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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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听老爹说，当年他和妈妈就是在海上认识的。
萧纳一直以为是老爹像这样捞起了落海的妈妈，并在看了那些老爹的照片后一直幻想着他们相遇的情景。萧纳觉得，那一定是非常美好的邂逅，就像童话里一样。
……然后在老爹和朋友互相拆台的时候，萧纳才得知一个残酷的真相。
其实是妈妈把掉进海里半死不活的老爹救起来的_(:3」∠)_
但大人们的话题也到此为止，在发现他在后面之后就都不约而同地不再继续那个话题，有的人直接闭上了嘴，有的人还拿了一些小玩意儿来逗他，故意说一些别的东西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像他第一次被老爹带过去那样。
当时萧纳的表情是这样的= =
对于萧纳妈妈的话题大人似乎都很有默契，明明身为另一位当事人的老爹都没有那么避讳，却每次在他出场的时候欲言又止，有个胡子拉碴可以和老爹比一比的大叔每次都是一副想要伸手摸头但又怕吓到他的小媳妇样，被其他人嘲笑了好久。
“妈妈……吗……”
看起来平静但是水流复杂的大海非常灰暗，终年不散的积云挡住了月华与星光，海面上唯一的光源就是残破的勿忘我号，孤零零装在玻璃罩里的光晶石悬在瞭望塔上。
守着基本不会有任何猎物咬钩的钓鱼竿，萧纳仰躺在旁边，呆呆地盯着没有光亮的天空，眼神放空，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老爹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妈妈的事，除了妈妈叫索蒂丝以外，萧纳对妈妈的明确印象就只有那唯一一张的合照，年轻时帅得一塌糊涂的老爹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高举着一个像是瓶子的东西——天知道他对瓶子哪来那么大执念。然后体型要娇小一些的妈妈勾着老爹的脖子趴在他背上，空出另一只手做着胜利的手势，笑容没老爹那么傻但也很明媚。
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其他的照片不是老爹和他的朋友，就是只有老爹孤零零的一个，就连给他们拍照的那个胡子大叔在说漏嘴后也不肯再透露一星半点。
萧纳当然是肖恩老爹的亲儿子，别人都说他和肖恩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轮廓大致都是一个模板，只是萧纳的线条要柔和很多罢了。那些老爹的朋友故意扯一些老爹的丑事来逗他笑，直到终于因为熟悉了所以有些放开笑出来的时候，胡子大叔脱口而出“笑起来跟索蒂丝一模一样”。
盯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发呆，萧纳听到了后面传来的窸窣的轻响，还有一声低低的“咪”。
“晚上好，”萧纳嘴唇终于翘起了弧度，“小罗伊。”
因为夜晚的大海温度要低很多，萧纳就卸了那个人的飞行装置挂在瞭望塔上，然后把他拖进船舱，检查了下发现没有发烧以后，简单给那个人上药包扎，做完这些之后就把冻得半死不活但是死活不进来的凤尾鹰给抱了进去。
凤尾鹰显然还因为白天萧纳把他主人按在水里的事情耿耿于怀，一副绝不屈服的样子抓着栏杆，就算外面温度骤降也不肯进来，结果萧纳去抱他的时候都冻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结果现在不算太小的船舱上又只有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又一只猫偷偷跑出来的小罗伊，亲昵地“咪”了几声，小碎步跑过来熟门熟路地跳到了萧纳身上，不客气地直接蹲在了他胸口。
“晚上好。”
“咪~”
“晚上好。”
“咪~~”
“喵。”
“咪呜~”
笑着揉了揉小母猫的脑袋，小猫顺着萧纳的手臂一路蹭了下来，躺在了萧纳的胸口，四只小猫掌在那里挥啊挥，在萧纳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就四爪其上地抱住，萧纳抬手就守在那里等他再把手放下来。
