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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浮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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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幻梦,对于谁都一样。
“沙加,醒醒啊。”仿佛耳畔有人在这么叫着。
只是……声音淡薄,几乎听不清。
梦境之中,是空旷的荒野。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的,是无数的尸体。
被烈火所焚灼着,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在这荒凉的战场中间,摇曳着一抹纯银。
那是夜月一般的发丝,被风掠起,飘洒出美丽而忧伤的弧度。
仿佛是看见了沙加,那人微微一笑,轻轻的说着什么。
只是面容模糊,声音也被风的喧嚣而阻隔。
只能看见,那染了血的长袍被厉风卷起,就像逆风飞舞的蝶,翩然旋转。
然后,那抹夜月一般的银色被风撕裂,只剩下那条被染红了的长袍,在空中,无力的飞舞而下。
而大火,仍在不停地烧着。
跳动的火苗吞噬着旷野上的所有东西,就好像是魔鬼,肆意吞噬着一切。
沙加想要说话,只是喉咙似乎不听话,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幼小的沙加,只能看着大火吞没了一切,直至,什么也看不见。
一切仿佛都在一瞬间幻灭,只剩下偌大的白洞,渐渐吞噬了一切。
“啊!”随着一声惊慌的叫声,金发少年从梦中惊醒,习惯性的寻找着深爱的母亲。
他揉着眼睛,在空荡的房子里找寻着。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自己并没有找到温柔的母亲,只是看见一个和梦中轮廓相像的身影,。
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覆着奢华万分的面具,眼角飘扬的是白色的翎羽,她目光凌冽,宛若寒冰。
用不带温度的眼神扫过幼小的他,眼里刹那间略过一点的裂痕。
“相当惨,只剩下一个孩子,其他人都被当成了活祭品。”
银发女子对着天上的一抹黑影说着,同时将眼前的发丝捋至耳后,露出雪白的颈。
“那还真是可悲呢。”空中传来了回声,随着一声清脆的凤鸣,一只华美的凤凰缓缓降落。
从上面走下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有着紫色的长发,曳落至地,仿佛是一匹上好的绸缎,流放着耀眼的光彩。
看了看现场的状况,紫发美人并没有吃惊,就像是习惯了一般,看着这应算是人间地狱的地方。
“那你准备怎么办?把这个孩子带回去?”紫发美人笑着,恍若高贵的黑天鹅,上下打量着年幼的沙加。
银发之人没有言语,只是伸手将仍是孩子的沙加抱在了怀里。
没有表情,亦没有任何的话语。
闭上了眼,她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我会抚养他,直至他到七岁。”
“你疯了!你忘了吗……”紫发美人几乎在发狂一般的喊出声。
银发女子只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转而蹲下身,目光柔和地看着孩子,轻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沙加有些无助和害怕,柔弱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妈妈……怎么了,为什么不在呢?”
银发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拥入怀中,“你的妈妈她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她临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了我,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听我的话了。”
“是吗?是这样啊……”沙加沉默了一会儿,又再次开口:“我叫沙加,那姐姐你呢?”
银发女子看着他澄澈的眼神,不禁沉默,心里有些不易察觉的伤感。
美丽无双的紫眸中,染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你可以叫我月。”
沙加望着她的眼,不自觉地被那紫色吸引,那么的美丽,却又是那么的冰冷,仿佛是一抹紫色的潭水,可以吸引所有的视线。
“月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年幼的沙加不自觉赞叹。
这双眼确实漂亮,仿佛是紫色水晶,一眼剔透到底,一眼就沉沦,一眼就足矣万劫不复。
她却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却温柔,“是吗?当你长大的时候,记得要忘记我的眼睛。”
“为什么啊?”年幼的他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而她却转过了脸,再不说一句话。
心是琉璃瓦,再怎么的美丽,始终是易碎的玻璃的存在。
要长大后才会明白这悲哀的道理,她望着幼小的孩子,心里竟是无言的苦涩。
“你多大了?”无痕抚着沙加柔软的金发,尽量温柔的说着。
沙加歪着脑袋,声音软酥酥地回答:“三岁了!”
月只是笑笑,笑颜似阳光,温婉明媚的恍若三月春花,“那沙加……我和你还有四年的时间在一起呢,以后的时间希望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那沙加,你跟着我。”银发女子这么说着,牵起了孩子的手。
紫发的少女叹了口气,招了招手,示意好友过来。
“走吧走吧。”说罢,纵身一跃,跳上了那只华美无双的凤凰。
“谢谢。”没有太多的言语,彼此选择了沉默和信任。
幼小的孩子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里流露出迷茫。
“姐姐,为什么你的眼里是难过呢?”
