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末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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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在元旦这一天里遇见过及川。
自然而然，及川也没有见过穿着如此郑重的我。
如果不算三五七节的话。
“真巧。”我说。
及川放慢了步伐，眼看着走在前面的长辈身影越来越远，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像是故意地放缓了速度，准备脱离长辈圈的范围。及川别过脸，看到我看向他的眼神时，奇怪地挑挑眉，似乎不解。而后说话的时候，呵出的气体形成了白色，“是啊，真巧。我还从来没和阿让一起去过神社祈福……阿嚏。”
哪怕是平日里健康的少年也抵挡不住严寒的侵袭。
昨天晚上只是无心之言，谁知道第二天，竟然真的应验了。及川揉了揉鼻子，鼻梁处白色的皮肤被他摩擦成了红色。他甚至没有在零度的早上，围一条围巾，裸露在冷空气里的颈部皮肤，看得我忍不住地环住双臂。
“你说的也太准了……”及川抬手，摸了摸他的鼻梁，留给我的只有一个线条好看的侧脸，以及呵出的白气，正好阻挡了视线。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说话时，略带鼻腔的声音。
怎么现在才发现。
我瞥了一眼穿着正装，却只套了一个大衣的及川。活该，这么冷的天气还穿的这么少，比女生还讲究。只可惜我是女生，不是男生，不能脱下衣服递给他说，“喏，穿上。”
“热橘子汁？”看到及川又忍不住地打了几个喷嚏，我最终还是无法彻底选择无视，建议他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不高兴肯定是骗人的，不过如果付出的代价是对方感冒的话，那这种讨女生欢心的方法还是少用点。我心里想的是，等有时间要和及川聊聊，又不是国中生，说什么“无师自通”这样的话，肯定是看了什么电视剧，才学到的这个方法。
元旦的早上，街上的人并不少。女生大多穿着与我同样的服装，而男生，不说也罢，这个民族是个不怕冷的民族。强调人的意志胜过自然的意志，而结果，就如同走在我旁边的这个少年一样。
及川听到我说的话，略带吃惊地转过头。我看着他有些滑稽的像是小丑鼻子，伸手掐了自己一下，才避免笑出声来。
“诶，阿让你什么时候有习惯带热饮出门了？”及川感慨道。他前额的碎发如同我一样，大概是懒得在寒假这种糟糕的天气里出门，一直没有修剪，说话的时候，一晃一晃地。然后就看到少年一脸不开心地抓住这把不听话的头发。
这么碍事的话，扎起来不就好了？
不是第一次摸上及川的头发，但是与小时候不一样，甚至与小学都不同。身高骤然拔高的少年，需要我踮起脚，才能稍微碰到前额的碎发。
及川非常不配合地维持着他良好的站姿。
我也没指望他会配合我的动作弯下腰，低下头。
果然还是嫉妒他。我心满意足地最后摸了一下才松开手。比起女生的头发，还要松软一些，与想象当中少年偏硬，甚至会刺刺的头发相差甚远。
“……发质这么好。”我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啊？”还没有从我突然的动作里回过神来的人，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及川的手指卷向他不听话的碎发，“怎么了？”
我摇摇头，刚才停下来的时间，与前面长辈落下的距离更多了。“没什么，夸你呢。”
刚才我想替他把前面的头发扎起来，在手摸上的那一瞬间，这个念头就被“好软”所取代，等再一次想起来，已经是重新并行走在路上。
“嗯？”我看向他伸过来的手，“怎么了？”
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伸过来的手有很多的含义，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不会联想到乱七八糟的，但是，从平安夜之后，我们还没有牵过一次手。
日常没有改变，但是身份不同的时候，总是会胡想八想。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这些念头，而旁边的罪魁祸首还不自知地，语气埋怨，“橘子汁呢？”
“哈……”原来是这个问题，我指了指路边的自动贩卖机，“喏，热橘子汁，无限量供应，一百零五元一瓶。”
对他抱有希望都是我的错。
竹马英俊的脸果然像是个充气囊，鼓了起来。
我听到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就知道不该抱太大希望。”
这句话难道不是我应该说的吗？
我停下来，在路边等着过马路买饮料的人。弯下腰，也能看清他头上翘起来的头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硬币，然后冲我摇了摇手里的饮料。
抛给我的饮料以一个好看的运动曲线，掉落在我的脚边。
“……”我沉默着捡起脚边的饮料，“这又不是排球。”
及川拧开瓶盖，仰着脖子喝着饮料，给我一种这是夏天，他刚运动完的错觉。“啊，什么？”他舔了一下嘴唇，问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和他那张线条分明异常好看的脸，再加上还带着光泽的嘴唇，半天才回了神。
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他做这种动作啊，我奇怪地又看了他几眼，依然找不出刚才几秒里自己出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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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不大。
“阿让还有零钱吗？”及川在翻找了几次之后，终于转过身问我。