“你啊。”好不容易酝酿的忧郁都被这只猫崽子给破坏了，萧纳笑着戳了戳她的脸颊，没被枕着的一只手放了下来抚摸着小母猫柔软的肚皮，但是却没有说出其他的话。
虽然都是同一窝的猫，但是小罗伊的哥哥小罗布要比她安静得多，总是乖乖地跟在罗伊身后，或者在罗布的眼皮子底下跑来跑去表示自己在认真锻炼。
……虽然小罗布黏起人来也是和牛皮糖一样的。
人躺在木板上，猫躺在人身上，一人一猫躺在海上，萧纳忽然感到很安心。现在他的勿忘我还在，老爹的回忆还在，渔猫们都在，虽然现在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但是只要找个补给所一类的地方放下去就行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第二天那个味道就可以挥发干净，失去了来源的残留气息在海水推动下也会很快冲淡到完全不用担心的程度。况且迷狗鱼对沾染上味道的目标非常执着，但是它们的移动速度非常慢，而且失去目标后耐心也会一同失去，并不会多加停留，基本等天亮就没事了。
想到这个，萧纳更放心了，仗着自己不会感冒直接在外面闭上了眼睛。他也很喜欢睡在外面，以前也没有因此得病过，反而因为有海风的吹拂睡得更加安稳，这不，在随着海波一上一下的船舱上，萧纳几乎很快就意识模糊了。
今天还会做那样的梦吗？
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也爬了上来和他挤在了一块，暖烘烘的。
所以萧纳是被猫挠醒的。
当然，渔猫并不会真的弄伤他，只是意思意思一下而已，虽然就算是意思一下也挺痛。受到那一下刺激，萧纳就算醒了也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
不然怎么天就出太阳了呢？
等等，太阳？！
再一次见到许久未见的太阳，萧纳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昨天光顾着追和逃都没好好看一眼好久不见的太阳。
现在船竟是不知不觉从那里出来了？
所以罗布是特意为了提醒我这个？
这样想着，萧纳转头看向旁边自然舔爪的罗布，渔猫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表示，起身跳上了架子。
萧纳只是耸耸肩，也不再纠结这个了。他睡觉一直很安稳，不打呼不翻身不乱抱，身体又轻，就算睡在探出悬崖的树枝上也不会掉下去，顶多也就偶尔会说梦话罢了。会说梦话这件事还是老爹跟他提的，可是老爹又决口不提他晚上说了什么，那时候他还一直觉得那一定是什么很羞耻的话老爹故意藏着不告诉他，结果老爹的丧事都结束了，萧纳还是不知道他梦里说了什么。
老爹的丧事上除了专门的人，就只有他一个，连那些朋友都被瞒在鼓里，直到第二年有人遇上独自出海的他，才都知道了肖恩去世的消息。没人怪他，那个从萧纳嘴里撬出这件事的人也只是神色难过的低骂了一声肖恩而已，却并没有对萧纳多说什么，倒是问萧纳要不要和他一起生活，只是被萧纳婉拒了而已。
肖恩死后，萧纳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很多，虽然一样怕人。
甩甩头发，似乎想把难过的情绪都甩出脑袋，萧纳眯着眼睛，享受着令人怀念的阳光。
然后他就听见了了翅膀扑腾的声音#
掀开被罗布关上的活板门，黑斑的白凤尾鹰就从里面飞了出来，绕着瞭望塔飞了一圈，然后盯着他看。
萧纳也盯着他看。
沉默。
萧纳没再管他，看了一眼蔚蓝得喜人的天空，又看了一眼海面，拿起钓鱼竿就把线收了回来，淡定地换上新的鱼饵，然后把它抛回海里，一屁股坐下来，饶有兴致地哼着完全不在调上的小曲。
嘛，心情好的时候，哼点什么是很正常的吧？
……罗布大爷耳朵贴在脑后，赏了他一爪子。
歌声戛然而止，萧纳捂着被抓的地方跳了起来，瞪了一眼罗布，而罗布就和什么也没做一样，非常自然地跳了回去。
“……”算了，不计较了。
老爹也说他唱歌从来不在调上，明明他也有很认真地去唱不一样的歌啊，结果还是被讨厌了什么的果然很让人不爽，之后每次和老爹闹别扭萧纳都会故意把歌哼得很大声，可惜现在连阻止他唱歌的也只剩下罗布了。
明明老爹都去世两年了，结果他还是像两年前的那个小孩子一样总是想着他。
又唉声叹气一阵，萧纳把注意力放回了钓鱼竿。架子上的大概也觉得休息够了，两只大猫一猫一个叼着小猫就跳下了船舱，直接把小家伙丢下水。
