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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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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过几天再谢你,你要什么,开个单子,我都给你买回来,再者,你如果以后也有这样的事,就全都包在我身上。”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找你要东西?靳诚哥,如果你这样想,我就不依了。”郝茹撒起娇来,显得有些委屈。
“你多心了,茹茹,我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好了,好了,你快送韩佳佳回去吧,我自己开车回去,谁跟你计较这些,跟你开玩笑呢,而且,这还不能保证成事,能不能成,还看你自己。快走吧。”郝茹嫣然一笑,推杨靳诚离开。
“恩,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沥澍哥哥,送我回家……”耷拉在杨靳诚脖子上的韩佳佳嘴里含混不清,似笑还哭。
杨靳诚温柔一笑,对郝茹微微点头,径自打横抱起韩佳佳,往车里去,杨靳诚倒车上路,反光镜里倒射出郝茹的人影来,站在那里淡淡的笑,仪态大方,端庄秀丽,温柔可亲。
韩佳佳醉得不省人事,靠在杨靳诚的肩上一路睡了过去,韩佳佳住处的楼下,张沥澍等了一夜,直到天色灰白,仍不见韩佳佳人影,只得倒车离去,恹恹无话。
韩佳佳彻夜未归,张沥澍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时此刻,张沥澍反倒平静的可怕,从她深夜未归,他就能猜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但他依然执着于此,执着的在此等着,就像他一贯做的那样,她是二十一岁的女生,她该有她的生活,不要说是谈男女朋友,即便是□□,也无可厚非;他自己在十六岁时就初尝禁果,高中时,他叛逆颓废过一阵,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的位置,高一那年,班里有个小女生,小小的,乖巧的,这一点,到跟韩佳佳很像,但韩佳佳是直性子,爽利火爆,那个女生则是温柔的、害羞的,他们一入学就被安排坐在一起,成了同桌,张沥澍习惯性的不时照顾女生,顾忌同桌的感受,那个女生可能因此对张沥澍产生了朦胧的情愫,渐渐的,和开朗活跃的张沥澍做了将近一年的同桌,那个女生胆子大了些,开朗了些,后来老师换位置了,不再是同桌了,但是那个女生变得特别爱跟他套近乎,喜欢跟他待在一起,他那时都还不太懂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了,她很疼,他也很疼,后来那个女生怀孕了,担心害怕得要命,他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但自己是男子汉,总得有些担当,但毕竟年纪小,除了想尽办法对她好之外,他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最终,那个意外来临的孩子被打掉,张沥澍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扶着墙从医院里出来,虚弱不堪,他扶着她走回学校,在一片林荫花园中,她抱着他哭,让张沥澍无所适从,不停的跟她说对不起,那个女孩告诉他,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怪他,她爱他,再后来,那个女生转学了,这么多年来,都再无音讯,甚至,连名字都已经不记得。
大学时,他也谈了两段恋爱,不是真的爱,而是有人表示好感,他便笑纳,身边多个人陪总可以聊慰寂寞,而且身边人都渐渐的出双入对,谁说得清所有人都是真心相爱呢,他从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从不自诩什么正人君子,跟着他的女孩,他会好好对待,吃饭穿衣,照顾无所不周,陪玩陪聊陪学,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荒唐,但这些荒唐,韩佳佳并不知道。
无论曾经如何叛逆,在韩佳佳面前,他一直是那个好哥哥,他曾经抽烟喝酒上夜总会,但在聚会中,他绝不会让她喝酒,他绝不会允许她在外面过夜,甚至,有意无意的阻挠她去外面玩儿,他害怕愈长大,她便会离他愈远,多半情况下,他是借了韩佳佳妈妈的名义来推行自己的意志,她便乖乖听话,当然,韩佳佳妈妈也的确曾对他有此嘱咐。
