惨无人道,天理不容。或许是那天公又要作祟了,顿时,雷鸣一般,世界仿佛浑然倒置,五个人就这么趴在地上,仿佛被雷电劈死了,不省人事。
穿越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就像feeling一样,在不知不觉中酝酿,一触即发般地席卷而来,一旦要捉住你不放,你躲也躲不掉,只能任由命运的安排,宛如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若是要穿越,自是跑去那风华的昌盛王朝来得安全,保住一条命,才有本钱恣意玩转。然而……
全身透着冷气,对于受尽烈日折磨的月天来说,绝对是一种享受,她就在那趴着迟迟不肯起来,等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异处,猛地睁开双目。眼前正是一片花海,白中透粉的彼岸樱掩映重迭、争妍斗艳,樱花瓣飘飘洒洒,宛如身姿婀娜的舞女一般,宁静中带着轻微的悸动,好似生宣上的一滴淡墨,优雅又不失活泼。
月天对眼前的景色感到惊讶不已,连忙叫着从地上支起身来,顿时,额头碰上了什么硬物,晕乎得很。
“你没事吧?”轻描淡写的声音,有一些稚嫩却又十分中听。
“没事才怪!”月天带着埋怨的口气叫道,霎时间才发现自己硬碰硬的搭档并非一个非生物。
“抱歉,我看你一直昏迷着,就没叫醒你。”
一身纯白的浴衣,素洁的脸孔,挺拔的身段。头发随意扎起,一缕青丝顺着脸颊垂于肩上,眉间隐然有一股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眉目清秀,从不需要做任何修饰,分毫不染世俗尘埃。
“你……哪位?”怕是已经习惯了在女生别墅里的随意,见到陌生人就有三分警惕,月天皱了皱眉头,站起身退了几步。
那少年一脸笑容,“森长定。”
月天没有见过世面,介于一些书籍的描述,一直对笑脸盈盈的陌生人抱有怀疑,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皮笑肉不笑,怯怯说,“森什么……”
“森长定。”那少年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
“这样啊,森长定是吧。我记住了,告辞了。”月天清楚地意识到,她穿越了,大概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森长定”这个名字的确十分耳熟,却怎么也记不起是在哪本书里瞄到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是来到了日本的古代,而另外四个姐妹,大概在另地摸不着头绪,她必须马上于她们汇合,一起想办法回去。
“等等,姑娘……”那个叫森长定的少年叫住了月天,迎上去问道,“你从哪来?为何你的服饰如此怪异。”
月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穿着小熊睡衣,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她曾在网络上写过一两篇穿越小说,可万万没料到自己也会穿越时空,怪事情发生了也就算了,可老天实在对她不公,让她穿个睡衣就出来见人,而且还是在那么个美少年面前,真想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干笑了几声,“我从中国来的噢!在中国这可是前卫的服饰!”
(冷笑,这算哪门子前卫?)
“你是说中国?中国有这样的服饰吗?我从未见过。”那少年一脸无法置信。
“嗳?你、你去过中国啊……”月天有些吃惊。难道这里不是日本?
“嗯。中国离这里并不十分远,在本州岛西部。……你真的是从中国来的吗?为什么口音完全不一样。”
月天顺势捂住了嘴巴,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专供过日语,不知从何来的本事,竟能如此轻松地和他对话。撇开这些怪事不管,她立刻转移话题,急忙问道,“那个小弟弟,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朝代?”
或许是月天问得太过唐突吧,只见那个叫“森长定”的少年干笑了几声,“你在说什么呢?现在正是永禄七年啊。”
无语干笑几声,她哪知道永禄七年是哪年啊?!以有急事为借口敷衍了几句后,月天脚底抹油般地溜走了。许久后才发现没跟他自我介绍,好像是她占了他便宜似的,不过也罢,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报姓名与他人结识什么的,完全是白搭。
跑着跑着,月天的性子从未变得那么急躁,以致脚尖猛地被未知物绊到,摔了个半死不活。一转身,便发现面前横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体。
“尸……尸体。”月天顿时变了脸色,连滚带爬直到那人体成为一个模糊的质点。混乱中的她脑袋却似乎清醒起来,永禄七年盖是十六世纪六十年代左右,也就是日本古时的一个乱世,战国时期。武士纵横,可以说是黑暗到了极点。
她的全身都在颤抖,胡思乱想之际,那具尸体奇迹般地动了,见她缓缓站起,四处张望,月天方才看清她的脸,又惊又喜地大叫起来,“烬啊!!”
