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牢（主瓶邪/有黑花）》NarrateRain

3、第二章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我抬眼看他，好小子，居然还带着墨镜。这我要是被谋杀了，连凶手什么样儿我都没看见。但是这人的体态与姿势我又有点儿熟悉……我皱了皱眉头，这股熟悉感是哪儿来的？
　　那人嘿嘿一笑，我立刻就认出了他——他嘴里竟然露出一颗金牙来！这不就是两年多前揣着战国帛书复印件来找我的那个金牙老头么！他当时还说是老痒的朋友，我记得十分清楚，绝对不会弄错的。
　　后来隔壁的钱老板告诉我，他认识来我店里的那个金牙老头，那家伙臭名远扬，名字叫金万堂，是北京新月饭店的老庄客。新月饭店是潘家园的升级产品，有了家底的倒爷盘口都开在那边，不用风餐露宿也不用和雷子发生正面冲突，我的资历还没法进去，只是有一些耳闻。据说里面随便放一件东西放上台面都是翻着金砖的买卖。（此段摘自《吴邪的盗墓笔记》）
　　虽然说我们这行怪人怪事多得很，但是我对这老头的印象很不好。要不是他大老远从北京跑到我杭州的一个小店来，拿着那战国帛书的复印件，也不会牵连出这背后的许多事儿。但是后来我又想，这似乎是有一种力量在背后推动着，也许我无论怎样都会走上这条路吧，但是若不是这老头这么推了一把……
　　想到这儿我又叹了口气，也怪我自己好奇心太重。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斗下面不仅有明器，还有粽子，尸蹩和血尸这些东西……凭我的胆小是绝对不敢下去的。那样的话我可能永远就守着这么个小铺子……当个古董店的小老板，偶尔小赚一笔，估计发不了财，不过也不会饿死。我想了想，又觉得如果那样也不错，只是遇不到胖子和那个闷油瓶有些可惜……人生真是奇妙的东西。

　　未等我多想，那金牙老头嘿嘿一笑，“小吴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我没给他好脸色，随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让他坐下。这家伙果然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而且水肯定不浅。两年前他能问起我爷爷的事情，现如今保不齐他要问什么。这两年经历了许多，我也老成了不少，反倒对这些世故更反感了。我的目光移了移，落到他夹在腋下的袋子上，那东西让我有点儿好奇，但我并不作声。
　　金牙老头也并不客气，屁股一挪就坐下了。他也并不跟我磨叽，拿了腋下的袋子就放到我桌上，笑道：“小吴老板，你看看这个东西。”
　　我挑了挑眉，稍微前倾了身子，把那袋子拿到手中打开。袋子薄薄的，看样子并没有装什么特别的东西，应该是资料一类的。我打开袋子抽出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沓资料。这两年见过的世面让我觉得，无论看到什么奇珍异宝我都会淡定从容，然而在看到资料第一页的时候，我就再也移不开目光，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翻看后面的内容——那竟赫然是鬼玺的照片！
　　那枚鬼玺我太熟悉了，就在我脚下的地板下面。

　　那金牙老头一下就看出我的震惊，尽管我已经极力掩饰了。他咧嘴一笑，那颗碍眼的金牙又一闪——“吴老狗的孙子果然是不一样，一看就知道这东西非比寻常。”我并不作声，因为心中的惊讶还没缓过来。半晌，我才缓缓把目光从照片移到他脸上，装作惊讶的神情道：“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您这是……？”
　　那金牙老头见我说了句恭维的话，得意的嘿嘿一笑，“这后面的可是个大主顾，愿意出相当的一笔求这东西，不知道小吴老板有点门道没有？”我一听他的话，弯了弯嘴角赔笑道：“我要是有门道还犯得着这这儿开小古董铺子？”
　　不过那金牙老头的确不是个善茬，看样子到这里来也是做足了准备，他咧开嘴笑得有几分诡异，“小三爷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您这半年来势头好得很，我就想着这事儿还得找您不是。”
　　我本想立即就给推了，却又隐约觉得这一定很闷油瓶有什么联系，于是我作沉思状想了半天，才为难的皱着眉头对他说：“不然这样，您给点儿时间，我调查调查……这份资料也就放在我这里，可以吗？”
　　金牙老头笑着点了点头，一搓手道：“那小三爷多担待。”说罢也不多停留便走了。
　　我眯着眼睛看他的背影，心里却沉重的像灌了铅。看样子这老头来之前也调查了不少相关内容，连我这半年来的动静都清楚得很……我轻轻啧了一声，觉得稍微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定也是有些门路才会摸到我这里……如果说两年前的战国帛书是因为和我爷爷有关，那么这鬼玺的事情也找到我，就只能说是相当诡异了。而他所说的背后的大主顾，又是什么来头呢？

　　一瞬间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浮上了我心头，好像又在迷雾里行走，却找不到出路。我有点儿心烦意乱的翻开那一沓资料，第二页又是一张照片。那好像拍摄的是一块岩石中的一部分，光很暗，效果也不怎好。我凑近了些去看，一瞬间就愣住了。
　　那的确是一块岩石，上面刻着02200059！我惊呆了，这件事绝对有蹊跷！但是仅凭一张照片我无法判断这块岩石是哪里的，什么年代，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件事绝对有蹊跷！我拿起那一沓资料又王后翻了翻，却并没有找到关于第二张照片的说明。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把林子喊来。
　　他不一会儿就到了，看我少有的凝重，他并没有吱声，只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桌上的资料。我指了指那一沓纸，叫他去查查相关的内容，而我则打算出去走一圈。这屋子突然让我觉得闷气的很。
　　晃悠了一圈来到了湖边上，我稍微把思路理清了点，先掏出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他听起来依旧不错，生龙活虎的，我站在湖边，看不清自己的倒影，但我估计自己的脸色很差——“胖子，我给你说个事儿。”我边说边看看周围，突然觉得自己活像个小偷，“今天我拿到了一份很奇怪的东西……我估计和长白山还有小哥有关……我得去调查一些事情……”
　　没等我说完，胖子就咋咋呼呼的嚷了起来——“什么？！那小哥不是正在看门守班吗？你要去跟他倒班？”他一惊一乍的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刚想数落他，却又想起其实这对话正常的很。
　　我又看了眼湖面，想起我未到而立之年，且不说没有子女，甚至都没好好谈过一次恋爱，就又叹了口气对胖子说：“我是想说，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没什么可信赖的人……你得给我看着铺子。”
　　我觉得我说这话的语气，活像在交代遗言，好像说完了就准备跳湖了……呸！想些什么不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