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你哪一句话是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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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录像终了，及川掀开毛毯去翻找其它影像的时候，我定神，手里握着的东西，在刚才他说完是周日一起去买的那个头饰之后，就被我拆开了包装。
屋里的暖风吹得我脸上的血管不受控制地一跳一跳，不知道是室内温度的原因，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余光瞄向及川，他抓着头发，将本来柔软的短发糟蹋得乱七八糟，似乎在苦恼接下来看什么比赛。
我将手里的东西抛高又重新握在手里，运动神经一向不出色的我要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这个小物体，才能准确地接到。
心里却在想，难道他买的时候就是想要送给我的？
及川上下打量着我的动作，他重新坐回在旁边的时候，托着下巴，眼睛意外地没有看向屏幕。而后我听见他评论说，“别的女生肯定是要先试试，怎么你就玩上了？”
我侧过头，看到及川垂下眼帘，手里摆弄着遥控器。
没辙啊。这种头饰以我的头发长度，是用不了的。
头发长短与头饰之间的微妙关系是男生所不了解的。我在心里呐喊，虽然很喜欢，而且闪亮亮的，但是至少要等到明年的春天才有可能用上吧。
旁边的少年伸了个懒腰，仰起脖子盯着天花板。及川的房间很干净，比我幻想中男生的房间要整洁很多，没有胡乱贴一些海报。我刚想提醒他，再不看录像，第一局就要结束了，结果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平安夜好无聊啊。”
这是整个晚上，及川说过的最有建设性的一句话。
“要不要出去转转？”他冲我狡黠一笑，“反正呆在家里除了看录像就是看录像。”
我简直忍不住要去拥抱一下及川了。这真是整个晚上我听过的最美妙的话。
而当他带着我来到他所说的有意思的地方的时候，我傻眼了。愣愣地看了几眼，转过身，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这就是你说的出来转转？”
我身后是小时候阿一与及川经常会来的儿童公园，原因无它，有个小型的排球场而已。我嘴角抽搐地看着昏黄的路灯，及川没形象地穿着厚重的棉袄，在路灯下，他的身影拉长，却依旧像个被拉伸开来的雪球。
及川的动作幅度不大，排球在他的手上像个听话的宠物，抛高，落下，再抛高，然后出人意料地扔给了我。
我非常配合地伸手去接，然后不负众望地……没接到。
排球滚落在我的脚边。
我一向没有什么运动神经，这不能怪我。我耸耸肩膀，弯腰捡起排球。我需要用两只手才能拿住的排球，对方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将它抛出好看的线条。
“哈哈,”及川看到我刚才滑稽的动作，闷声地笑了起来,起初还是顾及我的感受和煦地笑，到后来就控制不住，“啊，抱歉抱歉，忘了阿让你运动神经不好。”
黑暗里，我朝及川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反正他视力不错。
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将排球扔过去。
我鼓鼓气，别开脸。
我听到空旷的排球场里，及川一声微不足道的叹息声。伴随而来的是脚步声与他走进的身影。等我转过身，已经看到需要用仰视才能看清表情的少年，笑嘻嘻地一只手隔着我的外套抓住了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拿走了排球。
“……犯规！”
我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指着他控诉。
及川没有收起脸上的微笑，反而长腿一跃，跨坐在场边的休息椅上，他扬眉说，“又不是比赛，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话音一转，“何况阿让你懂排球比赛的规则吗？”
我盯着他的动作，双手捂住了耳朵，生怕他接下来就开始冗长的排球规则演讲。
我看到他露出大笑的表情来，才松开了双手。哪怕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及川笑起来时，眼睛里都有一种我说不清的东西，熠熠生辉。有时候我猜，说不定及川是把星空全部隐藏在自己的眼睛里。
想到这里，我不禁晃晃头，又不是童话故事。
“阿让你在想什么？”看到我的动作，及川问道。
我偏着头想了想，又看到在光线下，投射在他鼻梁处的阴影，略嫉妒地说，“嫉妒你家的基因。”
“哈？”他发出一个不解的鼻音。
咂咂嘴，就知道这样说，他肯定理解不了。“羡慕你家的基因啦，女生好看，男生帅气。”
及川遇到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时，就会停下脸上名为笑容的神情。他恍然大悟地手握成拳头，与另一只手心相互碰撞。
我看着他，心无旁骛，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那阿让嫁到我们家不就好了嘛，这么羡慕我们家的基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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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承认的是，当时我听到这句话后，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我直直地看着说出这句话，脸上表情如同平常的及川。
“……啥？”
“嗯？”看到我不可置信吃惊的模样，他又露出了往日里的笑容，“阿让不是说羡慕我们家的基因吗？”
没错，我点了点头。
