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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问答,非问有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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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你唯一一次陪我去看电影时,我们看的是什么呢?”珍妮弗手中握着高脚杯,修长白皙的长腿叠加着坐在姬倾套房的沙发前,看着正在一旁正要进入卧室内准备洗漱的姬倾。
姬倾微微皱了眉,“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记得。”珍妮弗抿了一口红酒,嘴角带了一丝自我讽刺。她不用重复疑问的口气,她就知道他不记得。一个可以忽略你存在的人,又如何记得以前?
“如果没事就回去。”今晚的宴会散了之后,珍妮佛就嚷嚷着要来他房间里喝酒,说是他房间的风景好。他为她今晚为他挡了好些酒,不好拒绝,就允了。此刻没想她会问这个。
那个时候在英国剑桥读研究生时,一个party里认识的她。起初没什么特别想法,只是觉得她很漂亮,也仅此而已。后来他毕业的时候去了瑞士,不想在瑞士又见到她。她就成了他的性伴侣,两人维持这样的关系也只是一年多。她不同于以往另外一个对他要求颇多违反当初口头协议的女人,而唯一的一次就是希望他陪她看一次电影,但距今也有三年了。姬倾委实不记得当初看了什么。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她鲜红而又饱满的唇沾了一滴红酒液珠在室内橘色灯光下,格外诱人。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纠缠不清的人了。今天我很感谢你帮我挡酒。”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珍妮佛妖娆的长发随着她低下的头,滑过洁白的手臂,有几缕落在了手里握着的酒杯。
她并不在意,而后突然放肆地笑了,“哎,不吵你就是了,洗澡去吧。我等会儿喝完就走。”
姬倾犹豫了一下,“今晚你已经喝挺多了,少喝点吧。”
她没有看他,只是心头流过难过的水流,无声无息却渐流渐涌,撕心裂肺却让人欲罢不能。
波尔多的夜是她不熟悉的,她成为他手下签约的红酒形象代言人,要去酒庄取景摄影。她明明可以不特意要求一同前往的,可是还是鬼使神差地推了其他重要的行程安排,要求她经纪人把这段时间都腾出来。她甚至违约了,赔了很多很多钱。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初当这个明星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他多看自己急眼。可笑他身边已经有人了,一个相比她而言其貌不扬的女人。
突然躺在沙发另一侧,姬倾今天穿过的燕尾服里传出手机的声音。隔了主卧室和浴室的门,以及花洒下的水流声,他根本没有听见。
珍妮弗挣扎了一会,终究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是一张放大的照片,里面是一身枣红色针织衫的温煦。而她的发边有一只手轻触着,似是要为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这是一张裁剪后的近距离人物照。
她看着屏幕里洋溢着艳阳天笑容的女人,有羡慕和哀伤。那只手,她如何不得而知是谁的呢?
“你好。”鬼使神差的,她滑过触屏上的绿色按钮。
“不好意思,我可能打错电话了。”怎么有女声,温煦第一感觉自己可能拨错了。
“等等,季温煦,我知道你找姬倾。”
“抱歉,你是?”难道是姬倾随性而去的秘书?、
“我们见过的,我是珍妮弗。”珍妮弗没有什么坏心眼,但是她好想听一听他的她的声音怎样,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听到另一个女人在这么晚接她男人的电话时会表现出什么样,是撒泼还是……
“珍妮弗?”
“他没告诉过你,我也一起来法国了么?”
额……温煦到真的不知。也许蒋禺飞说的对,她对姬倾不够上心,她一瞬间尴尬万分。
“没有。”
“你知道现在法国几点了么?”
“零点了。”温煦皱眉,不知道珍妮弗想说什么。
“你还真是淡定。我很佩服你,中国应该是凌晨七点了吧。你很放心他?要知道我很危险。”
温煦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得门开的声音 ,然后一会儿姬倾已经接过电话,“喂。”
“是我。”
“温煦,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姬倾笑,要是迟森这样虐待他的温蜜蜂,回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珍妮弗看到姬倾嘴角洋溢的笑容,那是这么多年她从没有看过的他,那一瞬间,她的鼻头红了,仓皇而逃。
裙摆拂过茶几,高脚杯碎了一地,碎片渐到她的小腿上,生生地割破了口子。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却不为这点痛。
“你那边怎么了?”温煦问。
姬倾转身,看到红色的血液沿着珍妮弗的小腿一直流到她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的脚掌。
皱了眉,“珍妮弗打破了酒杯,我晚些时候给你打吧。不要太幸苦知道么?”
温煦道“好。”然后挂了电话。
“坐下。”姬倾清泠的声音和冷了的面色,对比他接电话时的摸样让珍妮弗冷了心,她的声音带了尖锐,“不要你管。”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姬倾皱眉,虽然大酒店里挂个电话他就能找到客房清洁人员来收拾,但是这么晚他也不想麻烦人。遂,进了主卧室,给温煦回拨过去。却没有人应答。然后他疲倦地睡了过去。
南方四月已然夜渐短,昼渐长。温煦因为昨天回来很疲劳一吃完晚饭回来不久就睡着了。今儿生理钟驱使下六点左右就醒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终究是在七点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完全无睡意,就起来去卫生间洗漱了。早餐用完后,一群人又去了犀溪镇其他景点转了一天。泛舟过,踏青过。晚上吃过饭后,李助理去办理奔驰租借的结算去了,在她以为第二日就回S市的时候,密特朗夫人却告诉她——“我听纪先生说你的家乡也在南方,而且你们那儿的风景旅游区近几年建设不错。我们已决定顺便转飞机过去看看。”
密特朗夫妇搭着电梯上了九楼。温煦在迟森即将关门的时候,伸手拦住了。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随时可能被门夹住手?”迟森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皱着眉。
“为什么?”再一次问,没了第一遍的底气,而像是自问。
“没为什么,我很久没去过了……”迟森不看她,声音落在寂静的楼道里有些低沉。
“你不是……”你不是后悔去过M市么?温煦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问下去。
“不是什么?”他反问。
“没什么,晚安。”她走了。迟森长而翘的睫毛微微一动,关了门。隔开了他眼中的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