初醒的烬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和满脸泪花的月天,茫茫然道,“我、我怎么睡在这里……”
和煦的春风轻抚着脸蛋,自妖娆感到周身的空气从本质温度上与印象中产生了极大的落差,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雪倦就平躺睡在她身边,她疑惑了,伸手撑起身体,这地面凹凸不平,十分奇怪。妖娆一探视,才发现她们正躺在屋顶上,头顶着的也是另外一片天空。
“雪倦?雪倦?”妖娆推了推雪倦,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断气了,硬是叫不醒她。
一时之间她不敢轻举妄动,忽然看到一只兔子从地面奔过,顿时两眼闪亮亮,“丸子!我的丸子!~~~~”
一踩空,还牵连了沉眠中的雪倦,两个人一起滚下屋顶,摔个半死,不过仍然很庆幸,她们么有死,更值得庆祝的是,雪倦总算是还阳了。
“丸子!我的丸子!不、不见了。”妖娆的脸上霎时画满了黑线,四处张望,却不见那兔子的影子,悲痛得接近抓狂。雪倦挠了挠脑袋,半打哈欠道,“嘛事啊?”
“丸、丸子不见了……”泪流满面的妖娆拎起雪倦的衣襟不停地摇。
“兔子吗?”雪倦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向四周探视了一下,整个人呆了,“妖娆,这里是……哪儿?”
妖娆这才真正反应过来,四周的房舍透着寒气,无比得陌生,“这是……啥地方?”
雪倦思索片刻,“有日式古风噢。”
“囧!日式?!”妖娆抱头,“你开玩笑吧?”
吱呀呀的开门声响起,一个身着和服的女子款步踏入走廊,妖娆不假思索奔过去抓住她的衣袂,“嗳嗳嗳,这是哪朝哪代咩?告诉我告诉我!”
那女子脸色大变,后退几步,“你是何人?”
雪倦顿感不妙,连忙跑过去,笑脸盈盈道,“误会误会,我们是过来这里的旅人,不小心踏入此地,只是想向姑娘你问问路而已。”
那女子领会般地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嘴角弯曲的幅度恰到好处,十分迷人,就算同为女性,也让妖娆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里是京都,看你们这身服装甚是怪气,你们是从何而来的?”
“我们从何而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去寻找失散的伙伴。”雪倦将那晚发生的一切在脑中过了一遍,似乎茅塞顿开,用反科学的思维去推理,一切的结果变得如此顺理成章,她不信也不成。眼下,怕是五个人一同穿越到这里了,此时,她跟妖娆两人已经汇合,另外三人也不知身在何处,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找到月天,不出她所料的话,月天一定对这个时代十分熟悉。
正欲离开,却被那女子叫住,“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能进来这里?”有点要逼问的架势。
妖娆不耐烦道,“我自妖娆上天下地无人阻,这区区一个小宅院你们请我来我还不想来呢!”
“妖娆!不得无礼,古人不好惹的!”
“我无礼又咋了……最看不惯别人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光看自己,古人又怎样……古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古人就一定不好惹……啊?”妖娆蓦地转身看着雪倦。
“古……人?”
雪倦点了点头。
“这里是……古代?”
雪倦重重点头。
“这里是……日本古代?”
雪倦使劲点头。
不可思议地哼笑两下,妖娆就此石化了。雪倦扛着妖娆,对那女子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后会无期”便逃之夭夭,没料到着宅院可真不是一般地大,简直像个maze一样,四处来往着一些武士,吓得她冒了一身冷汗,没办法,只好掏出身上仅存的一张符,念了咒语,将自己和妖娆转移到了这座宅院不远处的一个偏僻小巷。
外边是京都的繁华街道,对于京都街市的店铺商品,雪倦早有耳闻,兴趣一直浓烈不减,这次的穿越虽然给她们的前途以及性命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却也不失为一次游览东瀛的大好良机。于是乎,她与妖娆跑去一家人家,偷了几件淡色浴衣,穿上后大摇大摆地逛起了街,继而把找月天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仍在那座日史宅院中,那个女子思前想后也没想通方才那两个人的来历,轻敲着脑门,踏进了屋子,忽听到头顶有骚动,还未待她抬头,便有一不明物体从天花板上加速下落,随着“咚”地一声,可把她吓坏了。这女子从未听说过天上掉馅饼一说,更不可能耳闻屋顶挂馅饼一事。而此时落下的并未是馅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云甩了甩头,来不及四处探视情况,那女子清秀迷人的脸蛋便映入她的眼帘。
“啊……”云感慨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又是何人?”那女子不知不觉便添了个“又”字。
“我、我叫江户川……你、你可以叫我云……”心中像有只麋鹿在乱奔乱撞,扑通扑通的。
“云?……”
“嗯……”
“莫非你就方才那二人的伙伴?”
“什么?哪两个人?”
“我不清楚。一身的奇装异服,与你倒有几分相似。”
云这才意识到,这屋中的摆设是如此的陌生,这女子的服饰也证实了,她已经身处异处。
“这、这里是哪里?你、你是谁?”
