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风偏笑艳阳人》风伊楼

50、道别

　　男子诧异的眼神，子言迎上他的眼神，轻轻开口道：“我已经是一个失败的人，我不能让画眉受同样的委屈，如果爱就紧紧抓住永远不要放开，不爱就放手。哥，你不能太贪心，只能一个人。你难道不明白吗？”男子的手终于放下，颓然的站在那里，喃喃道：我明白，我明白﹉我，我只是舍不得。
　　那样明媚的女子，毫无私心的陪伴着自己，从来不用害怕背叛，从来不用害怕她会离开，原来，她也会离开的。
　　画眉看着男子，轻轻笑了一下，他说会舍不得自己，还是舍不得那份陪伴。一切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已经选择离开就要学会释怀，即使会很难也要学会承担，那是属于自己的苦难和成长。
　　子言说完看向画眉，即使眼睛里含着泪依然坚强的露出微笑，那是在裂缝中起舞的奇异之花，她便知道画眉不会有事了。她本担心画眉会看不开直接闹起来使自己的哥哥难堪，却没想到画眉如此平静，心里更觉得哥哥过分，对华目公主更有反感。当下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牵住画眉的手，拂袖而去。
　　自此画眉就跟以前一样跟着她了，只不过以前她是小姐，现在却是将军。画眉一切照旧，吃喝如常，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爽爽的，将军府里的仆人也都很是喜欢这个美丽谦和的女子。韩羽和平王爷时常来子言的将军府，韩羽和画眉有同门的情谊，对于这件事情默然不语，画眉也只是笑笑，两人却是无语。子言知道师兄有话和画眉说，便拽着平王爷到后院练武。
　　平王爷满心的不高兴，嘟噜道：“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本王可不是随便的人。你说，画眉姑娘那么漂亮，润秋会不会把持不住？”
　　子言白了他一眼：“你当师兄是你啊？再说画眉可是我们的小师妹呢。”
　　“哎呦，这本王可不知道呢，画眉姑娘那么漂亮，可是连银玉将军也是怜香惜玉，要报美人归呢？”平王爷阴阳怪气的说道。子言看着他，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你明知道我是﹉”
　　“你是﹉你是什么？哦，是女子啊，本王知道了，有什么可炫耀的。本王知道，可不代表世人知道，现在大乾已经纷腾了，说银玉将军怜爱画眉姑娘，要择日娶亲呢，大家都说银玉将军还真是不同凡响，竟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拉住画眉姑娘的手，不过呢，画眉姑娘是大乾第一美女，银玉将军是大乾第一神将，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恭喜恭喜。”说完便拱手道喜，子言一时愣在那里，那日是自己过于气愤着急才牵住画眉的手，向自己的哥哥责问，没想到﹉﹉情急之下就要转身跑去，平王爷反应快一下子抓住了她喝到：“你干什么？”
　　“我﹉我办错事了，我要去弥补。”子言挣扎着，却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平王爷紧紧的抓住她，她竟是一丝都动不了。平王爷正色道：“你要怎么弥补？”子言焦急道：“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这件事情画眉嫁不出去怎么办？对了，我就去求皇上，让他把画眉赐给人品家世俱佳的男子，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然后呢？”
　　子言一时间迷糊了：“然后？什么然后？”平王爷说道“你也知道没有什么然后啊？我还道你已经傻了，唉，看来润秋说的没错，你是面面俱到的全才能人，却也是最会为他人着想的傻子。”“她不是别人，她是画眉。”子言咬牙道：“我不是圣人却也不是石头，画眉一声孤苦无定，她救了哥哥，服侍我的父亲，对我一心一意，我不能不管她的。”
　　“可是你想过吗？画眉她想要被皇上指婚给一个从没见过，她并不喜欢的人吗？”平王爷吼道，子言不由得看向他，一身华服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眼睛里满是看不清的情绪，两个人就那么的对视着，子言终于忍不住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忽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百无一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是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师兄，沫儿，哥哥的腿，莺儿，画眉，还有父亲，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太懦弱，所以他们才这样的辛苦。”