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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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 there is sadness in your eyes
I don’t wanna say goodbye to you
Love is one big illusion I should try to forget
but there is something left in my head
「各位早安.」作为新任队长的宫城良田收起平日的说笑胡闹, 摆出队长的气度, 饶有礼貌的向田冈握手嘘寒, 却发现他板起脸色, 一双怒目停驻在相川冷漾的脸颜上, 几欲喷出火来. 宫城大感无趣, 也想要跟他们的新任队长仙道彰握一下手, 回顾四周, 竟不见他那高大的身影.「仙道前辈还没到.」越野拍拍擦的光滑的篮球, 话虽是对宫城说, 眼睛却围著相川转,「大人物从来不爱早到场.」宫城纳闷起来, 他们是不是有病了?
仙道还没到. 相川悄悄的松一口气, 炽热的高灯, 篮球场内属於陵南高中的锐利的愤怒眼神, 统统刺得她有点发晕身软. 她倔强著, 坚持不能脱下强悍的面具, 不能让旁人看出她收藏在眼眸底下辣辣的泪. 相川莹子向来傲桀不驯, 被几双冒火的眼睛瞪著压根儿不算甚麽, 还应该给他们翻个嘲笑的白眼. 但为甚麽看到那7字球衣, 新划的旧有的创痛如潮水般一起涌现? 明明说好不要再想的, 可是那山石般巨重的7字, 她还是抵受不住. 那记忆, 那崭新的不断重播的记忆, 随著7字的印记不太适时地一起钻入她的眼帘中, 历久常新.
相川转过身去, 跟宫城低语道:「抱歉, 我先出去一下.」她不等宫城回应即跑了出去, 快步的, 她不想…绝对不想在这里跟仙道见面.
「哼, 逃了.」越野发出一声厌恶的耻笑, 相田低头默默搓揉著手指, 滚圆天真的瞳流露点点哀伤. 她逃了, 她躲了, 她害怕见到仙道, 难道仙道不害怕嚒? 他苦瓜著脸的惆怅表情, 直至仙道打开铁门出现, 才有了稍稍的转变.
仙道没有挂著招牌的阳光笑容, 寒寒的眼, 寒寒的脸. 尤其当他慢慢扫视了湘北一次, 最後目光跟流川冷得彷若玄冰的眼瞳擦过时, 两双寒入骨髓的清眸, 无声地狠狠撞出火花. 这是以往未见的仇视, 争夺神奈川No.1球员时仙道也从未流露这点斗心.
「学长, 你的球衣.」相田递上握在掌心的7字球衣, 仙道称谢接过, 道:「见到莹子没有?」
「不……没有, 仙道, 她没来.」越野简直有点结结巴巴, 要是仙道知道相川是刻意的避而不见, 这场球赛就不用打了.「仙道, 别分心了, 专注这次的比赛.」田冈拍拍他的肩, 叹道:「比赛结束後, 你想找她好好谈一谈, 我决不阻拦你.」
「谢谢.」仙道挤上假腥腥的温柔笑意, 看看表,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道:「比赛前我先去一下洗手间.」看见田冈的表情後, 他立刻补上一句:「喔, 教练, 我真的只是去洗手间, 不是躲起来哭.」
受不了. 仙道洗了手, 心中不断喃怩咕哝. 看看镜中的自己, 的确是有点憔悴没错, 但真的需要让人如此担忧吗? 他好歹是陵南高中篮球部的支柱呀! 仙道拍拍脸, 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有点队长的气魄. 昂首步出洗手间, 跟迎来的少女碰撞一下, 少女撑著头, 道:「小心点好不好?」「喔, 抱歉.」仙道漫不经心的随口致歉, 待她抬起头来, 凝神一看, 顿时如遭雷殛, 心脏跳动立时慢了半拍, 跟迎头碰上的人相视著, 两双深深的瞳载满惊讶难安, 默默的对峙, 几乎是天昏地暗.
要来的, 终既也躲不了.
「好久不见, 彰.」相川先打开静局, 小心翼翼的笑著, 温柔但隔了距离的问候. 她越是小心, 益发显出她面对仙道时的不知所措.「别来无恙吧?」仙道有点如堕梦中, 虚虚浮浮的, 不确认自己是否处於现实, 还是仍在床上, 做著甜梦?
他想了好多次, 跟她再相见於球场上, 让她眼睁睁看著他打败跟她并肩漫游夜街吃冰棒的湘北皇牌, 宣泄那张相片压在他的胸口的恶气. 也许可以, 也许不, 他能击败流川吗? 他不知道. 跟她分手後, 许多的事他下不了判断. 唯独那一双娇丽的瞳, 欢笑的、悲哀的、无奈的、流泪的、坚强的, 他都确定他喜欢, 刻在心里的喜欢.