“我叫阿市。这里是京都,这是我兄长大人的房舍,你是如何进来的?还有你那些朋友……”
“那、那我的那些伙伴呢?”此时此刻,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只打算快些离开这个异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恐怕是日本,恐怕是古时东瀛,多留无益。
“方才离开了。”
“啊?溜了?”
“……‘溜’为何物?”
“啊不是不是……改天再找你玩咩,我走了先。”云快嘴伴快腿,“咻”地一声跑出门,不料在拐角口狠狠地撞在一个魁梧的身躯上。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眼前的这位高个子大叔不经身材魁梧,眉宇间还透着一股阴寒之气,身上配的那把武士刀仿佛在下一秒就可以直接把她送进地狱。
出现了,传说中的日本武士……江户川云危在旦夕,只能囧了。
“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此地……”那人大喝一声,顷刻好似万丈冰山轰然倒塌,云惊得皮肉发跳。
“兄长大人,她是我的朋友。”那个名叫阿市的姑娘匆匆迎来出手相救,云顿时感动得痛哭流涕,恨不得就此向她磕三个响头。
“哦?朋友?此人服装怪异,你怎会结识此等朋友。”那男人上下打量着云,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掏空她的五脏,与其说是半信半疑,不如说他全然不相信阿市所说的话。
“大人认为在下是刺客吗?”云清了清嗓子,在脑海里急速搜索着以往曾看过的武侠小说中的经典对白,“一来,在下无门无派,二来,在下不近女色不好钱财,三来,在下无权无势,更不会攀权夺贵。大人何以见得在下是另有目的之人呢?”
与其让别人道破,不如自己先坦白,这一步棋可算是摆了那男子一道。阿市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倒配合起云来,“他是狂言师,也是我的朋友,兄长大人不必担忧。”
“既然如此……”
“主公……”一个少年匆匆赶来,在男子耳中说了些什么。
“什么?”那男子的脸色愈加难以形容,时而愤怒时而从容,“兰丸,你与我一同去。”
“是。”
云仔细打量着那个少年,年龄与自己相仿,确乎长着一张女人脸,从一到场他的表情就一直定格着,毫无变化。云稍稍发挥了一下他贫瘠的想象力,或许,那个兰丸,笑一笑会更迷人。
待那些人离开后,云向阿市道了谢,抬眼看了看阿市的容貌。
“啊……还是你比较正点……”
“何为正点?”从云口中频频冒出的陌生词汇,让阿市甚是摸不着头脑。
不知如何是好的云,胡乱转移了话题,“呃……姑且不谈吧。方才那个壮汉……是你的兄长?”
“嗯,难道你不认识他?”
“呵,李嘉诚、比尔盖茨我都认得,就是不认识你哥。”云皮笑肉不笑。
阿市半信半疑,喃喃道,“织田信长你不认得?”
“织什么?”
“织田信长。”
云蓦地摇了摇头。阿市叹气道,“看来你真的不认识……你究竟是何人?”
“说了恐怕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对了,”云敷衍了几句,“织田信长很强吗?”
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阿市的脸色不是很好,“这一年里,我就要嫁给浅井长政了,一切都是兄长大人的决定……”
云暗自抹了一把汗,“这是那个啥?……指腹为婚还是传说中的政治婚姻?”
“虽然很清楚兄长大人是在利用我,但是……”阿市,这个女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云是不太理解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哀,现在的她完全沐浴在阿市宛若天仙的美貌之中,兴奋得快飞到九霄云外。
“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大可以逃离此地啊。”
“什么?逃离?……又能逃到哪里呢?”
“么事,我可以带你去周游世界……”云顺势单膝跪下,一脸深情脉脉,“浪漫之都,水上城市,普罗旺斯,墨尔本,利物浦,巴塞罗那……你爱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
阿市稍稍愣了愣,含笑道,“你说话可真风趣,虽然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云开始头疼,她无话可说了,对日本了解不深的她该怎样寻找合适的话题来取悦阿市呢?平日在网络上谈天论地,搞定了一门英语就可以和各国的美女聊得火热,如今,遇到个日本正统女性却一下子难倒她这个大情圣了。
走廊里只有她们二人,不觉中闯入了第三者。
“兰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兄长大人呢?”
云转身,看着那个少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主公方才离开了……”兰丸似有若无地瞄了云一眼,半晌才开口,“你是不是在找人?”
云两耳一竖,灰死的希望再次燃气,“嗯,我现在非常想找人……”揶揄之余的她也是十分擅长办正事的,这个时候的正事,就是马上找到那四个人,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大家一起离开,回到原来的家。
兰丸笑了几声,道,“我方才在附近的樱花道上遇到一个昏过去的姑娘,她醒来之后一脸的焦急,似乎要找什么人。她的着装……与你有几分相似,所以我想是否你就是她在找的人……”
“聪明。”云感动得不行了,古时候竟有如此才貌兼备的人,只可惜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
“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吗,匆匆离开了……”
“……,离开了?”
