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白叶苏》血窥

12、发现基情

　　“曲如苏，你最好是把你的表情调整一下，马连往这边走过来了，”白叶推了推她，咬牙道：“别一幅我干嘛了你的表情行吗？马连看见了，我还要不要混了？”
　　曲如苏一听，悲愤更甚。
　　妈的……妈的……给马连看见了，她就是要给马连看见怎么了？
　　曲如苏抓着白叶的手不放，中间还隔了一层早就皱得不成样子的绣品。
　　马连老远就看见了，欢快地吹了一声口哨：“可以啊肥妞！”唯恐天下不乱。
　　曲如苏转头一瞪眼，眼风如刀。
　　马连立刻双手举起作投降状，笑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随着一阵欢快的歌声，马连轻巧地踏步离开了。
　　这情形……应该是白叶落花有意，马连流水无情了。
　　不是她想太多，实在是现在学校里基情遍布，她必须带着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才能窥出端倪一二。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白叶。
　　难怪他从来不谈恋爱，也没有在意过那些倾慕他的女孩……宁纤纤多好啊，长腿细腰，五官还带点英气，他都不喜欢。亏她自己还自作多情地认为他会对她有一点点特别……
　　“曲如苏，你说句话？”白叶冲她挥了挥手。这胖妞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曲如苏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干巴巴道：“说什么——”
　　白叶松了口气，把手抽出来，靠向梧桐树后。
　　“你这是什么毛病？突然发情？”白叶笑了起来。
　　曲如苏一点笑意也没有，幽幽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
　　“你要是喜欢马连那款的，你早说，我也早死心啊……毕竟我在性别上就输了。”

　　回家的路上，弥漫在一群人之中的气氛十分诡异。
　　白叶一反随性拖沓的常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毫无表情。后头跟着一个疑似偷了男性内裤的猥琐女人，正低着头和马连交头接耳。
　　“什么！”马连低吼：“你居然和白老大说……”
　　“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以为好吗……”曲如苏十分冷静地和马连分析了一下，还是不敢抬头注视前面那一片的低气压。
　　马连皮笑肉不笑地道：“只能劝你节哀了。”搞什么，他和白叶那么纯洁的战友关系，居然会给曲如苏这头猪看成这样？
　　曲如苏耷拉了脸，突然精神一振，鬼鬼祟祟道：“诶……你说白叶是因为我怀疑他人品感到气愤呢，还是给我戳破了心事恼羞成怒？”
　　马连严肃着脸，阴阳怪气道：“那必须是恼羞成怒啊。”
　　“认真点！”曲如苏踢了马连一脚。
　　“嗬——”马连一躲，坏笑：“不错嘛，长本事了。你一定要听我的意见？”
　　“一定。”
　　“那我可说了啊，我的意见就是——你完了，你绝对完了。今天你要是说我暗恋前面那位脸和锅底一样黑的帅哥，那估计还没什么，偏偏你还摆出了一条一条证据证明是白老大看上我，我看不上他，还是我本人在场的时候说的，换谁谁不恼？再加上他肚子饿了，我们没找到碳，生日聚会也泡汤，你给他的礼物又……啧，我都不忍心分析下去了。”
　　马连肚子突然咕噜一响，他立刻垂下了脸。
　　刚才一伙人一对口风，才知道昨天根本就忘了安排带碳的人，只有马连包里装了一些预备的，所以只好打道回府。最重要的是白叶没有心情吃了，那大家自然也就没胃口。
　　曲如苏抽搐着嘴角，心理活动剧烈，想上前和白叶说什么，看见他黑着的脸又退缩了步子。
　　很快就到了双桥边，过了桥，各自找到各自的车子，白叶坐上马连的助力车，准备回家。期间他连看都不看曲如苏一眼，曲如苏垂头丧气地骑上自己的小电动。
　　嗯……说实在的，这是白叶第一次生气啊。还真有点没底……

