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依然》水漫山

14、不该的意外

　　一连几天，小涵都是正常去电视台上班，第一个到台里，很晚才出来，舞台上的莫小涵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熟悉这个舞台，人也·····越来越苍白，不用打光，也能在黑暗中看见。
　　哪怕白天再累，只要一到花店门口，小涵就会有百分百的精神，她不想阿姨看见憔悴的自己，韩戍每天都会在花店门口等这小涵回来，两人见了面却没有说上一句话。
　　“小涵啊，你是不是太累了，太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熟悉的编导关心着小涵，
　　“我没事，节目好不容易走上正轨，我这个主持人怎么能偷懒啊。”
　　“可是你的脸色看着有点不对，白得····”
　　“啊···可能是化妆师姐姐嫌我不够白吧。”
　　编导盯着小涵看了一会儿最终没在说什么，把手里的一叠台本递给小涵，

　　可能太累了，回来的时候小涵竟然在出租车里睡着了，
　　“小姑娘，到了，小姑娘·····”出租车司机转身叫醒睡着的小涵，
　　本来躺着的小涵突然睁开眼，把出租车司机都吓了一跳，
　　从出租车里下来，站在刚好可以看见花店的路口，整片街道的店面都已经停止营业，只有阿姨的花店还开灯，不用说，小涵也知道是阿姨在等自己，
　　“还好，不管自己失去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还有阿姨，”长吸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开，大步曹花店走去。
　　“小涵。”还没进门，韩戍从花店里走了出来，
　　抬头看了一眼韩戍，还是没有说话，
　　“阿姨已经睡了·····小涵，我们能聊聊吗？”两个人并排走在经常走过的马路边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
　　小涵摇了摇头，和韩戍认识后，两人就经常来这里散步，至于第一次来这里真的忘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参加活动，当时学校把活动交给我负责，我正在现场布置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一个学生，拽着我就问，“学长，我听说这次活动要准备很多鲜花来迎宾，我知道哪的花又好又便宜，”我当时都还没回过神就被你拉了出来，我以为你要把我带到那个大市场去，你却在这里停下了，
　　“学长，顺着这条街直走然后左拐，走到一个叫感恩花园的门面，她那里的花都是最最鲜艳，天还没亮就从花市送过来，然后一枝一枝枝剪出来在包装，···我说的你可能不相信，你可以先去看看，”
　　当时的我还稀里糊涂的就被你弄过来了，然后就去了你说的花店，进了花店才知道花店是阿姨的，在花店里还看见你和阿姨的照片，也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来这里买花，自己却又不敢进来。后来你才告诉我，为了让阿姨的花销量多点，这种事你可没少干，做了那么多却又不敢让阿姨知道····通过时间相处，我发现你身上越来越多的优点，你的沉稳，懂事，隐忍，还有你在台上的大气都让我·····”
　　“对不起，学长，我想是我表达的不清楚，或许是我一些举动让你产生了误解，我很高兴认识学长，这么久以来，学长都在帮助我和阿姨，小涵没有哥哥，在小涵心里学长就像哥哥一样，是我的榜样和依靠，小涵不敢奢望太多，不怕学长笑话，有时候我的确想象过和学长在一起的生活，可那并不是我的生活。”
　　“小涵，你该知道我的心意，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变过，聪明如你，难道感觉不到？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马上从美国回来，回到你和阿姨的身边。”
　　“如果你真的这样做，就不是我认识的学长了，我也不会是你认识的莫小涵，学长比谁都珍惜在美国的机会，你比我更清楚从小城市考进启星，再从启星到洛杉矶，中间付出了多少，所以不要再说傻话了，”
　　韩戍被小涵说的哑口无言，从老家县城到美国洛杉矶，中间的差距，是他用了十几年的日夜苦读换来的，不但是是他自己的事情还关系着整个大家族，并不是自己所放弃就能放弃的，
　　“等以后学长学业有成，荣归故里的时候，还记得我这个学妹就成了，我一定会为学长感到骄傲的，”
　　“小涵，你可不可以等我三年····五年”韩戍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在美国呆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好啊，三年五年之内你要结婚了，我一定来参加。”随意的一句话既化解了韩戍的尴尬，同时也表明了小涵的回答，这就是小涵的独特魅力。

