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风偏笑艳阳人》风伊楼

49、接旨

　　哥哥进来的时候，子言为她把脉，还好，救得及时，吃些药就好了，可是有的伤，在怎么吃药也不可能会好。画眉已经醒了，看见杜子衡，虚弱的笑笑：“我输了。”杜子衡微微低下头：“对不起。”画眉摇摇头，把脸侧向一边道：“将军，我有话和你说。”
　　子言看看微微低头的男子，轻声道：“哥﹉杜大少爷，姑娘的身子不碍事，你不必担心，只是姑娘心里有障碍，请少爷先离开吧，我定会吧姑娘安安全全的送回去的。”男子默然了一会，然后拱手道：“如此，有劳将军了。”说完看了看画眉，眼睛里竟是看不清的情绪。
　　画眉把头歪向一边，子言微低着头，看着床上的女子微微颤抖的葱白的手，知道她紧张害怕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颤抖。男子缓缓的离去，子言终于开口道：“他已经走了，画眉，对不起。”
　　床上的女子轻轻一笑：“画眉不过是掉进河里，小姐你不必担心，画眉必定能过得了这关。何况这也不是你的错，其实是缘分不够。”子言闭上眼睛，许久才道：“你好好歇着吧，以后再也没有小姐了，只有银玉将军，你要切记啊。”
　　床上的女子不再说话，闭上眼晴，子言见状以为她要好好的休息就起身要离开，手刚刚碰到门，就听见女子甜美的声音：“明日我想回家。”
　　子言紧紧的握住门，颤抖着声音：“你好好休息。”
　　匆匆离去的脚步，是害怕什么呢？看见那美好女子还带着希望的眼神，还是看见了自己，依旧还在自欺欺人？
　　天色刚刚放亮，子言推开门，看见坐在床边的女子，她穿戴整齐，一身素白的长衫，瀑布般的黑发像绸子一般散落在身后，明眸皓齿，浅浅的笑着。子言看得呆住了，情不自禁的笑了：“早啊。”女子点点头，黑黑的眼睛看着子言，带着期待，子言吐口气道：“就为了回家见他吗？”女子温和道：“其实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想回家看看，他还要吃药，但是他总是不记得，昨天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吃，我怕今天他又忘了。”子言白她一眼：“好好，真是的，唠唠叨叨的，画眉老婆子。”画眉闻言“扑哧”笑出了声，是有多久没有这么真真实实的笑过了，那个时候她和小姐，黄莺天天在一起戏耍，是最为开心的。
　　她们到杜府的时候只看见门口站着一群人，子言微皱着眉头，回头看看画眉，画眉的眉头也是微皱着，看见她回头看自己对她轻轻笑笑，子言不自然的笑了笑，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画眉的显然更加敏感，她的脚步变得很慢很慢，走到大门处便停住了，眼神变得很奇怪。子言忙跟上去，脚步刚落在门口处便觉得有千斤重，再也挪不开一步。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微微低着头，面前的太监夹着嗓子说道：“杜公子，还不谢恩？皇上是对你们杜家的弥补，谢恩吧。”
　　男子默然不语。
　　画眉的双手颤抖的厉害，轻轻地摇头。
　　不能，不能答应啊。
　　“谢主﹉隆恩﹊”
　　瓶罐碎落的声音，男子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看着瘫坐在门口的女子。十几米的距离，却是那么的远，是啊，那么远，一生一世都不能在一起了，他的话，都是假的，那些对她的好，只是暂时的。
　　子言呆在原地，她刚刚听见了什么？自己的哥哥接旨了？没有反抗，没有拒绝，接旨了？
　　明明已经答应要娶画眉的，明明说好的，为什么？难道心就那么的不坚定，如果要认真的爱一个人就不要给别人希望，既然给了希望却又不履行诺言，这就是他的心吗？
　　男子终于站起来，却是摇摇晃晃的走向女子，那么的慢，那么的摇晃，他走到女子的面前，蹲下身，很艰难的说道：“画眉，画眉﹉”
　　女子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他，颤抖道：“为﹉为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子衡，你告诉我。”
　　“对不起，可是，我不想骗你，目儿，她现在独自一人，我不能﹉”
　　“目儿？”画眉愣了一下，接着呵呵笑了：“是啊，是啊，目儿。”
