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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Visito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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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Visitor
现在最好的策略是回到旅馆,等组织派的人来接管剩下的,但就这么把人放着又实在是令人不放心。
他们看着昏迷“男孩”发愁,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深秋的夜里寂静无声。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三人立刻转身冲门,瞬间站成三角形,紧盯着被敲响的门板。这回就连席勒也绷紧了全身肌肉。
是谁会在此刻来访?
敲门声又响了三次,在没人响应后,门把转动,门缓缓打开。
席勒压低身体,把刀和体位调整到最适合突袭的角度。
“请问…噢!”丹诺从门后探出身子,立刻被三把猎刀架住。他投降地举起手中的瓶子,晃了晃。“我只是来找雷德尔先生的。”
席勒黑着脸恶狠狠盯了他一会儿,率先放下了刀。两个实习生狐疑地在两人间来回瞥了几眼,也暂时撤刀退了回去。
“今天第二回了,真倒霉。”他一边整理领子一边小声咕哝。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席勒有种预感,这大概要成他今后的口头禅了。
丹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忙着,我以为这么晚了总该把事情办完了了。唔,对了,我来的路上好像看到出了车祸,车里的那位先生已没气儿了我就没过去,但为了避免误会我觉得大概应该告诉你一声,这事跟我没关系,真的,只不过是碰巧在路上遇到罢了。你知道,就算我是吸血鬼也不会…”
席勒不耐烦的打断,“没人指控你杀人,现在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哦,”丹诺说,“我只是想感谢您帮了我许多忙,昨天还给我提供住处…所以就去找来了这个,”说着他又举起手里的酒瓶子,“75年的威士忌,这是这儿能找到的最好的了,希望您不要嫌弃,等回去后我会…”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给他送瓶酒?”施特劳斯不可思议地问。
丹诺立刻表示抗议:“容我提一句,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我本来一直在房间里等着雷德尔先生回来,可是您一直没回来,我以为…”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席勒直击重点。
丹诺的脸立即白了白,他小声说“您真的确定要在这儿说吗?”说着羞涩地扫了一眼两个实习生。
两个实习生古怪地瞧向雷德尔。
雷德尔的脸更黑了,如果这可能的话。他突然想起来“那次”的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没有记忆的。
他无法相信他会在任何情况下允许别人咬破他的皮肤。万一这发生的话,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砍掉对方的脑袋…
“这个小木屋真是不错,”丹诺飞速转移话题,然后他认真地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呃,品味很独特。这是我们的新住处吗?”他眨着星光闪闪的眼睛看着席勒,还微妙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好像真怕被赶出去一样。
“这吸血鬼脑子有点傻吧?”施特劳斯对苏珊娜不太小声地耳语。
“嘘!”苏珊娜说。
席勒此刻倒真有点想接过那瓶酒了,喝醉突然变得超乎寻常的有吸引力。
相反,他冲被绑在床上的男孩和那一大堆符文挥了挥手,“很明显,我们在出任务。现在,如果你没事的话,请立刻滚。”
“哦,哇哦!”那烦人的吸血鬼说,像没听到最后一句一样,他随手把威士忌放在桌子上,径直踩着咒文走到了“男孩”床边。
“不死族魔法免疫。”施特劳斯低声嘀咕。
丹诺俯身看着那孩子,轻轻歪了一下脑袋。“所以这就是你们这么晚还没回去的原因?”他抬起身子说,手在男孩身体上方随意比划了一下。“因为你们忌惮这些魔咒,没法把他带走?”