　　第二天一早韩戍就定了去美国的机票，其实早在两天前教授就一直再打电话催促他回去，可是在走之前他还有件事情要去完成，
　　韩戍来到夏洛上班的地方。终于在上班之前堵到了，
　　“知道你很不想见到我，但还是要找你聊聊。”
　　“我们之间视乎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小涵的事，”
　　“不需要。”转身就要走，
　　“我买了去美国的机票，下午走。”

　　“只有十分钟时间，我不想听你啰嗦太多。”咖啡厅里韩戍一直打量着夏洛，似乎要把他看穿。
　　“十分钟恐怕不够，从这里到机场一个小时，现在离我的登机还有两个小时,耽误你洛大少爷一个小时的时间，”
　　“恐怕会让你失望，”夏洛起身打算离开。
　　“你会听的。”韩戍不急不慢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夏洛停下来。诧异的看着韩戍，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不是我有多了解你，而是我了解小涵，本以为这世界上能影响小涵的除了许阿姨没有别人，”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和小涵这么认识的，三年前····小涵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是那么的坚强。坚强到不管受多大委屈，多少白眼，多少不解，都只会置之一笑，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疼爱，只有许阿姨陪在身边，为了阿姨他可以放下自尊，近乎乞求的向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宣传，只求能多卖一朵出去，这样的小涵你恐怕没见过”韩戍开始述说和小涵认识的经过。
　　怎么没见过，神农架的时候为了祈求自己的原谅，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不适，也要得到自己的原谅。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照顾她一辈子，我不知道小涵和你说了什么，但肯定说了很多违心的话，”
　　“她说自始至终都只喜欢你，”
　　韩戍抬头看了眼夏洛冷笑一下“我多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就不用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了，”
　　“小涵是个好女孩，你是除了许阿姨外，另一个可以影响她的人，如果你也喜欢小涵就请好好珍惜她，如果不喜欢····你也不会坐在这里听我说了这么多，小涵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不幸，我做不到好好照顾她，我希望你能，”

　　电视台大楼前，夏洛一直徘徊，一直在思考韩戍的话，也在想为什么小涵要把自己拒于千里之外，如果就此放弃，他和小涵就从新回到了原点，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最终，夏洛想通了，他要遵从自己的心走，他的心告诉他，如果错过了.自己一定会后悔，
　　一架飞机从武汉上空飞过，韩戍靠窗而坐，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四年，拥有很多回忆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距离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终究还是离开了。

　　台里的人忙来去，各自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导演编导的叫唤声充斥着整个大厅，所有人之所以这么忙，是因为这是《明日之星》开播以来的的第一次直播，台里上下都很重视，生怕出一点差错，
　　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们，小涵却出奇的平静，每次只要在重大活动时，小涵的这种冷静就显现出来，
　　舞台上的显示屏开始跳动起来，进行着最后一百秒倒计时，小涵的视线一直在屏幕上，看着数字渐渐地的在变小，从一百渐渐地变成五十，四十三十···看着看着小涵的视线突然出现了模糊···有一刻竟然是晕的，小涵的心一下蹦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屏幕上出现着最后十秒倒计时“10 ，9 ，8····3，2,1”
　　一束灯光照射下来打在小涵的身上，那一瞬间刺得小涵睁不开眼睛，
　　台下的人都看向莫小涵，连着几秒钟小涵有没有说话，要知道在直播过程中，所有的时间都是以秒计算的，浪费一秒对台里来说都是损失，见小涵还是没有反应，台长的眉头都邹了起来。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竟然模糊起来，面前的观众也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小涵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想要努力撑下去，打起精神刚走两步，“咚”的一声整个人，晕倒过去，台上台下一片哗然，台长第一个跑上台拿起话筒，“快，把小涵送医院，准备第二方案，”

