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生遭遇外星人\共生一载》邓小放

2、第 2 章

　　爱尔，爱尔！！不知为什么爱尔这回没有立即回应。
　　爱尔——！持续不断的呼唤好久，终于有了回答。
　　我在休眠……
　　我好像看见你的同伴了！
　　没错，那就是……
　　沉默几秒后，爱尔的声音继续响起。
　　根据你看到的图像，快到关键的成熟期了……
　　成熟期？
　　是的，成熟期之后就可以离体，不用再从周围摄取营养……
　　离体？
　　对，由母体召唤，融回母体……
　　哦……
　　小六模模糊糊了解，所谓的成熟好像和高考一样重要，不禁生出莫名其妙的同伴之心。
　　隔天，班上在课间讨论着另一则更引人注意的小道新闻——转学的男生在新学校跳楼自杀了！
　　这个消息可是比什么公式定理，二项方程吸引人的多。尤其是小六暗暗认为那个男生和自己一样是外星植物的花盆，更觉得他的自杀对自己很是重要。避开热烈讨论的同学，直到听不到叽叽喳喳的讨论“什么！为什么自杀了？压力太大了么！”“没准，我看他平常都不爱说话，内向得人容易想不开……”“挺一下就过去了么……”“其实我也想自杀……” 小六才开始状似发呆的开始和爱尔对话
　　那个男生自杀了。
　　可能是压力太大……
　　和你没关系？
　　我确实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但是那不像我们是正常的共生……
　　不是共生是什么？
　　同化了……
　　同化？
　　只有一种意识，同时会将意识扩大化……
　　然后那？将不满扩大到愤恨，将失望扩大到绝望？
　　是的……
　　那我……？
　　也会将不放弃扩大到热血，你和他的情况不同……
　　…………
　　小六略微有点安心，但是，自此她再也没说过什么抱怨失落的话。可能是她不敢说了吧。

　　在之后的日子，小六除了完成那些习惯了的试题之海，整天嘻嘻哈哈，看的同学是羡慕不已。高考就在前方，身为复读生还能这样谈笑自如，小六！神人也！除了同学的惊讶，小六也是十分惊奇，自己只不过学习小忧，用笑代替哭而已。时间飞逝，很快离最后的日子只剩一星期。
　　小六早早和爱尔约定，考试那两天暂时阻断脑波的联系以及大脑皮层的感应，小六怕在考试时会有意外。受过伤，便知道有多痛，小六是怕痛的。
　　六月的五，六日是十分特别的日子，考点学校附近的公路戒严，不准鸣笛，禁止通车，暂停建设工程，为的就是保持安静无噪音。重要路口还有警察把守，几辆警车停在显眼的位置震慑众人。考点门口围着密密麻麻的人，学生样子的没有几个，几乎全是家长，家长有满脸皱纹也有衣着不俗，旁边的停车位全满，周围的三轮和自行车也是满满当当，刚到的考生都是挤过人群穿出来。虽然去年已经见过一次这种阵势，但是小六的小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加速。
　　爱尔倒是很喜欢这个时候，小六体内的肾上腺素，多酚呔类水平都比往常高，连带的脑室内的脑液中也是营养更充足，毕竟也到了自己成熟的重要时刻……安静的享用地球上独特选拔制度下产生的丰富营养，对这种制度终于有了一点好感。
　　小六扯着脸皮冲着爸爸笑了笑，似乎不太成功。
　　她的爸爸也笑了笑，很灿烂。
　　转身，跨入校门，步入考场。
　　小六看着旁边比她小的考生，觉得自己就像是再上战场的战士，尝过了血腥的味道，已经习惯了。
　　…………
　　人生有很多重要的时刻，这些时刻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也有可能太过重要以至于封锁在大脑深处。小六就是后者，当两天的考试结束，小六什么感觉都没有……看到刚下考场的同学在对答案时，她的反映是“我没印象呀！真的有这道题么？”招来可怜的眼光无数。
　　“来抱抱～小六，你没事吧？不过……没事，已经结束了。”小忧过来抱了抱她，大镜片下的眼睛闪着安慰的光。
　　“没事，我觉得挺顺的，做过就忘了。”摸摸小忧的头，“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想了。”
　　“嗯，呵呵，其实我也不记得了～我都不知道我写了什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小忧的话让好友不禁为她担心起来，冷汗。看着小忧傻傻的笑，小六也跟着笑了起来，现在自己给别人的感觉就和小忧给我的感觉一样吧。
　　旁边的那个女生为什么在哭？爱尔在小六考完试后马上恢复大脑皮层的感应。
　　小六没有扭头就能听见“嗯……呜呜……我没写完……”断断续续的话，扭头一看那个女生哭得满脸是泪，周围一圈的家长脸上都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不完美制度下的牺牲品。小六在心中叹了口气。
　　牺牲品应该很多吧……
　　是不少……
　　他们的未来会怎样？不再有机会繁殖后代么？
　　不，什么事都没有，他们可以像我一样复读，明年再来。
　　那为什么这么伤心……
　　不知道。
　　可怜的孩子们，被高考吓住了……
　　是么，只是被吓住了么，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天塌了。
　　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小六觉得也就这句话能概括自己的感觉了。
　　………………

　　高考之后的夏夜是慵懒的，可以痛快的玩，痛快的睡，似乎之前的辛苦要在此时得到彻底的补偿。就在高考结束的第三天，R城的夜晚沸腾了……
　　不知是谁的第一声惊呼，引来了连锁反应，大街上的人们都纷纷震颤着声带，发出“啊！”“咿！”“诶！”的感叹。只见路灯的光芒之上，月光与黑夜的交界，天空中无数白绒绒半透明的小蘑菇，像蒲公英一样飘飘荡荡。没有风，绒球在飘，如此美丽又有丝诡异。
　　就在小六懒懒得趴在窗前看那奇异的美景，忽然感觉头发也随之飘了起来，似乎与漫天的小伞遥相呼应。
　　怎么回事？
　　我完全成熟了……
　　哦～恭喜了～
　　经过复读洗礼，小六很是看的开，或者说见怪不怪。
　　母体在召唤……我该回去了……
　　嗯？好呀～欢迎再来地球～
　　笨笨的小六根本就没想到，爱尔所谓的回去，结果是什么，不然她一定会扽住爱尔，大喊着不要离开。
　　好的，再见……
　　最后一次的感应之后，大脑一片寂静，然后是头皮微微的刺痛。
　　小六还在想着爱尔是怎么回到母体，就看见自己的头发飘上了天空，松散的一个大黑蘑菇……
　　之后的小六在家躲了三个月，直到不得不去大学报道才出门……

　　“子体完全收回……”
　　“分析携带的信息结果……”
　　“成功共生一例，同化死亡一例，其余为无寄生植物化生长……”
　　“共生关系怎样？”
　　“良好，共生期间出现多次交流……”
　　“子体应该是随共生体成长的，思想和信息都是一样，怎么交流……”
　　“自说自话……
　　“根据成功及死亡案例判断，这片区域范围内刚经受一次精神上的灾难……”
　　“灾难指数2级，小范围特定种群精神受创，有创伤遗留……”
　　“灾难发生原因：自己找罪受……”
　　“哈！好有意思的人类！好有意思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