我看到竹马君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摊开双手，抬头看向我，说，“那就嫁到我们家，不就好了嘛？”
这都什么和什么？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在及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又一次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起来，连接在一起的是脸部的温度，好在是晚上，他不一定可以看得清。
“反正你去年就十六岁了。”及川解释说，“可以结婚了嘛。”
大概是这句话提醒了我，“说的你好像十八岁了。”
他哈哈地笑了两声，将他还没有到十八岁的这件事掩饰了过去。看到我沉默着，他铿然直白地说，“我说真的，不是玩笑话。”
他越是这样说，我才越觉得奇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在我刚觉得竹马再熟悉，也是异性的存在的时候，对方就说出如此……容易让人曲解的话。
人生不是少女漫画，哪怕现在的场景无比趋近于少女漫画。
我握成拳的手心里全是汗，“为什么？”
“嗯……？”听到我的问题，他手上抱着排球的动作短暂地顿了一下，思考问题时习惯性地蹙眉，然后垂下眼帘，“你突然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哈？”这回轮到我吃惊。
“阿让你说那话的时候，我就突然想，如果是你的话也不错。”他坦白地盯着我的眼睛，深色的瞳孔里映照着穿着厚外套的我。
“这算什么啊……”我一时语塞。
被女生宠坏了的美少年完全不懂少女情怀？
说不出来，我胸腔里满满的都是郁闷以及气愤。
“根本不是‘我也不错’，而是‘我比较熟悉’吧……”
“哈……”不明所以。
“如果不是认识了很久的话，你会这样说吗？”
“怎么突然……”
我以为他会一如往常地耐心地告诉我，没什么好生气的，如果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他以后就不说了。
和平年代，能有多少苦大仇深的故事？反正我们两个人吵完架也会有和好的一天。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及川起身，男生的步子大，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少女漫画——！
爱情电影——！？
随便是哪一种了。
一起摔在地上的时候，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及川难怪会被学姐甩，连拥抱女生的时候都控制不好力气。
“疼……”结果是，及川压在我的身上。
我是被压在下面的，我还没说疼的好吗？
“阿让生气了？”
“你怎么猜到的？”我扭开脸，就算是出人意料的展开，也不该是男生压在女生身上吧？
“你当我认识了你多久了？”他笑嘻嘻地起身，朝我伸手，轻易用力就将一个人从地上拉起来。
我揉了揉摔疼的手臂，“认识我这么久，你猜猜我现在想的什么？”
“第一次被男生告白的悸动？”
“你刚才说的话，哪一句算是告白哦。”而且就连耍帅还是把上下位置搞反了，我隔着外套揉捏着手臂，站在旁边的少年，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还是伸出手掌。
有点像电影。手心里还有一个手心。
及川的动作有些僵硬。
生硬的……被女生宠坏了的，王子殿下？
我被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王子这种称呼还是给某个国中的后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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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根就没有指望过从及川嘴里可以听到什么动人的告白。
其实根本就没有告白啊。
哪一句话算是告白？只有一个拥抱，然后就顺其自然了。没有漫画里激烈碰撞和乱七八糟的误会，也没有小说里曲折又引人遐想的情节，有的只是……我第一次被男生拥抱，摔倒在地上，手臂上青了一块的结果。
而我们的相处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或者应该说……完全不像交往的模样。
“及川。”
“嗯？”
“算了。”我看到他正在一边吃着大福，一边看着录像，就放弃和他聊天的欲望了。
唯一有所改变的似乎是，他来我家蹭甜食的次数变得更多。
比如平安夜的第二天，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屋子里无聊地摆弄着他昨天送的头饰。我觉得我越来越好被收买了，以前好歹是游戏与电影票，现在——我手指转着小巧的头饰，叹了口气，一个头饰就把自己卖掉了。
不过，不讨厌。
老妈告诉我及川来了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咦，怎么就来了？等等，我还没做好准备——房门就被推了开来。
我正准备换衣服的手停了下来。
我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笑声，“睡衣就睡衣吧，”他说，“没什么差别。”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彼此的什么模样都已经见过。
及川的第一句话是，“胳膊怎么样了。”
我掀开衣袖。我是普通人，不是电影作品里的超能力人类，一个晚上，淤痕当然不会褪去。
总要有点愧疚感吧。我想着抬头，结果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还在纳闷，难道是过于愧疚，在思考怎么弥补我？
结果，他的下一句话是，“阿让，你假期里是不是晒黑了？怎么还没有我白……”话还没说完，我就不客气地用胳膊捅向他的肋骨。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你哪一句话是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