　　夏洛还在楼下等着。突然旁边的记者接到电话躁动起来，“里面来电话，说主持人在开场之前晕倒了，我们快去看看，”
　　记者争先恐后的都想抢这个头条，不一会，从里面涌出来一群人咔咔的闪光灯下，夏洛看见了那个憔悴的身影，夏洛想要挤过去，无耐人太多，不到一分钟，小涵被匆匆送上救护车。人车一起消失在视线中····
　　当小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房里，脑袋还有点微微胀痛。，最后一点印象是自己站在舞台上，然后晕倒了，，小涵突然睁大双眼，意识到自己是在直播的时候晕倒的，那节目····
　　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舞台，没有观众，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洛！”小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见到我很意外吗？”
　　“你怎么会···”
　　“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我····”
　　“韩戍走之前都告诉我了，你就那么想离开我身边，想让孩子没有父亲？”
　　“孩子？”小涵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自己和夏洛一共就···怎么会怀孕，可是···可是··”大脑已经不允许小涵做那么多的可是了，手已经无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肚子，
　　一切来得太快就像晴天霹雳，劈得小涵早已乱了方寸，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对夏洛说的那些话，而夏洛出现在这里又是因为····
　　“医生说已经两个月了，两个月你不知道吗？”
　　“我以为是自己····夏洛”小涵突然叫住夏洛的名字，
　　“你是要对我负责吗？”
　　“我已经把你娶回家了还要怎么负责。”
　　“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可以·····”
　　“其实你是想问你说的那些话我有没有当真，我是律师，讲的是证据，但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心里的感觉，”

　　这一刻，小涵无比的开心，从来没有的喜悦，这几天她也后悔过，可是自己做的决定，再苦的果她都要吞下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自己是不是太幸运了····
　　这么久以来，小涵是第一次正大光明且这么久的看着夏洛，看得一向强大的夏洛都不好意思起来，
　　“我脸上贴金了吗？”
　　摇摇头。继续看着，脸上全是笑容，原来幸福是这么简单，小涵真想好好谢谢老天，
　　“还看。”夏洛把小韩的头别向一边，刚收回手，小涵又转了过来，反复两次，夏洛干脆别过脸去，
　　“夏洛，”小涵总喜欢叫夏洛的名字，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听见小涵叫自己，，夏洛有转了回来，和小涵四目相对，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对的两个人相视一笑，就会觉得世界都很灿烂····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经历这些事后，小涵和夏洛之间的尴尬仿佛消失了，慢慢的就像普通夫妻一样，彼此成承认彼此，彼此照顾彼此，小涵也终于确定一件事，夏洛是喜欢自己的，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一切，不再是冷冰冰，而是有了宠溺和心疼，
　　连续几天住院，小涵都快发霉了，难得今天天气好，小涵第一次撒娇试的让夏洛陪自己去逛街。、
　　看小涵心情那么好，夏洛也没有反对，换好衣服后，小涵几乎是拽着夏洛下了楼，两个人来到大街上，瞬间变成了焦点，
　　“那个人好像明日之星的主持人？”
　　“莫小涵是吧。”
　　“对对没听说她在直播的时候晕倒了，”
　　“是吗？难怪直播的时候换成xx了。不过我倒挺喜欢看他主持的，”
　　“他旁边哪个男的是？”
　　“好帅啊，是他男朋友吧？”
　　虽然两个人走在前面，但她们说的话全听进去了，
　　“夏洛，”
　　“恩。”
　　“他们在夸你呢。不过他们有句话说错啦。”
　　“？”
　　“你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后面两个字声音很小，一说完小涵的脸就红了，别向一边，
　　“原来你也会脸红啊。”一抬手楼主小涵的肩膀，让她更靠近自己。夏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莫小涵，这样的情景也让他开始着迷，