席勒还没决定要不要认真回答他,那蠢货就一把把人抱了起来,束缚皮带在一瞬间全部断裂。
“住手!”三个人齐声大喊。
可惜太晚了,丹诺已经抱着人几乎走出了符咒圈子。
“你这蠢货!你干了什么?!”苏珊娜抓狂的尖叫。
“放松!小姐,放松!”丹诺吓得立刻停步,他正一脚踩在一个一看就很邪恶的符文上。“魔法对我们血族是不管用的,您大可不必担心。”
“谁他妈担心你了?!”苏珊娜继续愤怒地大叫。“如果你把这孩子害死我绝绕不了你!”她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如果不是另外两个人拽着她的话就成功了。
席勒紧盯丹诺怀里的男孩,他呼吸均匀,表情和缓,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迹象。但这是巫术,谁也说不准。
“把他给苏珊娜。”他命令。
丹诺毫无异议地照做了,然后席勒一拳砸在他鼻子上。
“呜,”丹诺蹲在地上捂着鼻子,看着三人鱼贯而出,席勒路过桌子时一把抄过酒瓶,施特劳斯临出门前还同情地扫了他一眼。
丹诺眨眨眼,右嘴角不可控制地翘了起来。
他把手拿下来,鼻子上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们把男孩放在车后座中间,两个实习生一左一右架着他。当吸血鬼爬上副驾驶座时,席勒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们回到旅馆,由于出门前就派了电报,组织派来的人已经等在那儿。
“克鲁格。”席勒冲他打招呼。
那阴沉的大个子也冲他点了点头,连介绍的时间都没给留就走过来从苏珊娜怀里接过了男孩,然后消失在门后。
“这真的没问题吗?”苏珊娜担忧地问,毕竟那巫师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一点也不像施法者的传统形象。
“回去睡觉,”席勒说。“如果他都干不了,就只能移交研究者了。”
苏珊娜打了个哆嗦。
席勒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幸运的是,今天似乎有很多人离开,旅馆总算有了足够的空房间,他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他把鞋甩掉,放松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那瓶75年的威士忌。盯了一会儿,他突然嗤笑了一声,从床上弹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那瓶酒。
稍早些时候,金盏花总部的书房里,莱夏特低头盯着地面,他的肩膀紧绷,嘴角倔强冷硬。
费舍尔冰冷地看着他,“怎么回事?”
莱夏特的脚边扔着一份文件,正是他早前签署的那份给雷德尔的任务分配。费舍尔这人一向老成持重,能见到他震怒的人少之又少,而莱夏特就是这不幸的人中的一个。
又或者是幸运的呢。
“十分抱歉,我太大意了,没有仔细看清楚。”
费舍尔面无表情道,“三名非施法者,生命之石,你认为我会相信这是巧合?”
莱夏特仍然低着头。
“给我一个理由。”费舍尔的声音愈发冷硬。
“如果他死了,对谁都好。”莱夏特突然抬起头,他的眼中火光闪烁。
“闭嘴。那是你的同僚!”费舍尔的震惊毫无掩饰。
莱夏特有一会儿没说话,他直勾勾盯着费舍尔的眼睛,完全没有平日的毕恭毕敬。
“你总是对他特殊,你总是在看着他。”他轻声说。
费舍尔疲惫地闭上双眼,手放在太阳穴上,“滚出去。”他说。
莱夏特茫然站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感到既愧疚又痛苦,还有一些阴暗的满足,最终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费舍尔张开眼睛,从抽屉里掏出一叠纸,开始起草一份调任令。
当他拿着那叠纸下楼走进大堂时,莱夏特果然还在那儿。他把调职令交给他。
莱夏特僵硬地接过,看了两行,然后惊讶张大嘴,“私人秘书?你让我当你的私人秘书?”他的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兴奋的表情。
费舍尔无法不注意到这其中的讽刺,他当年正处于同样的职位,而他厌恶它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如今,当他以此为惩罚时,被惩罚者却把它当成奖赏。
“你只负责管理我的私人图书馆。”
私人图书馆是金盏花会历代首领的特权之一,它就在总部的二层。
当莱夏特终于意识到这是个什么样的惩罚时,他再次丧气地垂下了头。
费舍尔为数不多的藏书都放在他的卧室和书房里,他几乎从来不光临所谓的“私人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