平王爷摇摇头，轻轻走上前，动作轻柔的抱住子言，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知道吗？我当初被贬时，差不多已经绝望了，母后保不了我，一直信任的哥哥竟然是导致灾难的源头，自己最信任的男子却是幕后的黑手，那些日子没有光亮，没有亲人，如果不是想要再见润秋一眼才罢心，如果不是一点点的恨怒，怕是现在已经没有平王爷这个人了。所以，子言，你要勇敢，不要害怕，如果有不平，你就努力让他变得公平，如果有伤害，你就努力避开伤害，你可以哭却一定要坚持下去，这些你爱的人，他们很需要你的保护，你知道吗？”
　　子言在平王爷的怀里一阵痛哭，那些委屈的，肮脏的，心酸的，不堪的事情随着泪水一同的流出来，她抱住平王爷，像抱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哭道：“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平王爷双手抓住子言的肩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能把画眉送出去，她只会更加难过，她现在只想要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有人说话，有人关心，你不能抛弃她。”
　　“那，那画眉已经被人误会了，我又不能娶了她。”子言的泪水还挂在脸上，平王爷扑哧一笑，用手指抹掉她脸上的泪水，笑道：“本王可是第一次看见将军哭成这样，羞不羞？”子言气急反笑，平王爷笑道：“其实本王有个办法，也是本王的一个小小请求，不知将军会不会帮忙。”子言示意他说下去，平王爷道：“母后近来身体很差，我又担心怜妃会对母后有不利，但是你知道我就要和润秋离开了，不能奉孝，我看画眉姑娘为人温和耐心，想要她去照顾母后，当然不会让她做劳累的事情，只是提防怜妃，另一方面画眉姑娘的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我也会协助还姑娘一个清白，可否？”子言沉思方道：“确实不错，可是不知画眉愿不愿意。”“当然，姑娘的意愿最重要，本王万万不会强迫的。”
　　两人说着话，只见韩羽和画眉一同从屋里出来，俊男美女，自是一副美画。韩羽笑道：“你们又在商量什么要事？”平王爷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子言笑道：“我在说丞相退隐山林的事情呢，只怕丞相离开之日不能亲自去送了，就在这里道别了。”韩羽有些疑惑的问道：“退隐山林？”子言点点头：“你忘了吗？皇上已经答应德玉皇后，让丞相安心养身体。”韩羽一时怔怔的，看看子言，又看看平王爷，最后看看画眉，颤抖着声音：“可以吗？可以离开吗？”画眉离他最近，握住他的手道：“师兄，有的事情能放下就放下吧，你不是告诉我要一切向前看吗？为了自己，你就任性一次吧。”平王爷也已经走到他的身边，眼神清澈：“润秋，时间不多了，不要有遗憾。”韩羽笑着点点头，看向子言：“谢谢你，子言，原本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但是现在你只有更加坚强了，用你的智慧攻破一切困难，你已经长大，我却要再送你几句话。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最懂的进退的最会把握尺度的女子，我自小一直努力才学会的事情，你却总能轻松的做到，而你最大优点却不是这些，你最大的优点是永远不会放弃，永远坚持自己的信念，你有时候会过于善良而被伤害，可是你的善良有一日绝对会是你达到幸福的桥梁，而师兄亦相信你一定会得到幸福。”
　　平王爷眼神含笑看着子言，也不说话，画眉也是笑着，子言也笑了：“是，师兄。子言已经明白了，天地之大，有聚有散，师兄一路好走。”韩羽轻轻含笑点头：“切记师父的劝告，不得莽撞行事。”
　　子言点点头：“子言谨记，倒是师兄也要保重身体，早日出发，子言已经为师兄和平王爷准备好车马，明日即可出发。”画眉皱眉道：“怎的这么急？”子言神色严肃道：“情况紧急，不得不快。”平王爷冷笑道：“总是他们再怎么猖狂，还能刁难本王吗？”韩羽沉声道：“子临，子言说得对，如今怜妃受宠，宋相掌权，自然容不得我们，还不如早些离去，少些麻烦，也是对子言好些。”子言知道师兄时时为他人着想，对自己更是关心备至，又想到他明日就要离去，只怕今生无缘再见，当下心里酸酸的，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王爷只得作罢：“既然润秋不愿，本王也不强求，明日即走，如此，也要早些回去打理打理。”
　　子言和画眉送别两人，两人离去，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