之前云海环流区那里毕竟海况复杂，现在都离开了亲爹妈当然得赶紧操练两个小家伙了。
小罗布一直不声不响的，就算在水里划拉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小罗伊就惨了，这段时间光顾着玩，结果被丢下去的时候反应不过来，呛了好几口乱挥爪子才迷迷糊糊地稳住了身体，急忙往船舱的方向划水，但是在爬上去的时候被亲爹罗布给按住了脑袋死活爬不上去。
海水暖起来的时候，一些水下的鱼群就会浮上水面，除了那些追踪而来的水下掠食者和空中的海鸟，海浮人的渔猫也会对它们很感兴趣——只是这样对技巧的要求很高。
如果只有鱼群倒还好，要是和其他的掠食者一起，就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虽然其他的掠食者并不会主动攻击合作对象，但是那时候的场面一片混乱，无意的误伤是非常常见的，经常有俯冲入水的海鸟被鲸鱼等误食的意外，乱窜的鱼群和冲撞的掠食者也会给游泳带来阻碍，对渔猫这样的陆上哺乳类来说更是非常危险。
当然由肖恩老爹和勿忘我渔猫驯出来的小猫往往都能胜任这个，除了给自己加餐以外，动作快还能多捞点外快回来补贴家用。
当然作为能够自力更生的船主，萧纳也不会去贪图渔猫的财产，就算是小罗伊扔给他的他也不要！没看见罗布从来没干过这事吗！
默默把鱼推回去，萧纳有些无奈地揉乱小罗伊的脑袋，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叩打在木板上。
被渔猫们惊扰的鱼群渐渐平息了骚动，记忆力差到可怜的它们相信很快就会忘了这上面不但有渔猫还有人的事实。
在钓鱼上面，萧纳充分体现了他的耐心，就和几天前劝阻小罗伊一样，不放弃地守在鱼竿旁边，小罗伊难得地安静了下来，只是在鱼竿和萧纳直接转动的目光出卖了猫崽子的心情。
浮标动了。
萧纳手搭上了鱼竿，盯着海面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倒是小罗伊急了，想跳下去但是被萧纳一手按住。
很快，浮标便剧烈地晃动起来，在水中不停的沉浮移位。
这时，萧纳终于有了更下一步动作，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胜利笑容。
高速转动的手腕飞快地扯会鱼线，但是中途却时不时地停下来一会儿。水里咬钩的家伙应该并不算大，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制服的对象，连鱼竿都被拽出一个弧度。
但是，那鱼还是太嫩了。
猛地一用力，水下的家伙便被强行拖出海面，甩上了木板被扑上来的大渔猫死死按住。
看到那条鱼的体型，萧纳心情愉悦吹了个口哨。
原本以为只是不算大而已，但是出乎意料的有料啊。
心情大好的萧纳收回渔猫拔出来的鱼钩，添换鱼饵以后又甩钩。
接下来的鱼就不像刚才那只那么令人惊喜了，但是也说得上不错。心情也非常不错的萧纳还有闲功夫把甩到船舱上部的鱼，扔给瞭望塔上的凤尾鹰。
凤尾鹰可是瞪着这边很久了。
凤尾鹰可是饿了好几天了。
凤尾鹰默默扭头，誓要坚守贵族的尊严。
凤尾鹰看向鱼了。
凤尾鹰把头转回去了。
凤尾鹰又看鱼了，这次看的时间更久。
凤尾鹰盯着鱼在看。
凤尾鹰最后一次看鱼了，他飞下来了！
吃着嗟来之食的凤尾鹰无声地落下了泪水，似在悲恸他失去的节操。
然后萧纳又扔过来一条鱼。
凤尾鹰：……
当天边染上一道金红，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木板上堆起小山似的海鱼，插根棍子就可以直接晾鱼干了。
愉悦了好半天的萧纳不紧不慢地收拾着钓具，动作都浮夸了很多。他的肩上，已经完全碎掉了下限的凤尾鹰正狗腿地替他叼着鱼线。
钓鱼的时候萧纳已经和凤尾鹰解释过了，至于鸟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这种哲学问题萧纳直接自动忽略。
凤尾鹰也不傻，只是心态没调整过来在那儿闹别扭而已。
他当然看到了海雾和海雾里的飞船，这些连萧纳都不知道的东西别想躲过他的眼睛，就是有雾也没用，自然他也明白了那些东西绝对是冲着他主人来的而且来者不善。
那个人也没有对自己怎样，不但没烤了自己还把自己抱进暖和的地方自己出去，而且主人的伤也用心处理过了这么好的人哪里找所以罗修主人你快点醒过来吧……
凤尾鹰：“ki.”