「还好.」他笑不了, 每天剐心剖骨的思念她, 会好吗? 会吗?「我先走一步, 待会儿好好加油, 你….!」仙道把她欺在墙上, 那深邃的脸, 属於海的味道, 轻轻牵动她在玄色幽冥下酸涩的眼泪, 盈盈在目棂边转.
「你……」
「为甚麽你要躲我啊? 莹子.」仙道的两拳握得死紧, 靠在墙边, 哑哑的低嘶道:「你真的那麽讨厌见我吗?」相川阖上眼睛, 让两颗豆大的水珠无声息地滑在他的7字球衣上, 晶莹剔透.「我为甚麽要躲你? 你好好的我为甚麽要躲你? 请你专心比赛, 不要胡思乱想.」她装得很好, 冷漠拒人千里的敷衍态度, 让人听著心里难受. 他的确难受.
「你来看我比赛.」仙道的语气变得急速不自然, 强硬的, 非常的祈求.「我会为你打好每一场的比赛, 莹子, 只要你在场我就不会输.」
「少无聊了! 现在我是湘北的经理人, 你输了最好.」仙道握著她的手, 抚进藏在衣襟里烫热的“莹子”小铁鍊, 直视她泪盈於睫的翦水秋瞳, 道:「我会赢的, 你不记得吗? 你说过我的球技艺压群雄, 我不会输.」相川深呼吸一下, 别过脸去, 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 何必重提? 作为敌人, 我期待你失准.」仙道轻轻凑过唇去, 吻了吻她沾湿泪痕的脸, 顺道捱了她一记软弱无力的耳光, 舌头尖嚐到的是她留在身体里的悲伤.「我会赢的.」她静静看著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伸手橅橅脸庞馀下的温度, 曲膝蹲在地上抱头饮泣, 她的坚强, 在他眼中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懦弱.
他太熟悉她的弱点……
突然身子一浮, 流川扶著她的双臂, 把她强行扯起来.「难看极了, 你都不照照镜子, 满脸眼泪.」他伸出拇指拭净她哭脏了的脸, 平常冷的冻结人心的眼平添几分温柔, 暖暖的.「走, 彩子他们都在找你.」
「你看到了.」相川毫不感谢他的援助, 恶恨恨的怒斥, 青怆的脸刹间浮上恼困的红霞. 她越窘, 流川越是渴望的扯破她的虚伪的假脸.
「你甚麽都看到了!」冷怒的低吟变作愤慨的咆吼, 长廊上的灯管冷冷的泛著青暗的光霞, 网住了她凶恶的表相, 她不过是一个极普通的女人, 她哭著、害怕著别人知道她的伤口, 被掀破了, 又用自己的一套去掩式. 她也不过是女人. 流川回头牵著她的纤手, 道:「我甚麽都看不到, 走吧.」
相川甩开他的手, 跟流川默默的对视, 她知道他是在体贴她, 她知道他不是有意觑视, 但积压在心底的憎怒促使她的情绪失控, 她需要发泄. 那怆白的灯发出一阵阵的耻笑, 堵塞了她的耳, 她觉得天翻地覆, 耳朵郁郁然的叫她崩溃, 她的骨架子彷佛承受不住她娇恹恹的□□. 她想要她爱的人, 她必须失去他! 必须! 流川静著的嘴微微向上扬, 他也在嘲笑她! 她受不住! 她需要发泄!
「我不去! 谁要你多管閒事?!!」
像突然的爆发, 流川倏地挟著她的手腕, 猛力拖著她向前行, 脸上没有丝亳的妥协.「你要搞得懂甚麽时候不可以耍脾气. 湘北不是你的庇护所, 我们没有义务围著你的中心点转圈圈.」「那你就不要管我! 不要管我! 你放手! 谁准许你碰我?!」相川踢著脚尖叫, 散著头发狠狠咬他的手, 厉声道:「你这个白痴, 谁希罕你? 我不是你的花痴啦啦队! 放手! 流川枫!」“啪”一声, 流川爽脆地掴她一记耳光, 道:「清醒一点没有?」
相川抚著发烫的脸, 在流川的目光下发了好久的愣, 他打她? 那发热著的麻的掌印, 与她的尖冷的手指头刺烈的对抗. 热的赤痛和冷的温度渐渐弥漫, 她的昏沉的脑子在弥漫中苏醒, 思维转动, 十指充梳理理盖在脸庞边的乱发, 口吻回复一贯的冰冷高压.「你先去, 我随後就来.」流川也不犹豫, 转头就出了球场, 还被一脸急慌的彩子撞进怀中.