　　街上越来越多认识小涵的人，为了不影响带夏洛去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是一个批发市场。
　　“我和阿姨生活的一直很拮据，好多东西我都是在这里买的，这里不但东西多，还便宜，关键是还能跟老板杀价熟了之后还能送点东西，
　　“哟，小涵来了，当明星了，都很少来我们这照顾生意了。”
　　“林阿姨，怎么会，我也不是什么大明星，我只是在电视台实习而已，”
　　“啥实习，都上电视了，就是大明星，前机天还守着电视准备看你的直播呢，结果你就出来一秒，”
　　“对不起林阿姨，那天我生病了，我因该向大家说对不起，”
　　“杀对不起，对不起的，谁没个生病感冒的时候。你看阿姨这里新近了好多东西，看上什么了，阿姨送你，”
　　“我们小涵那么久没来，你就把他拽你店里。不让他来看看我啊，”
　　“杨伯伯···”
　　“哎，，，上了电视就是不一样，人也白了，还找了男朋友。”说完看了一眼夏洛，明显有点不高兴，
　　又和几家聊过几句，小涵才和夏洛走出市场，逛了一圈却什么都没买，
　　“没什么要买的吗？”
　　“都是熟人，不想要他们的，”
　　“恩，你那个杨伯伯似乎不怎么待见我。’
　　“这你都看出来了，杨伯伯家有个儿子再做厨师，他一心想让我嫁给他儿子，当然不愿意见到你啦，”
　　“那不错，你当初怎么不愿意，”
　　“哼，想让我做儿媳妇的人可多了，我总得挑一挑吧，”
　　“你那么好，最后却遇到了我，”夏洛突然转换语风，望向小涵，
　　“夏洛，如果不是你，我就没有今天的幸福，”

　　夏洛眼里仿佛有一道光，极是宠溺的看着小涵，
　　小涵能感觉得到夏洛的爱意，此刻却只想把他深深的藏在心里。小心的握住夏洛的手，刚碰到就被一双大手反握住，
　　夏洛和小涵手牵着手，走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角落，熟悉的街道，时间在变，却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在物是人非，走着走着，小涵忽然停住了脚步，顺着小涵的视线，夏洛看见了一家买婴儿用品的店，
　　小涵的视线一直盯着里面，就算隔着壁橱，也挡不住他对小涵的吸引力，小涵的眼里仿佛出现一道画面，一个婴儿躺在摇篮里面正对着自己微笑，小涵也咧嘴笑了出来，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阳光。
　　回到医院的时候，小涵都还是兴奋地，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已经在心里暗暗计划起来，孩子的性别名字等等····大概世界上所有刚当妈妈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许洁心事重重的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见到兴奋地小涵连忙收起自己的情绪，“你们去哪逛了，”
　　“去了好多地方，也看了好多东西，”小涵偷偷凑到阿姨耳边“阿姨，等出院了，你要陪我去买好多东西，”
　　“你让夏洛陪你去吧，”
　　“有些东西他不是不懂嘛。”看着夏洛偷笑一下，
　　“好，等你出院了就去，”

　　“莫小涵。你跟护士去做一下检查，”
　　“才回来就要做检查啊，”
　　“快去吧，检查好了就能早点出院了，”
　　“好吧”虽然有点累，小涵还是不情愿的随护士走去，
　　兴许是逛累了，检查完小涵就睡着了，夏洛守了一会儿，等小涵睡熟之后才从病房里出来，准备下楼去买吃的，走到医院广场边上，忽然看见许洁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再抹眼泪，手里还有一张化验单，
　　“阿姨，”夏洛走到许洁旁边
　　以为是小涵匆忙抹去眼泪，见到是夏洛才放下心来，
　　“您怎么了。”
　　“这是小涵今天下午的化验单，”许洁把单子递给夏洛，夏洛接过一看，第一张是小涵怀孕初期的报告，可是翻到第二张的时候却震住了，“遗传性肺结石，”
　　“医生说是隐性的，如果不是这次检查根本不会发现，”
　　“这不可能，”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连小涵都不知道，小涵并不是姐姐亲生的，那时候，姐姐和姐夫都在市医院上班，小涵是被他亲生母亲丢在医院门口的，小韩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病才丢下她的，姐姐和姐夫见小涵那么小还那么可怜就把他带回了家，这么多年小涵一直没有病发，我以为不会有事了，没想到···，·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小涵的病早就开始了，只是这孩子一直忍着”
　　“····”夏洛突然想起在神农架那天的晚上，小涵就一直咳，难道是从那个时候····还有几次听见有咳嗽的声音，那都是···夏洛开始懊恼自己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医生说，小涵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要孩子，可是小涵现在的样子····”
　　“没有什么比小涵的健康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