“？”
不自觉发出声的凤尾鹰心虚扭头。
“……”什么鬼。
不懂好鸟心的萧纳也没有在意，固定好东西就把凤尾鹰一起带了下去，拎起滚到他脚边的小罗伊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把肩部装饰物拽下来装一边，蹲下来检查那个有着他讨厌的气味但是现在基本沦为船舱固定装饰的青年。
还没死。
这是萧纳第一眼得出的结论。
坏掉不能再拿来做帆的帆布好歹还是块布，现在它正盖在这个陌生人的身上和其他一些勉强能保暖的东西一起，随着要比昨天安全很多的呼吸微微起伏。
只是看起来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罢了。
萧纳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果然老爹更好看。努力压制住反感，萧纳掀开盖在他身上的东西就继续检查起来，皱着眉头反复查看那些狰狞的伤口，把一些需要换的地方换药重新包扎，整个过程中对方都还是没有一点动作。
那个人的头发早就已经干了，不过萧纳估摸着以后他肯定是会去洗一把头的。不再湿嗒粘糊的金发倒是展现出美好的颜色，在船舱内的亮光下晕出柔和而神圣的光泽，竟然凭空添生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之感，似乎靠近几分便是亵渎。
可惜，这对萧纳没多大作用。
要知道，他可是从老爹的剃胡反差中挺过来的男人……好吧那时候他还不是男人……就这种程度的精神冲击，开什么玩笑。
面无表情地瞪着一双死鱼眼，萧纳伸手戳了戳这家伙的脸，见他依旧是毫无反应一副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样子，顿时失去了再戳下去的兴致。
虽然要真动起来的话，先跑的肯定是他。
嘛，萧纳的确不明原因的怕人，但是眼前这个家伙一不会动二被凤尾鹰亲近三放在这里也勉强习惯了，倒也让他胆肥不少。
虽然真要动起来的话，先跑的绝对是他。
把保暖的一堆东西盖了回去，捂好，起身又戳了戳凤尾鹰的胸脯，然后满意地爬上瞭望塔继续枕着海风睡觉。
可以看到星星与月亮的夜空真美。
萧纳感到一片安宁，安心地闭上了眼。
世界重新回归寂静。
船舱里，那个被判定“醒不过来”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玛瑙一般鲜红得如同溶了血一般的双眼闪过一瞬的茫然，但是很快，听到羽毛与空气摩擦的响动，原本还有些迷离的眼中一下子找回了焦点，飞快地抽出手抵在唇前做出噤声的手势。
原本看到主人苏醒激动万分就要扔下一串“kikiki”扑过来的凤尾鹰一下子刹住了，连忙点头闭嘴，犹豫一秒，尽量降低动静地扇着翅膀落在他旁边。
嘤嘤嘤他才没有辣么沉。
青年对于凤尾鹰竟然是落在了一旁而没有直接扑上来的行为有些以外，但也没多说什么，把盖在身上的一堆东西推开一些，中途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停顿，伸手把凤尾鹰抱了过去，轻声说：“辛苦你了，罗格。”
凤尾鹰罗格听到这声音表示艾玛我好激动，要是他是人或许会来个什么身体发软耳朵怀孕之类的后期特效，但是罗格他只是只鸟而已，一只听到许久未听的主人的声音激动万分的鸟而已，所以他鸡血了，想飞出去转个三圈。
知我者，主人也。
罗修看到他的样子就一挑眉，无情道：“你在晚上，就是个瞎子。”
会心一击！罗格不能再战斗了！
没去管那只那只兀自在旁消沉的凤尾鹰，心知他反正很快会回复过来的，罗修谨慎地打量了一圈周围。
富有代表性的陈设，露出的晶石罩，透过晶石罩可以看到的夜空，再加上记忆里昏迷前的情况，罗修很快便知道自己现在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救了他的人该不该信任。
没有恶意，这是罗修首先就可以确定的事，而且罗格看起来对那个人也很亲近，就算自己是毫不相关的人他照顾得也很尽心，但是短暂得完全不能说相处的相处并不能让罗修判断他到底是怎样的为人。
况且……那位船主似乎对他有着他很熟悉的反感……
摇了摇头，罗修还是觉得不要告诉他比较好，此事关系重大，他不想更多的人受到牵扯卷入不该卷进的危险。
想得越来越远，他都快有些烦躁了，身上的痛楚也变得尖锐起来，然后他就感觉到有什么在扯着他的衣服。
一开始罗修以为是罗格，可是当他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只漂亮的小猫。
……很可爱。
罗修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小猫非常亲近地半躺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圆眼睛里面映着他的眼睛。
都说动物的眼睛最能让人动容，看到自己的双瞳倒映在那双纯净得不含杂质的猫眼中时，罗修不由得为那个和在罗格眼里不一样的色彩失神。
原来……他也……可以……吗……
“谢谢。”声音低得仿佛是停于耳畔的呢喃，罗修捧起那只小猫，捧到近处，小猫抬头，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鼻子。
罗修因为这个动作僵住了，隔了一会儿才回神，摸了小猫一把就把她放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敲了一记还在失落的凤尾鹰，收拾好身上盖的东西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可能又要很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