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豁然开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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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让，你明天真的不和我出去吗？”哪怕平日里树立威严深入人心的老妈，也会在某个节日里，搁置她的脾气，放下身段——
原因无它，无非是我的老爸，向来对于拥挤的商场，敬而远之。而且是元旦假期里的商场，那里是女性的天堂，同时也是女性的地狱。老妈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两个购物节日，元旦与七月的打折周。从她敲响我屋房门的时候开始，我就猜出了大概。
我正趴在床上发邮件，对象自然是隔壁的邻居。几天时间里，我越来越觉得，这种没有预兆的开始，出人意料，却又没有改变什么。“哦，明天有约啊。”我实话实说。老妈径直走过来，坐在床边，我看了她一眼，扁扁嘴，“明天是一月一，不去神社吗？小心爸爸生气哦。”
老爸在大多数事情上，都是一个迁就着老妈的人，不过在某些事情上，比如传统节日上，又是一个固执的人。
“去啊。半天时间嘛，上午结束了就可以去市中心逛逛。”
“虽然我也很愿意陪您去啦……”双手合十，诚恳地低下头。
看我这幅模样，她了然地挥挥手，面无表情配合着平淡的语调，“女儿长大就留不住了。”
我哑然，呆望了一会儿。虽然是及川先发来的邮件，不过家里的女王段数显然比他要高了不少。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嘀咕了一句，“不愧是老妈”，然后迅速地切入正题，“好好，陪您去，陪您去。”
刚才还一副悲伤的表情，此时已经换上了笑容。
所以我才说，及川段数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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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阿姨真是厉害。”电话那头，及川的笑声一如既往，我移开视线，打开窗户，外面的冷空气一瞬间涌入了室内。说实话，和他打电话时，我有一瞬间小小的嫉妒，是不是以前的每个晚上，及川都会用这种温柔的声音和学姐通话呢？
我盯着窗外发呆，小城市的晚上大多沉静，除了街道上自动贩卖机还会发出白色的荧光之外，就是黑色。
那天晚上被突然抱住的事情好像伸手就可以抓住。
真是奇怪啊。明明相处的时候，做的事情都和以前一样，连聊天和对话都没什么差别。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发呆？”及川在某些事情上偏偏嗅觉灵敏，听到我一直都是用语气词回答他，声音不大地问句从话筒里传来。
我呆上一秒，回过神来。“没啊。”
实在是太熟悉了，任何一个小音调的改变都会被抓住。
以前听及川说话的时候，我就想过，他的声音柔软起来，实在太容易让小女生上钩了。
及川轻笑了一声，我大概可以想象到，他笑的时候，分明的线条，渗进光线里。忍不住地就想捂住脸，这么熟悉的模样，竟然变成了恋人的关系？好没有真实感。
“平常的话，阿让肯定会说‘难道我刚才说的不是损你的吗’诸如此类吧？”
猜测的太准。我甚至怀疑及川是不是会读心术。
“啊啊，是啊。一般人不是应该这样想，‘女朋友的妈妈好厉害啊，我还要努力啊’这样的事情嘛？也就只有你才会笑完还说‘好厉害’。”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你也就这一个优点了。”
他咕哝了一句，“这不是还是损我吗？”，我刚想反击，就听到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的同时，又从屋外传来。
我有没有说过，我们两个人的房间太过巧合，拉开窗帘就能看到的……巧合。
我看到披着毛毯的少年，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中的手机，然后又听到他说，“不发呆了？”
“不发呆了！”我笑嘻嘻地，一只手撑在窗台上。也不知道及川是从哪里学的，或者说不准，长得好看的人，天生把妹技术一流。总之，我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了，朋友与恋人之间的感觉的差别。
郁闷的时候对方一句话，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豁然开朗了。
“及川啊——你都和谁学的这些哦？”双手做成喇叭状，冲他问道。等说完，才想起来这是晚上，大概明天就会有人投诉。
算了，管他呢。
及川低下头，略微思索垂下视线，而后他抬起头，一只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眨眨眼睛，“无师自通？”
“呸——花花公子吗？”