“嗯……”
“你觉不觉得方才都成了废话!”云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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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这里是哪里啊?”
长达n小时的跋涉,烬有一些吃不消了,身边的月天更是差点虚脱,她们把命运交给一个“缘”字,这个赌注下得太大,稍有闪失,便永远和原来的世界say goodbye了。
“应该离京都不远了。……一定的!”经过长时间的回忆,月天总算是想起了那个叫森长定的人的身份,森长定原是他的本名,不过“森兰丸”这个名字更为世人所熟悉,他就是织田信长身边的小姓,不仅是绝世的美少年还是难得一遇的数理化奇才,这样的人才,在动乱的战国时代堪称是凤毛麟角。既然能遇到那个人,也就是说,她们就在京都,或者离京都不远。平时的写作经验告诉她,只要一到京都,就能够找到那三个失散的人。
“唉……这样啊……”
(这样吗?……)
“嗳!那边的!”陌生的男声。
月天和烬一齐转身,看到两个男子牵着马站在不远处。稍高的那个满脸冷峻之色,似乎不太好惹,另外一个反倒十分轻抚,最好不要接近。
“烬,来了两个不好惹的,最、最当作没看见的好……”月天扯了扯烬的衣服。准是她俩的奇装异服才会被那两人盯上的,还是不要牵扯太久为妙。
“搞什么啊,我们又没犯法,他们叫咱咱也没理由不应咩!”烬大步上前,冲着那个轻抚小子微微一笑。
“小女自远方来,于此不慎迷途。请问京都怎么走咩?”睁着水汪汪的眼神,任谁也无法抗拒。
(什么叫做古文+现代文+时尚用语,算是见识到了……)
“呵,你是说迷路?你是从哪来的?你这身衣服……挺特别……”那男子轻抚一笑,随后伸长脖子望向月天,“你朋友的……更特别……”月天顿时变了脸色,赶忙躲到树后,遮住自己那件睡衣。
“庆次!不得无礼!”身边的高个子倒是有几分稳重。
“噢,你叫庆次啊,挺特别的名字……”烬弯起嘴角。
“哪、哪里特别了?”
“次有很多种,档次、名次、次货、次品,我就没听说过庆次的,你说,这不叫特别叫啥咧?”
月天噗地一笑。庆次的脸差点气得发红。
“你太无礼!”
“是你无礼在先!我只是‘礼尚往来’!”
“你……”
“好了,庆次!”高个子的男子厉声一叫,庆次立刻闭嘴了,却仍是满脸的不服气。
“两位姑娘是要去京都吗?”
烬看此人和善,便也不施心机了,重重点了点头。
“那很巧,在下也正赶往京都,不如送两位姑娘一程吧。”
月天一下子跳了起来,没料庆次同时也叫道,“不成!不成!”
烬干笑几声,“你们配合得还真是天衣无缝咩……”
月天凑到烬耳边,喃喃道,“他与我们毫无关系,凭什么要送我们啊,一定有诈啦!”
“这我当然知道,”烬不紧不慢道,“但眼下也只有赌一赌了,再这样走下去,恐怕我们还没会师,咱就累死在半路,力竭而崩了啦!”
月天想想,这也不无道理,就此应了。
那男子微笑着说,“那就此启程吧。”
“可是,哥……!”庆次还是一脸不情愿。
“庆次!你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对咧,对咧。”烬在一边煽风点火,月天隐约有预感,他们两个的对决,就算此时不进行,也将势在必行。
就这样,四个人一同前往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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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妖娆!看这个!看这个!这茶杯是清朝的呢,是中国国产的咧!”雪倦奔奔跳跳的,在店铺里到处乱转,手里捧着一个瓷杯,简直爱不释手。
妖娆耸了耸肩,“不就是个破杯子嘛……咱现在可没有money咩,可别打算赊账!”
“知道啦,知道啦!就看看嘛……说到底咱也是国产货,要不我把你抵押在这里……”雪倦在异想天开,看到妖娆有意无意地吸了吸鼻子,便立刻收了声。
“嗳,嗳,我说,咱们要逛到什么时候啊?”妖娆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这就走,咱去吃荞麦面吧!”
“说了,咱没有钞票明白不?!”
妖娆大叫的一瞬,雪倦倒退至店门口,背贴在一匹马上,与那马儿面面相觑后,雪倦干笑了几声,“嘿嘿……Hello!”
“雪倦姐!”
这声音,十分得熟悉,雪倦一侧身,便看到月天眼泪汪汪着,一头扑向她。一边的烬看到妖娆也是十分得兴奋。
这下,算是两路会师了,只是,江户川云就不知身在何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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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