一只素白的手掩在了紫发之人的唇上,“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要迁怒别人。”
“算了......”紫发美人压下了怒火,“上来吧,要不然要追来了。”
月抱起了沙加,纵身一跃。
伴着一声清脆的凤鸣,那只水蓝色的凤凰展开了巨大的翅膀,扑动之间,水蓝色的羽毛纷纷而下。
因为急速的升空,年幼的沙加不禁颤抖了起来。
而那个银发女子只是收紧了怀抱,用温柔的话语安慰:“沙加不用怕,姐姐会陪着你的。”
她轻轻的抚摸着孩子柔软的金发,就像母亲一般的温柔让沙加停止了瑟索,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天空就像黑色的宝石,很美丽。
夜空下,追兵已至,无数羽箭已直直指向了凤凰,而两个女子都没有惊讶,只是交换了眼神。
银发女子将沙加交给了紫发之人,紫发之人略带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手指在沙加额上一点,沙加就昏迷了过去。
“妖女!你们对村子做了什么!”为首的人朝着天空大喊着。
月一跃而下,美丽的紫眸中没有一点的感情。
“我一直很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很不幸,你们就是这样的人。”
月的美目中只有着淡然,“是谁为了力量不惜献祭一个村落,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力量,这种力量对于我们来说太过污秽,也只有你们才会喜欢了吧。”
“你你你......血口喷人!”下面的人纷纷应和着。
月没有表情,只是默默看着。
“妖女她妖言惑众,快点大家一起上,尽快消灭了她。”为首之人大声地吩咐着,这种反应让月的表情冰冷的更甚。
无数的羽箭向着凤凰飞去,霎时间,就像密密麻麻的蜂群,惹人心惊。
月从凤凰上一跃而下,白衣翩然,如蝶般连翩起舞。
“冰蔷之殇。”她冷冷的说出四个字,然后无数的冰蓝就蔓延开来,空中凭空出现了冰蓝的枝蔓,接着,就盛开了冰蓝色的蔷薇,所有的箭一触碰到冰蔷薇,立刻就化为了无数翎羽,白色的羽毛就飞飞扬扬而下。
下面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月就站在那冰蔷薇之上,冷冷的傲视。
“妖术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然后人群就开始骚动,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气势。
“没想到,竟然是你!”为首的人悲叹一声。
来不及接着往下说,人群就开始四处逃窜。
下一秒,枝蔓就将整个人群包裹起来,没有一个人幸免于难。
枝蔓收紧,鲜血溅开,惨叫连连。
月只是冷冷看着,眼中没有一点感情。
确认了所有的活口都已经死了之后,她看着就在头上不远处的凤凰上的紫发之人。
紫发之人让凤凰靠近一些。
凤凰缓缓靠近了月,然后紫发之人伸出手,月抓住了她的手,重新回到了凤凰身上。
“雪,我总觉得这是报应。”月缓缓开口。
“是吗?”紫发之人笑了笑,“可是我们没有选择。”
“也对。”月也笑了笑。
“你觉得我们把这个孩子带回去真的好吗?玲和非肯定有意见。”
月眸中的光芒瞬时有些黯淡,“可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看着月的样子,雪先选择了退步。
“谢谢你。”月轻声说着。
“不用。”雪淡淡回应着。
凤凰在夜空掠过,留下水蓝的光影,就像天神的眼泪。
不久之后,凤凰就在悬崖边降落,不远处是一间竹屋。
竹屋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酒红色的长发,另一个是海蓝的长发。
看见了凤凰,两人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
“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害得我都担心了好久。”海蓝长发的人先迎上来。
当她注意到雪手中抱着的人时,她的表情又变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带了个人类回来?”她的脸色阴沉,明显的不悦。
“是我坚持的,这孩子的亲人全部死光了,要是落在后面的人手里,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月走上前,解释道。
海蓝长发之人皱皱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和人类的关系根本没法缓和。”
月叹了口气,“这个我懂,可是......”
还没等月说完,海蓝长发之人就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门被狠狠的关上了,发出呯的声响。
酒红长发之人也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月你也是的,明明知道玲那么恨人类,你还要带个人类的孩子回来,我等下去劝劝她,你们都退一步吧。”
说着,他就转身,朝着竹屋走去,“不过,这个孩子不适合在我们这里长大,你还是趁早送他离开吧。”
月咬了咬唇,看着雪怀中的沙加,目光中满是复杂。
“雪,让他和我最后相处一个晚上吧。”月看着雪说。
“好。”雪将沙加交给了月。
然后雪就走向了竹屋。
月看着沙加,眼中的悲伤渐渐蔓延开来。
最后,她抱着沙加回到了房间,将沙加放在了床上,坐在一旁看着沙加。
月光柔柔的洒在沙加身上,就像为他披上了银白的霓裳。
月伸手,轻轻摸了摸沙加的脸,然后轻轻的抱住了沙加。
“你知道吗......”月叹了口气,终没有说下去。
再过不久,天就要破晓,当第一缕曙光照入的时候,就是分别之时。
又会有何人知道,此刻的月的心中是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