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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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停止，李涛攥紧自己的衣襟，他狂奔回自己的小屋，甚至没把鞋子脱掉就钻到被子里，他是瑟
瑟发抖着，冷风从紧闭的门前经过，风铃轻微的摇摆起来。
地下商场一片静谧。
“会有那么一天的，要再等待一会儿。”老迈的守夜人，嘶哑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回荡，他面前的
茶杯里的水已经冷透了，带着脏脏的漏指手套，一下一下摩挲着黑猫光滑的皮毛，他缓慢的吟唱着古
老的催眠曲，眼睛半磕着，呼吸渐渐变得悠长。
你永远，永远不会知道。
黑猫无声的张开嘴巴，空空荡荡，没有舌头。
因为我什么也不会说出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它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远方，守夜人睡熟了，老化的脸颊皮肤松弛下垂，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年轻时的
模样，黑猫享受的倚着他的大腿，惬意非常。
深深呼吸，空气里带着冰冷的水汽，守夜人在睡梦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黑猫警醒地站立起来，
冰冷的猫眼渐渐地变成殷红，面前的雾气缠绕，它不耐烦的挠着床铺，俯下身，一个凌空鱼跃，轻巧
地落在地上，厚厚的肉垫很好的隔绝了声音。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黑猫肌肉紧绷着，处在随时攻击状态，声音还在继续，它喉咙里呼噜着，
异族语言晦暗难懂，沉声道：“不管是因为什么，身为魔界的边界者，你的职责绝不是守在一个随时
可能逝去的人类身边，回去吧。”
黑猫暴戾的眼睛长大，泛着诡异光芒的兽瞳深思，片刻，雾气不耐的扭动两下，室内的温度骤减
，厉声继续地道：“你的力量已经被抽走一半儿，难道想魂飞魄散才好。”
黑猫反驳的鼓动着嘴，但没有声音发出，寂静中，雾气像是由某种路径了解了它的意思，沉吟片
刻，忽的一声，雾气像是被风吹散，再也没了声响，黑猫紧绷的肌肉也缓缓放松，转头，守夜人还在
沉沉睡着，它抬起前爪捂上自己的嘴角，一丝腥血渗下。
目光如炬，揩掉血迹，黑猫跳上床铺，把头窝在老头的怀里，闭上眼睛。
李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连鞋子也没有脱掉，日光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落下，他被晒得不甚舒服，
难受的睁开眼睛，又急忙把头挪了挪，好让光线不是刚好照在他的眼上。
深吸口气，李涛在床上磨叽了一会儿，去浴室洗了个澡，洗漱完毕，抬腕看看时间，离上班还有一
段时间，他百无聊赖的拿起孟旗磊看过一半的书，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随手把书一丢。
提前早到了一会儿，李涛换完衣服，端坐在更衣室玩手机游戏。
小张姗姗来迟，一身的狗尿味，离得老远，李涛就闻到了，忍不住蹙眉，小张不以为意，换完衣
服到洗手间去处理，回来时头发、脸都是湿漉漉的，味道倒是没有了。
李涛淡淡地问道：“怎么今天弄得这么大味，我还以为你掉到狗堆里了。”
小张嘿嘿笑道：“还真就是掉到狗堆里，我们家旺财不是要配种吗，我一大清早就去了，这不，
忙到现在才回来。”
李涛轻笑，小张是真对他们家的旺财上心，一只土狗也爱护的很。
小张大口的喝着水，脸色潮红，顿了顿，好奇的问道：“李涛，你是不是也打算养狗啊？”
李涛不解地道：“谁说我要养狗了，我自己都养不好，还养狗作甚。”
小张疑惑的看看他，挠了挠头，道：“也许是我记错了吧，上次有人要养狗，大概是我记混了，
对不住啊。”
李涛不甚在意，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上班间，一个大姐过来问小张，中气十足地道：“
小张啊，上次我不是要问你，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家有狗崽吗，你给我打听的怎么样啊？”
小张恍然大悟的吸了口气，指着大姐，道：“上次就是大姐你要狗崽子啊，我问了，两个人家有
，不过现在都还没生下，等段时间就有了。”
大姐爽快地邀请小张去她家吃饭，小张推掉了，大姐硬是塞给他一把煮水花生，小张勉强收下，
李涛在旁边看着，不住的笑。
小张把花生分给李涛，李涛自小就不喜欢花生，没有要，上班时间不能吃东西，小张偷偷把花生
塞进口袋，两个人继续站岗。
下班，李涛是再也不敢最晚走，硬拉着小张一起出的商场大门，守夜的老头颤颤巍巍的走着，大
打迎面而来，和李涛他们擦肩而过，李涛嗅到一股味道，说不出什么味道，却是有些熟悉的紧，他疑
惑的转过头，穿着蓝褂子一成不变的的老头，自顾自的走着，他狐疑的观察一下，嘴角动了动。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李涛和小张出了商场，守夜人已经进了守夜室，他没有再多管闲事，连看
都没有再看，目不斜视的离开。
一直过了一个礼拜。
守夜人消失了。
那个沉闷地像根老木头一样的守夜人不见了。
地下商城再次被警察们光临，他们狐疑地勘查了所有地方，没有任何可以藏匿的缝隙，走访了附
近的居民，得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消息，地下商城再次被笼罩在一片乌云中。
没有人注意到，那只黑猫也没有踪影。
或者说，它真的存在过么。
夜晚的商场，它像是一个巨怪大张的嘴，吞噬着一切，包括黑暗。
滴答滴答，守夜室白花花的墙壁上，老旧的时钟还在转动，却永远也走不到对的时间刻度，它的
轴心已经老化腐朽，没有人给它上油保养，它的电池已经快要干涸，那微乎其微的电量让它继续着工
作，咔一声，它的指针停了。
喘息着的笑声，消失殆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