「找到相川了没有?」「找到了.」彩子完全失去方寸, 大声叫道:「那人呢? 她本人在那里? 她怎麽不跟你一起……」流川亳不客气的打断她的叽呱乱叫, 道:「别吵了, 少了她又不是上不了场.」「你这是甚麽话? 教练不在, 她应该……」
「她应该怎麽样?」威严傲桀的冷冷嗓音, 相川拿著记录板, 徐徐从球员休息室步出, 厉目一转, 口吻一愠, 异样的绰约风姿, 比那群矫柔造作、故作娇媚的女生多了一份乾净爽脆. 流川看著就觉愉悦, 这才是他认识的相川莹子, 别具统领才能的女中强人.
「丢脸极了, 难道安西老师和我不在就需要阵脚大乱吗? 我们队中有那一号人物不是身经百战的强将? 你这样可不让人瞧扁?」彩子被她一连串的数落搞得回不过气, 待相川住嘴给她发言的馀地, 她才冒火的回敬:「反正你失踪了就是不对, 还害大家分头找你找得一头烟! 再说, 你这是对学姊的应有态度吗?」「我有告诉宫城我要离开一下.」她耸耸肩, 施展小计成功把气得著火的彩子抛给宫城, 待发出凄厉尖叫的宫城在彩子的吼叫声下捱了铁扇的三、四十下揪打後, 她才重新的发话:「这不是学姊不学姊的问题. 强者应该有强者的气魄.」“哔”一声, 看台司仪对准咪高峯宣布:「请注意, 距离比赛尚有一分钟, 请陵南高中和湘北高中准备.」
「我没时间多说了.」她拍拍樱木的肩, 道:「谁负责防守谁, 谁负责那一个位置, 我都不用说. 唯一必须重申的是, 樱木, 安西老师同意由你顶上赤木学长的位置, 跟仙道抢球.」她紧紧瞪著樱木, 那深沉得亳无杂质的黑色水银, 回盪几许恳切, 几许信任.「抢到球後, 别耍脾气, 立刻把球交给流川, 今天的仙道并不好惹.」
「仙道有那一天是好惹的? 然而我们绝不会输.」三井谅解似的搭著她的肩, 相川也冲著他一笑. 流川有点冲动的想拍掉他的狗爪子, 也暗暗思虑待会儿要不要转球给他.
「请陵南高中和湘北高中的球员下场.」
「安西老师说过你们很强, 拿出证据来.」相川牵动嘴角微微笑著, 道:「让我看看属於湘北的强者气魄.」众人相视而笑, 樱木、流川、三井、宫城、潮田同时伸出五只大手掌, 齐声呐喊助威:「我们很强!」
「下场吧!」相川转身回到球员席, 流川高大而不雄伟的修长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她伸手抚抚脸上被打过的痕迹, 这大抵是她所遭遇过最温柔贴心的一次掌掴.
「仙道彰!!」陵南客席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女高音, 相川情不自禁的抬头, 目光追随著仙道领导群雄的威风凛凛. 他朝她看了一眼, 向湘北下了个挑衅性的胜利手势, 引得观众呼声雷暴, 彩子气得哇哇直叫, 流川的脸色更跌破新低点. 相川心底轻荡, 以往不见他面虽然痛苦, 却也忍得. 现今他活生生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一动一笑, 无不叫她心动意盪. 欲要垂头不看, 但如何舍得? 只觉体内柔肠百转, 心思系乱.
樱木两眼直勾勾瞪著裁判手上的篮球, 蓄势待发, 如意算盘打得当当响, 准备抢到球後立刻转身入篮博睛子的欢心, 把相川一番谆谆劝告全丢在尼罗河底下. 待哨子一吹, 他按照计划往上跳踊, 岂料眼前一花, 双手扑了个空, 球已经在仙道手中.
「花道你这个白痴!」三井怒吼时亦不忘回防, 球到仙道手中, 就休想他会脱手. 只见他全速带球往湘北虚空的篮圈下冲, 「潮田!」宫城大声叫道, 潮田张开身子聚精会神企图阻止仙道继续前进, 仙道即在三分线前急速刹停, 在无人可挡的情况下射入比赛的第一个入球. 姿势优美, 动作轻巧, 犹如矫捷悠然的飞鸢閒閒的在空中滑旋降落.
流川怔在当场, 终於明白为甚麽他总觉相川的射球姿态眼熟, 原来这种百发百中的清健之姿, 他早已从仙道身上看过无数遍.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章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