韩佳佳喝醉了酒是难得的安静,不哭不闹,不大声喧哗,她就安安静静的,只昏昏的睡一觉,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便又是生龙活虎一个,昨天晚上,因为喝得太醉,说不清自己到底住在哪里,杨靳诚便干脆将韩佳佳带回了自己的家,他还和父母亲住在一起的,因此,他带回一个女生,难免引起家人猜疑,幸而,昨晚,他父亲不在家,家中只有他母亲和一个弟弟,好解释许多,他只说是要好的朋友,也是茹茹的同学,家在外地,但在南城大学读书,不住学校,今晚大家都喝了酒,韩佳佳不胜酒力,没说清自己住哪里,他便顺带着带回家来了,杨母听见是学生,脸上才好看一些,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佣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韩佳佳住,但既是茹茹的同学,却在自己家里歇,杨母也不免猜出些什么,便多留了个心眼。
此刻,韩佳佳正在楼下大厅谢杨靳诚母亲收留之恩,“伯母,谢谢你收留我,昨晚打扰了,不知怎么的,昨晚就多喝了一些,真是让你见笑了,平时都不这样的。”韩佳佳也留了个心眼,不着痕迹的为自己开脱一二,以表明自己不是常常宿醉不归的女子。
“听说心情不好的人容易醉,佳佳一个人在南城,离家这么远,昨天生日,不免想起这些难过。”杨靳诚也好心解释。
杨母并没有过多表示,但还算和气,“恩,女孩子在外面要少喝酒,何况你还是个学生,身边都是信得过的朋友,那又另说,听说你是茹茹的同学,以后常来玩儿啊。”
“恩,谢谢伯母。”
韩佳佳告辞,杨靳诚追出去送她,“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将韩佳佳送回学校,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杨靳诚返回家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既是茹茹的同学,你也不要乱来,这女孩子倒也还知礼貌。”
“我哪里有要乱来?若要乱来,那也不会带回家,直接带去外面……我是认真的,想要发展看看,我就喜欢这样乖巧的女生。”
“是长得乖巧,还是真乖巧?”杨母不禁哂笑他。
“哥,你什么时候认真过?这可真是奇了。”连杨靳诚的弟弟杨虎政也不由凑趣。
是了,杨靳诚仔细想想,自己难道这么快就已经爱上她了?不可能,现代人哪有那么容易动真感情,爱,已经是一个奢侈的词汇,凡是条件过得去的,长得不太难看的,稍微会打扮的,性格稍合得来的,品性没太大问题的,都能或假或真的爱上一回,为排解寂寞,为出双入对,这样的,不知真假的,他不知道已经爱过多少回了,早就已经疲倦了,但是,他愿意去亲近韩佳佳,愿意稍微认真的去对待她,无非是看她的单纯,在社交场合的局促,没有那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性格温吞,让他觉得可以掌控,适合结婚。
对,仅仅如此。
韩佳佳回到学校,咚咚咚的上楼,回到自己的住处,房门口放着几束花,有百合配满天星,也有香槟玫瑰配的满天星和粉紫两色的郁金香,还有数盒巧克力,一色的费列罗和瑞士莲,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裹,另外还有几只布偶,呵,还当她孩子呢,她都可以猜得出是哪几个家伙送的了,想必是昨日她不在家,送这些东西的的小哥就这样放在了门口,待进了房间,从包里摸出手机,才看到有无数个未接电话的记录,除了同学朋友,以及张沥澍,再无他人,果然,家中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她妈妈不曾来过一个电话,韩佳佳不由沮丧,泡了一杯奶泡咖啡,恹恹的坐在窗前看落日余辉,房子里冷冷清清的,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被遗忘才是常事,除了沮丧,倒也不觉得有多悲伤。
马上就要开学,她记得上学期期末老师有布置了什么作业,到此时她才匆匆想起,打电话问了一圈同学,才又着急赶起来,连晚饭都没有顾得吃,天方黑时,她妈妈的电话来了,是火山喷发似的暴烈,铺天盖地。
“韩佳佳,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你一个女孩子,你还要不要脸,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半夜出去喝酒像什么话?还夜不归宿了,啊?韩佳佳,你看我不撕了你的皮!你要么给我滚回来,要么我就到学校里找你去,你自己选一样,我看你是皮痒了,我要给你松松痒!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啊?你和谁在一起,啊,你说话啊,啊!”杨红宜的声音既有恼羞成怒,也有焦急和淡淡的惊慌失措,“你别给我乱来啊,没过我这一关,你别想做出格的事儿,你不要被人骗到床上去还就不走了,老娘跟你说,这种事儿,最终吃亏还是你自己,你说,你是不是和别人同居了?啊?”
杨红宜的电话来得突然,韩佳佳有些手足无措,她不过是外宿了一晚,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妈怎么就知道了?还说出这番话来?而且,她妈终日不问世事,说的这些话,都不知是那个年代的规矩了,老掉牙的酸腐,完全与时代脱节,像是从古墓里出来的怪物,韩佳佳隐隐觉得,她这一辈子都逃出生天无望,注定一辈子就被她妈这样锁着,从思想上禁锢着,挣不脱,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