神社虽然不大，却仍旧需要排队。我一直无聊地盯着有些年头了的石头路，要知道，夏天的时候，这里还有一条小溪，只有一个拳头宽。
我却喜欢没事就伸手进去凉快一下。
不过到了冬天，自然就看不到这样的景色。
“嗯？有啊，怎么了？”我答应着抬起头，就看到少年深色的瞳孔里除了我的身影之外，还有身后的队伍。及川一只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的食指不好意思地在鼻子下方蹭了几下，“硬币刚才买饮料了。”
“……你就带了二百一十元来神社吗？”顿时不知道要怎么吐槽他好。
及川坦然地点点头，“就带了这么一点硬币。”
我递给他一个五元的硬币。
“喂，阿让也太小气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神看的是心意，心意！”
长辈们已经先我们一步拜完之后，准备去求签。老妈离开之前还嘱咐了一句，“阿彻啊，帮我看好小让，别让她乱跑。”
及川非常配合地，“当然了，阿姨。”
我看着这两个入戏过深的人，已经不愿意评价。
轮到我的时候，照例投了一百元的香油钱。闭上眼睛，轻轻击掌三下。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看到祈福结束的及川环抱双臂在一旁等候。走过去的时候，他还闭着眼睛，睫毛弯曲的程度，让我忍不住地怀疑他用了什么睫毛增长液。
“阿让许了什么愿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来了，睁开眼睛，深色的眼睛看到我吃惊的模样，咧开嘴角，“你一定是要问我，怎么知道你来了，对不对？”
“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
“我还从来不知道，阿让这么迷信。”
我懒得和他解释什么是少女情怀。
“求签？”及川努了努嘴示意我。
“求签。”
求签和解签。就像及川说的，我大概还是有些迷信。所以闭着眼睛展开求到的签之后，我小心翼翼地眯着眼睛，看清了最后一个字是“吉”之后，才放心大胆地睁开眼睛。
小吉。
还不错了，心里暗暗地安慰起自己。
而旁边的及川皱着眉，看着他手里的签子。看到我走过去时，他顺手将签卷起握在了手里。
我看到他这个小动作，不自觉地皱起眉，心想这幅表情，是抽到了不好的签吗？
“阿让抽到了什么？”等我走近时，他已经换上了我熟悉的笑容，延伸到他的声音里的柔软。
“小吉。”我展开签子，递给他。
“哇，那很好嘛。”及川笑着看着白纸上面的字，“阿让果然是……那句话怎么说的？傻人有什么来着？”
“……傻人有傻福。”我白了他一眼，这句话倒不如送给他才是。
我虽然迷信，但是女生的这种迷信里，夹杂着更多的是一种这个年龄才会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漫画，小说，电影，这些因素加剧了我对神社与求签这些事物的向往与固有情怀。
如果求签真的可以使生活的发展如同签文上说的一样的话，那我倒是真的希望傻人有傻福了。
“新年第一签啊。”及川或许是累了，他仰起脖子，一只手抚上脖颈处，揉了几下，才松开手，揣进口袋里。
我附和了他几句，朝他伸出右手。
及川不解地看向我。
“既然你都说了，新年第一签。我的签都给你看了，你的不给我看下，公平吗？”
及川苦笑了一下，默默了几秒，将卷起来的签展开。
“末吉……”我将签字上的黑色字念了出来。
“是啊。”等我看完，及川就将签子收了起来。
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平静地问他，“解签了吗？”
及川轻笑起来，“没啊，反正和吉沾个边，就懒得去看了。”说的时候倒是轻松，怕我不相信，他还伸手拍了拍我的背部，“没什么啊，求个签而已。又不是阿让你抽到末吉，何况我抽到的也不是凶嘛。”
现在这个年代，真抽到凶，也无非是破财免灾这种。但是在新年第一天里抽签，谁都希望自己抽到一个好签。哪怕是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不会对好签嗤之以鼻。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不同。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是一边拍着及川的肩膀安慰他说，末吉就末吉嘛，考试不过关，阿一和我可以帮你补课，不过白鸟泽这个Boss就只能靠你们两个人自己攻克了，我帮不上忙。
而现在，在我完全不知道及川是求得什么的情况下，只是单纯地想，我们两个人的签换一下就好了。
“阿让别多想了。”我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样的表情，竟然变成了他反过来安慰我。“你看我去年考试前求签也不怎么样，不是照样没有补考吗？”说完，及川这个爱笑的人又无辜又温柔地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看着这个笑容，一时间想好的说辞都忘了干净。只知道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张开嘴刚想反驳，就被他伸手按住了头顶。
“你别再露出这个表情了啊，”他有些无奈又紧张，说出来的话也是磕磕绊绊，“我实在是太不擅长应付阿让你的这种表情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及川断断续续地句子，“哎，所以说了，就是个求签而已，我去解签，一会儿在挂在架子上，不就没事了嘛。”
“你求得什么？”我抬头看向这张熟悉的面孔。紧张蹙起的眉毛被隐藏在碎发下，平时上弯的嘴角难得地认真地抿了起来。
怎么就这么好看。
“呃？”他惊愕于我的问题，发呆地低着头，看到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咂咂嘴，“春高预选赛的。”
我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末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