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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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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明明迷药已将感觉拉得愈发迟钝,可际天涯却觉得杀出敌阵愈发轻松。冲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少,身手也越来越差,甚至暴露出明显的弱点都不自知。
是有诈?还是……
“啊——”一声凄厉惨叫,众人皆是一愣,随后便有匪众大呼:“老大——”
其余歹匪皆回头,便看见为首的男人七窍流血,跪倒地上,满脸不可置信。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又陆续有人脸色突变,惨叫着倒下。
“不好!是毒!”有人喊。
顿时人人自顾不暇,歹匪们居然都忘记了对际天涯的围攻。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一时间竟已然没了大半战力。
带着两个孩童,又有迷药在身,更不知这些人缘何中毒,际天涯也无意此时多做逗留,便带着沈琉珂和叶瑛儿飞速离去。
一炷香后,枫落镇。
“呵……西疆之毒,当真是名不虚传……”一个温润如美玉,清朗若玉碎的声音轻笑,优雅动听至极。
“这是谁做的!”沙哑的男人声音,毫不压抑他的怒火。
怀疑的眼神转向身旁一身黑衣的人,斗笠垂下的黑纱后,那人仿佛愉悦地笑着。
“御座难不成怀疑在下?”
“我记得这毒是你交与我的。”身穿黑袍的男人危险的目光仍旧盯着对方。
“哎呀呀,在下特意从西疆讨了剧毒,当作与御座合作的诚意,可御座手下下毒不成反中毒,御座却还要怪罪在下,在下真是好伤心呢。”那人话中带着几分装出的无奈。
“哼!”男人冷哼一声,才看向一地残兵:“一帮废物!”
黑衣男子俯身查看尸体,才看了两具,便直起身,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怎么?”
“御座还是莫再怪罪手下了……”男子摊手,“杀死他们的那把剑,叫做拂雪。”
拂雪剑,从古至今天下第一的铸剑师段千剑,以世上唯一一块鬼缚玄晶铸造的、最后的作品,天下最强的剑。
而剑的主人,百尺摘星楼楼主际天涯,则用无数个流传了百年的传说,证明只有他才当得起这把剑唯一的主人。
际天涯若出世,必是为平定天下大乱。
“际天涯……”
男人阴森地笑了。
“际天涯和拂雪的传说,到此为止了……”
“西疆之毒,果真名不虚传。”
河边,际天涯洗尽几番运功排出的黑色汗液,功体运转这才将近流畅。
从那味道似曾相识的竹味点心到厨房被杀的厨子颈上剑痕,再到陆续中毒的匪众,际天涯已然理清其背后联系。
此次得以安然脱险,全凭那人相助……
际天涯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如此狼狈是什么时候了,甚至上一次衣袖染血,都是久远以前。安逸太久,疏忽大意,若不是好友相助,恐怕后果难以估计。
于是在强烈的悔恨中,际楼主又进入了打坐入定状态,开始了参省乎己的修行。
男人坐得端正,双目紧闭,冷峻的眉眼间,流露着不容冒犯的威严。明明一身染了血污的衣衫,却依旧如同仙人一般超凡脱俗。
这便是沈琉珂醒来的第一眼所看到的。
顿时,少年的心里更坚定了一个信念!
一定要拜际天涯为师!
察觉到有人盯着,际天涯睁开眼,对上小孩那双亮晶晶的眼。
“你醒了?”
“际、际楼主!”沈琉珂有些手足无措,“那个……瑛儿妹妹她……”
“此迷药虽药力强劲,却无伤体毒素,多睡上一会儿也无妨。”想了想,际天涯那句“想必是那些歹匪不喜吃有毒的,故用了无毒的迷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哦……”
半晌无言。
“那个……际楼主……”
“嗯?”
“我……我从小就看着你的故事长大。然后……嗯……对楼主已仰慕已久……”
看着这么小一个孩子偏要学着大人说话,际天涯觉得有些可笑,面上却淡淡打断:“有什么事,说吧。”
沈琉珂深吸一口气:“您……拜我为师吧!”