　　男子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道：“画眉？画眉，你怎么了，别吓我，别吓我啊，我还会遵守诺言的，我会娶你。”
　　“你会娶我？”画眉怔怔道，男子忙不迭的点头，画眉轻轻笑了，声音越来越大，自己扶着门站起来，摇着头道：“多好，你说你会娶我，我一直希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可是，我不要。”她看着男子诧异的眼神坚定的说道：“这不是我要的，你知道的，我要的只是一个人，可以陪我天长地久，可以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那个人，我一直以为你就是那个人，可是现在才明白你不是，我一直在错，你不是我要的那个人，你已经答应要娶华目公主，我们的缘分就尽了，我就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好聚好散，祝你幸福。”
　　像是冬日里白雪皑皑里独放一支的梅花，傲然独立，不畏不惧，没有泪水没有哭泣，轻轻起身，眼神所到之处，带着特有的气质，是梅花在严寒时发出的清香，是翠竹在百花零落时的傲然而立。
　　这是大乾的第一美女，美的令万物在她的面前失色，即使在离开的时候，人们也看不见她的可怜，只觉得浑身散发出的高贵。
　　男子上前拉住她的手，咬牙道：“画眉，你真的决定了，离开我？”
　　“离开你？”画眉看着他，眼前的男子期盼的眼神，坚毅的侧脸，自己一直喜欢的男子，自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决定要陪伴一生的男子，就要说再见了么？她凄然一笑：“子衡，我不离开你，但是你只能有一个妻，那就是我。”
　　男子闻言眼神复杂的看向画眉，手轻轻的松开：“画眉，你知道的，我﹉我不能﹉”
　　“我知道的。所以我选择放手，一生一代一双人，你给不了我，我不能再勉强了。自此以后，你做你的驸马爷，我还是默默无闻的婢女，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么就相忘于江湖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是站在一旁的子言看见她滑落在脸上的泪水，这样一个女子，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显赫家世，只是要一个可以护她一生的男子，所以她付出了一切。
　　“画眉﹉”
　　女子闭上眼晴，深深地吸口气，她摘下头上的钗子递到男子的面前，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喃喃道：“画眉，当真要这么的狠心吗？连朋友也无法做吗？”
　　女子轻轻笑了，带着讽刺和苦涩，颤抖道：“我狠心？我只是喜欢一个人，他说有喜欢的女子，我就不去打扰，默默地伴在他的身边，他的情人离开，他的腿断了，他痛不欲生，我的心也像刀割一般，我就伴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就算他骂我侮辱我甚至伤害我，我都告诉自己，他的心里太苦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可是时间再长的陪伴都不能抵过他心里的那个人，我一直在骗自己，也许他已经看见自己了，只要努力就可以成功，哪里知道情不同于世间别的东西，不是所有的付出都可以得到回报的，我已经明白了，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我就应该退出，这样还有尊严，难道还要被人赶出来吗？画眉在此也恭喜驸马爷，愿驸马爷与公主白头到老。”
　　说完女子便要离开，男子却是不依不饶，快步赶到女子的前面挡住女子的去路，女子略带怒气道：“驸马爷，请自重。”
　　“驸马爷？呵呵，好一个驸马爷。”男子苦涩的笑容，子言上前抓住画眉的手朗声道：“你是杜大少爷也好，是驸马爷也罢，总之以后不要再来打扰画眉姑娘，如果你怜惜姑娘就应该珍惜她，可是你已经错了，她的心就快要死了。如果你确定自己的心意，不再迷茫，你再来找姑娘，否则，你不配和姑娘说话，甚至不配看姑娘一眼，我会好好照顾姑娘，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