　　回到家里，曲如苏坐在房间的木地板上，握着手机犹豫着。
　　是发祝福短信类似“生日快乐”这样的，还是发道歉短信？
　　或者……求助一下颜舞？
　　还是给颜舞打个电话吧，虽然不太靠谱，但是她也得问问颜舞和马连的事情。
　　“喂。”电话通了。
　　曲如苏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颜舞你在哪里？”
　　“废话！你说这个点我在哪里？”曲如苏想象得到颜舞翻白眼的样子。
　　曲如苏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不禁捂住脸道歉：“啊，忘了你要午睡了。但是我有正事。”
　　“今天要是这事儿不怎么正，看我明天不喂你些屎。”颜舞打了个哈欠。
　　曲如苏道：“今天不是白叶生日嘛，我和他们去双桥那边烧烤。结果忘记带碳了……”
　　“是要我来给你们送碳吗我靠……等你忘记带套了再叫我成吗？”
　　“颜舞……我……”觉得给你打电话是个错误。
　　“干嘛？”颜舞又打了一个哈欠。
　　“没事儿您先睡，您睡，打扰到您很抱歉。”曲如苏一本正经道。
　　颜舞尖叫起来：“曲如苏你敢挂我和你没完！你吊我胃口！你不是人！”
　　曲如苏道：“谢谢，谢谢你夸我。”
　　“曲如苏！”
　　“说。”
　　“……”颜舞沉默了好一阵，才扭捏道：“求你了说吧……我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如苏满意地一笑，道：“我花了十分钟和白叶举例论证了他是个gay，而且他的喜欢对象还是马连……”
　　颜舞愣住了，半晌才道：“……你为什么想不开？想让自己死心也不是这么个惨不忍睹的死法啊。”
　　“我是来找你帮忙解围的，不是来找你在我的伤口上补一刀！”
　　颜舞呵呵呵呵笑了半天，才道：“亲爱的你说什么？解围啊……你被围住了？求敌人的武器型号。”
　　“正经点。”
　　“你在哪里？”
　　“家里。”
　　“那不就得了，还解什么围，”颜舞打着哈哈道：“还有没有更劲爆的？”
　　曲如苏道：“有，不过你先告诉我，白叶生气了，我是发短信给他道歉呢，还是祝他生日快乐？”
　　颜舞一愣，哈哈大笑。
　　曲如苏郁闷地等她笑完，起身去关了房门，躲进被窝里。
　　“我说你……敢不敢做一点脱离脑残儿童世界的事！”
　　“废话少说。”
　　“你直接打个电话给他啊。”
　　“……”说了和没说一样，她要是敢打电话，还用得着发短信？白叶从不回短信的。
　　“你只有打了电话，才能知道白叶现在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接你电话了，说明有戏，那你就可以道歉，再祝他生日快乐。如果没接……请你节哀。”
　　“那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也请你节哀。”
　　“什么？”颜舞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曲如苏突然想到——这样会不会毁人姻缘？爱情里的任何一个不确定因素都会引起恋爱中人的不安，这点她再清楚不过。
　　顾云歌毕竟是马连的过去式，马连想坦诚的时候自然会坦诚吧，他应该不是烂人。
　　打定了主意之后，曲如苏干笑了两声道：“我今天听见马连接了一个人的电话，笑得和孙子似的，大概在十点多的时候。”
　　“哦，那是我打过去的。没错，就应该这样帮我看着他，有什么动态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颜舞道。
　　曲如苏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手指移到白叶的名义上，犹豫了好久，终于决定按下。
　　“砰砰！”敲门声骤响，曲如苏皱起了眉头——不是妈妈，妈妈的敲门声不会这么有力，是谁？
　　曲如苏拉开门，木门背后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身子。
　　“曲意啊……帮把手，这糯米太重了……”他背着一袋东西，抬起头，抹了把汗。
　　动作突然顿住，男子愣着，看了看曲如苏，又退了两步，看了看曲如苏的房间，尴尬道：“不好意思，敲错房门了……开门的时候见没有反锁，还以为是你妈在家……你就是小苏吧？”
　　曲如苏愕然。
　　叔叔，我是小苏？谁跟您造的谣？看看我这胳膊腿的，小么？您叫的是我妈的名字，和我说走错房间了，我妈这会不在，她可从不给别人房门钥匙的，您让我怎么止住我这不断脑补的龌挫思想？
　　忍了忍，终究是忍下了这些不太礼貌的话。
　　曲如苏扯出笑容：“是，我是曲如苏。我妈不在家，糯米可以放她房间——看起来你应该找得到。”
　　男子尴尬了几秒，扛着糯米走到隔壁一个房间，将糯米一放。
　　“那……叔叔走了，小苏等会和你妈说，我糯米放这儿了。”
　　“等等叔叔，”曲如苏笑意盎然地靠在门边，手指紧紧抠着身后的木门框，“你是上次妈妈说的，和她做了好大一笔生意的年轻叔叔吗？”
　　“啊？”显然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热情的对待，男子一愣，随即道：“我是有和曲意买过绣品，因为我母亲一直很喜欢江南。”
　　“嗯，那叔叔再见。”曲如苏道。
　　男子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曲如苏关了门，心事重重地坐在床上。
　　妈妈和那个男人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他已经可以自由出入她们家，还挑在她不在的时候？妈妈为什么不告诉她。
　　过了一会儿，底下的开门声再一次响起，曲如苏眉头一皱，打开门往楼下看去。
　　曲意走了进来。
　　她穿着半身长裙，领口有一圈水蓝色的刺绣，头发轻挽，还上了薄妆。她脸色微红，透着幸福，曲如苏在二楼看得一清二楚，突然间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回房，反锁了门，趴在床上，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