他大笑的时候，捂着肚子。肩膀一抖一抖，毛毯也滑落了。在家里，他只穿着一件T恤，接触到室外冰冷的空气时，我看到平日里热爱运动的少年，也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顾不上我的笑声，他已经弯下腰，捡起掉落的毛毯，重新披在身上。
总觉得竹马同学某些小动作，比起女生还要可爱。
我好心地说，“小心明天感冒。”
“没事，没事——”刚说完第二个没事，及川就非常自毁形象地打了个喷嚏。按照朋友的评价，笨蛋是不会感冒的，我笑弯了眼睛，看着揉着鼻子的竹马，“不是刚说没事嘛。”忍不住地打趣他。
及川尴尬地揉了揉他被头发遮挡住的头发，咳嗽两声避开了这个话题，“既然都交往了，阿让还只是叫我的姓氏哦？”
“嗯？”听到他前半句话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到让我忍不住再一次想要捧腹大笑的问题。我们两个人不知道就称呼问题讨论过多少次，从小时候开始，单就我的称呼问题上，我就与及川争辩了不下百次。
可能是个夸张的说法，但是，果然还是“让酱”这样的称呼更可爱吧？不过及川总是说称呼无所谓，人是不会变的。
“让我喊你的名字？”
没有等少年开口，我就努力用最平和与温柔的声音喊了一句“阿彻。”
我敢打赌，我们两个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说我。”看到及川准备抱怨，我忙出声阻止，把过错推到了他的身上，“是你先让我喊得。”
及川少年的眉眼耷拉下来，连平日里爱笑的嘴角也弯了下来。
他的声音里有些失落，“听阿让喊我的名字，还是觉得怪怪的。”
“是啊，是啊。”我打了个哈欠，应和他。
“咦，瞌睡了？”他这时才注意到时间，转过身看了眼表，才嘀咕说，“什么嘛，十一点多了。”
其实我本来想提醒他，他手里还拿着手机，根本不用去看墙上的表。
“阿让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神社的吧？”
当我关上灯，爬上床的时候，才想起来，刚才我们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一直没有挂掉手机。果不其然，我解锁后发现手机还处于通话状态中。
“怎么？阿让也忘记挂掉电话了？”
声音带着笑意，我心想，笨蛋永远不会只有我一个。
“正好，”他说话的时候，一定离话筒很近，不然我怎么听得时候，就感觉他是在耳边说的呢？“晚安。”他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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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晚上做了个好梦。
不知道是不是托那句“晚安”的福。
我起床的时候，心情愉悦地洗漱完毕。换上女孩子人生里，除了结婚，三五七，成人礼之外，最为讲究的服装。
老妈看了几眼，语气遗憾地说：“是长发就好了，可惜了这身衣服。”
“……到底衣服是你的女儿，还是我是你的女儿啊。”虽然抱怨，我还是瞅了几眼镜子里的自己。
人靠衣装马靠鞍。
突然觉得自己也有少女的一面嘛。
说起及川家与我们家的关系，大概就是老古董小说里的，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的邻居关系。我很早就知道，及川爸与我老爸是两个球迷，虽然他们支持的俱乐部不是一家队伍，但是在世界杯的时候，还是会凑在一起，不是在及川家，就是在我家，喝啤酒看比赛。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刚结束海外之旅的及川一家竟然会如此巧合地与我家在出门的时候遇见了。
难怪说，艺术来源于生活。
“祈福啊？”
“呵呵，是啊，一起？”
插不上嘴的属于两家女主人的对话。
我看到站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及川。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般，转过头来。目光触及的瞬间，他愣了一下，而后眼睛促狭一眨。
城市里没有什么特色。
日本的小城市其实都没有什么特色，不过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些没特色的小地方，然后给这些小地方下一个定论，适合居住。
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不是长久居住都是美好的。长久居住，那就要依靠漫长的时间来验证。
我们生活的这个小城市，如同每一个日本的小城市一样，有很多的寺庙与神社。走在路上的时候，及川与我故意放慢了步伐，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看你穿正装……怪怪的。”
及川呵呵笑了两下，摸了一下鼻子，“阿让也差不多，”揣测了一下我的神情，“不过挺好看的。”
“哇。”我有些吃惊地看向他，“难得听你夸我一次。”
“可能因为新鲜感？”
“有道理，难怪我觉得你今天比往常帅。”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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