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星》墨芒

6、第 6 章

　　昭清刚刚走出咖啡馆，就淹没在人群里，她拼命掂着脚张望着，全然不顾身边走过的学生对她这位穿着显眼华丽的洋装的女孩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在昭清额头渗出汗珠的时候，朱少杰终于出来了！这时学生已经很少了，昭清快步跟上去，在离朱少杰五六米的时候放慢脚步。走了一会儿，朱少杰转过身来:“慕小姐，你跟着我做什么？”昭清被吓了一跳，反而不知所措起来:“我……”昭清紧张的挤不出一个字来，感觉自己的脸已经通红，又不好低下头不去看他，就只能鼓起勇气迎着朱少杰的目光。“慕小姐是有什么事吗？”朱少杰似乎已经看出了昭清的心思，语气又冰冷起来。昭清此时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不知道……他能听到我的心跳么？昭清用饱含着羞涩、期待的眼神看着朱少杰，却又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朱少杰见眼前的昭清半天不说话，扭头就走。昭清急了，连忙追上去，挡在朱少杰面前，“朱先生……我喜欢你。”昭清的大脑已经紧张的无法工作了，可她还是装作冷静的样子，继续说:“我不知道我给朱先生留下了怎样的形象，但是自认识你的这两天，我已经因为先生你吃不好睡不好了，”昭清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朱少杰略显惊讶却依然冷静的眼神，“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子有了这样的感觉，我也知道朱先生可能不怎么喜欢我，但是我无法把这一切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我只是想让朱先生知道我的心意，没别的意思……我说完了，不好意思，耽误了朱先生的时间。朱先生再见。”说完，昭清就头也不抬地快步走了。昭清一边走一边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嘴边浮起一丝笑意，感觉心底无比踏实。等拐过了一个路口，昭清便开心的撒腿跑了起来，凉风嗖嗖地划过耳际，是如此的让人轻松愉快。……我表白了！这是迈向自己爱情的第一步么？！昭清大声笑起来，更加轻快的向前奔去。
　　回到家，昭清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昭清觉得饿了，见父亲又不在，就吩咐下人让厨房做了自己最喜欢的菜大吃了一顿，还破天荒的帮小玲打扫了书房，快三点了，才疲惫又兴奋的睡去。

　　……大概是被秋天的风吹的着凉了，昭清睡了一会儿觉得头晕，慢慢睁开眼，感觉整个房子都在旋转。“吴妈。”昭清喊了一声，可无人答应，昭清又叫了小玲，也没人答应。昭清觉得嗓子干，看看床头的水杯，竟是空的，环视了房间一周，也没有水壶，就只得自己下楼去倒水。出了卧室的门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竟发现整个房子都是空荡荡的，“爹！”昭清的声音只空洞地回响在自己耳边，他们都去哪儿了？昭清有点害怕。出了什么事？能让爹和下人们瞒着自己离开家呢？昭清急忙回到卧室换好衣服冲下楼。
　　楼前是一片花园，花儿们都早已被霜打过又经过日晒而显得毫无生气，大门也是开的，昭清推开门，看到街上有人神色恍惚的向东面跑去，昭清冲街边跑着的两个中年妇女喊着想问问，可没人应她，就跟上去。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竟跟着这些人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悬崖边上围了不少人，人群中……竟然是朱少杰的声音！昭清急忙拨开人群钻进去，看到了爹和刘管家，吴妈也在，一个彪形大汉挟持着一个老妇人，朱少杰在旁边焦虑又生气的冲那大汉说道:“你把我娘给放了，有什么事儿冲我来！”那彪形大汉手拿着刀子指着老妇人的喉咙，环视着人群，突然，大汉的目光落在昭清身上，昭清吓得一震。“不是叫我放了你娘么？只要她死了，我就放了你娘！”彪形大汉用刀尖指着昭清，冲朱少杰喊到。要我死？为什么？昭清惊恐的看着慕继宽，又看看朱少杰。朱少杰的眼神复杂又饱含着痛苦，他走近昭清，眼泪顺着面颊滑下来，“慕小姐，对不起，我实在不能没有我娘啊，下辈子，我一定娶你！”说着，就抓住昭清的肩膀把昭清搡下了悬崖……
　　“啊！！！”昭清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依然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床头的水杯也是满的，左边的落地窗帘隐约地透出一些朦胧的暗淡的光来。这是梦么？却感觉如此真实！自己的心还在怦怦跳着，昭清摸摸额头，房子里并不热，可是有汗渗出来。“小姐！”吴妈和小玲进来，“小姐又生病了，昨天都发烧了，昏迷不醒呢，可吓死我们了。”小玲说。“小姐既然醒了，快去通知老爷。”吴妈吩咐小玲，小玲答应一声，出去了。昭清看看吴妈，问:“我昨天怎么了？感觉晕晕乎乎的，睡了很久的样子。”吴妈说:“小姐昨儿下午睡下的，直到现在都早上六点了。小姐，以后别再一个人往远处跑了，你昨天穿的单薄，又着凉了，可急坏老爷了。”昭清这才从刚才的梦里回过神来，喝了整整一杯水，可还是觉得嗓子疼，沙哑着声音问:“爹爹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晚上八点，其实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小姐就昏迷不醒了，可老爷在哈尔滨，就先找了汪医生来给小姐看了。昨天老爷一回来就陪着小姐，到晚上两点多呢。”说着，慕继宽进来了，吴妈退出去。慕继宽见女儿醒了，总算是放心了，就叮嘱昭清老老实实在家休息，又看着昭清吃过早饭和药，才赶去了公司。
　　由于父亲亲自叮嘱了，昭清又确实不舒服，就穿着睡衣，也无心梳洗，在家里休息着。
　　昭清吃过早餐后，回到卧室，看见前儿买的《呼啸山庄》还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桌子上，就想起书店老板跟自己说的话……朱少杰家境贫寒，但毕竟是个文化人，又是个老师，年龄也不小了，可她慕昭清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昨天那样唐突的告诉他这些，还兴奋的认为自己终于敢于去追求爱情了，朱少杰只是个颇有才华但受家境所困只能安于现状的老师，他娘身体又不好，倘若真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过下去倒也不错……“我这样突然地闯入他的生活，他真的不会不高兴么？我所期盼的与朱少杰的爱情……果真现实么？”昭清这样问自己，可是……昭清又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还没跟朱少杰说，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可是表白都表白过了……对！表白都表白过了，害怕什么呢？昭清又按捺不住了，既然当着他的面说不出口，那么就写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