际天涯:“……”
“啊不是——”沈琉珂手忙脚乱,小脸顿时通红,“是那个……收我为师……不对——”
“我不收徒。”
际天涯听懂了,于是淡淡回绝道。
“……啊……?”沈琉珂呆呆望着他。
“我不收徒。”际天涯重复一遍。
“际楼主……”
际天涯继续闭目打坐,不再理他。
沈琉珂抱着膝,失落地低下头去,有些伤心地小声说:“我也知道是我资质差啊……娘说我小时候发烧落下了病根,爹见我这副身体就算学武也不能成大器,所以从来不愿意费心教我……可是大哥是学武的天才啊,年纪轻轻就已经在论剑大会上一鸣惊人了……”沈琉珂吸吸鼻子,“连外门的弟子武功都比我好。他们面上对我那么好,只因为我是沈家的小少爷,我都知道……”
小少年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旁际天涯虽然在打坐,可这些话大概是能听见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红,擦擦眼睛:“际楼主一定也是因为我资质差所以不收我为徒吧。不过也对,楼主这么厉害的人,要收徒也一定要收大哥这种学武的天才!”
际天涯睁眼,静静看着沈琉珂。
沈琉珂红着眼睛笑:“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嗯……琉珂哥哥……?”
一旁传来响动,是叶瑛儿醒了。
“瑛儿妹妹你醒了!”沈琉珂立马跑到叶瑛儿身旁,“感觉怎么样!”
“唔……这是在……”
一旁的际天涯淡淡开口:“这里离最近的城镇尚有一日的路程,你二人不如趁着药劲先睡上一会儿,天亮我们赶路。”
“嗯……好……”叶瑛儿于是迷迷糊糊地又睡去了。
沈琉珂还想再问问际天涯收徒的事,可刚欲开口,际天涯便问:“你不休息?”
与其说是询问,不去说是命令。
于是沈琉珂只得乖乖躺下了。
没事,离到达叶家还有好几天呢!他还有的是时间让际楼主同意收他为徒!
三天后,叶家。
“这便是淮阳叶家?”际天涯做最后的确定。
叶瑛儿点点头:“嗯,这是我家。际楼主我们进去吧。”
“我看着你们进去。下次不要再一个人走出来了。”最后一句的语气有些严厉,显然是冲着沈琉珂。
沈琉珂立马站得笔直:“是!际楼主!”
叶瑛儿拉了拉际天涯的衣袖:“际楼主也跟我们一同进去吧,我爹爹若是知道你送我们回来,定会重谢的!”
此时门里忽然出来了一个家丁,看到叶瑛儿和沈琉珂,先是愣了一愣,然后脸上露出说是欣喜若狂却不知怎的有些悲伤的神情。
“小姐、小姐和沈少爷回来了!”
不出片刻,叶家涌出了十几个衣着气质皆不相同的人。
为首的是个衣着华贵、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看到叶瑛儿霎时红了眼圈:“瑛儿——”
“爹爹!”叶瑛儿扑进男人怀里,“爹爹,这次多亏了际楼主送我和琉珂哥哥回来,您——咦?”
回头一看,那个仙人般的男子已经不见了。
男人——叶家家主叶承丰抱着千金,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一个青年开口了:“叔父,沈小公子——”
叶承丰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站着不知道看向什么方向的沈琉珂,脸上的喜色瞬间转变成了有些悲伤的难色。
“琉珂……”
“叶伯父。”
沈琉珂还在寻找际天涯离开的方向,细心地叶瑛儿却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爹爹,你怎么了?”
叶承丰勉强地笑笑:“没什么。叶放,带沈小公子去客房。”
在场的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事一样,一时间所有人都或是自然或是勉强地微笑起来,方才那个通知叶家人的家丁立马走了出来:“沈少爷,里面请。”
一群人也手忙脚乱地将叶瑛儿带进了叶府,方才门前还热闹非凡的叶府又重新冷清了起来。
际天涯靠在墙上,眉头微皱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看叶家人的反应,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沈琉珂,而且绝非好事。
……是沈家,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