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星》墨芒

5、第 5 章

　　昭清已然肯定自己是爱上朱少杰了，这随时眼前都能浮现出朱少杰的影子还不够说明问题么？昭清觉得必须把此事时告诉昭丽，她和昭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无话不谈，昭丽在十四岁那年喜欢了班上一个男生，昭清还陪昭丽跟踪那个男生回家，还陪昭丽挑选过送那个男生的生日礼物。而昭清自己却十八岁了，还没有为一个男子如此心动过，为此昭丽也没少取笑她，说她晚熟。昭清觉得，昭丽一定得知道朱少杰的事儿，就换好衣服，趁中午的日头还不算太强，往昭丽家去。
　　走到半路，昭清听见附近学校的铃声，才想起来这天原是星期一，自己放了假，可昭丽仍得上学，昭清便在街上站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得转过身子去，往她与朱少杰初遇的墨轩书社走去。
　　到了墨轩书社，看见书店老板正在门口忙着，昭清走上前去搭起话来：“老板，忙什么呢？”老板回过头去，还记得昭清，笑着说：“哟，小姐，是您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昭清笑道：“我们学校放了假，我这几天都不用上课，清闲得很，今儿过来瞧瞧。”老板说：“哦，正好，我们书店又刚进了些新书，我马上整理好，过会儿小姐来看看。咦，怪不得小姐学校放假呢，原不是德仁中学的，我说小姐那天不认识朱先生呢。既然小姐不是德仁中学的，怎么常在这儿走啊，我以为小姐家在这附近的，家住附近的都上德仁中学。”昭清笑道：“我在天津上学，家也不住这儿，只是那天来找一本书，没找到，今天又来看看。既然老板今天进了这许多书，不知道有《呼啸山庄》没有？我惦记了好长时间了，可就是没买到。”书店老板想了想，说：“我忘了，等我收拾完给你找找。小姐，那边有座儿，你先坐下歇会儿。”昭清走过去坐下，环视一下这个小店，这个小店不大，但内容还算丰富，给书分类的牌儿都发黄了。这就是少杰常常光顾的地方么？昭清眼前又浮现出朱少杰端着本书静静地站在书架前阅读的模样。“老板，朱先生是您这儿的常客啊？”昭清装作环视书店的样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是，怎么了？”“没事，我就问问，那天看朱先生买了很多书，人又文质彬彬的，觉得是个博学的人，原来是老师。”老板听完，放下手中的活计，说：“是啊，朱先生十八岁就搬过来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学生，家里穷，读书也很是努力，本来学校推荐他去考北京的大学的，可是还没准备呢，他爹就病死了，他娘身体本来也不好，这一来更严重了。家里也没有收入，朱先生就没有去上大学。学校也体谅他，让他留校在教务处做了三年杂工，就让他去教学生了。以前教过朱先生的老师都说可惜，这么难得的一个人才给放在中学里教书。可没办法呀，家里没钱供他上大学，老娘又病着……这都是命！小姐就不一样了吧，在天津上学！想必家里很有钱吧？”昭清笑了笑，没说话。店老板也热心，收拾完东西，给昭清冲了杯咖啡，也给昭清找到了《呼啸山庄》，昭清又买了一本爱情小说，又跟老板聊了好大一会儿才离开书店。
　　晚上的东北，是很冷的，像昭清家这样的豪宅，睡觉前也是一定要让下人把床铺的暖暖的才肯睡。昭清换上睡袍，两手抱着膝坐在椅子上，边喝着牛奶边看着吴妈给自己铺床。“吴妈。”“怎么了，小清。”“你觉得我这个年龄该嫁人么？”吴妈愣了愣，，说：“小姐现在18岁，我是觉得差不多了，老爷也说过这事，也觉着小姐到这个年龄了。老爷跟你说什么了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昭清想了想，又问：“那爹有没有说，要给我找个什么样儿的？”吴妈笑了：“小姐现在关心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老爷是最疼小姐的，到现在是有几户大户人家来找老爷说这事儿，可老爷都不中意，老爷其实中意的是天祁少爷，只是怕小姐不愿意。老爷也说过，能让小清嫁了天祁是最好的，但昭清不愿意，即使不愿意嫁给天祁少爷，也要找个人品、学问都好的，一来要一心一意的对小姐好，二来华清还小，姑爷有学问有能力，也能帮衬着老爷这一大摊子生意。老爷还说，小姐也不小了，只要她中意，其他的都没关系。”其他的都没关系？意思就是说，像朱少杰这样有学问有能力有孝心，只要两情相悦，爹爹也是不在乎他的出身了？想到这儿昭清就开心起来，吴妈把床铺好就出去了，昭清幸福的跳到床上打了个滚儿，仿佛明天就能嫁给朱少杰了似的。

　　这个秋天来的与一样不同寻常，本该吹着瑟瑟秋风让人把四肢唔得严严实实的季节在昭清眼里却是温暖和煦让人愉悦的，昭清的爱情之花开的是晚了些，可是对昭清来说却如此的猛烈，让她短短两天就坠落在朱少杰的爱河里，哪怕朱少杰到目前为止都可能是以很陌生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可是，能够遇到一个让自己爱恋的男子，还不够让人欣喜么？这迟来了的情窦之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触动，难道不是命中注定么？不，我要去找他，这是我的爱情……昭清这样想。
　　德仁中学，这所在诺大的齐齐哈尔市里并不起眼的中学在昭清眼里已然闪耀着异样的光芒。昭清站在学校大门口……我要进去找他么？昭清看着里面一排排教室，想象着朱少杰现在可能正在某一间教室里上课的情景。如果他看到我，他会说什么？他会高兴么？或者是会因为我的突然造访而感到厌烦或者根本无所谓呢？昭清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点了西点和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坚定的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朱少杰的出现。
　　在昭清无聊的用勺子搅拌着方糖时，看到校门口有学生陆续出来了。学生越来越多，一不留神就会错过，昭清终于站起来，冲出了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