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生遭遇外星人\共生一载》邓小放

1、第 1 章

　　梗概：
　　复读生女孩周六在巧合下，头皮上寄生了外星的种子，在复读的一年里心情郁闷，几度抓狂，还要担惊受怕压力很大，但在种子生物hair的引导下，不仅认识到了自己的另一面，还克服了对高考的恐惧（废话！），顺利走入考场。

　　正文：
　　自高考改为六月进行后，五月就变成黑色；自打六月出了高考成绩后，周六接下来的一年都是黑色的。
　　我站在成绩栏前，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我站在电话旁，不会突然有老师打电话告诉我得通知书到了；我站在喧闹的人群中，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分明是处于一会儿冰天雪地，一会儿地狱真火的黑白世界。
　　我……我……高考……挂了！砸了！嗝屁了！千斤的大石砸到我的头上碎成小块，成为埋葬我的坟墓。
　　当我看着旁人或是泪流满面或是红光满面，我都仅仅是面部麻木的扯动嘴角，像坏掉的人偶挣扎着作出动作。吃饭，喝水，穿衣，睡觉。
　　“小六！我们考上了！你怎么样！”这是我的异卵三生的哥哥姐姐——周五和周四。
　　“小六！小六？”这是妈妈担心的声音。
　　“周六！你是怎么考的！”吼声如雷，这是爸爸。
　　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为何在高考中大失水准！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六在房中的小窗户边呆坐了一整夜，感受着夜风给她带来的一死宁静，直到迷糊睡着，小六没有注意到，六月的天空中飘浮了许多水母一样的东西，半透明的身躯扭动着，缓缓降落到赤裸的泥土上，降落到公园的人工湖中，降落到房顶上，降落到路灯上，降落到……周六的头上。

　　坐在床上擦干湿漉漉的头发，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难道是复读后知识堆积在脑袋里让脑袋变沉了么，周六自嘲的想。那高考状元一定是大象头！
　　今天是周六的晚上，明天还要补课，复读一周了，仍旧哀怨，为何同一天生的周四（女）、周五（男）考上了重点大学，而自己却要复读……本来热闹的家中现在只剩自己和准备中考的周日，他们都去外出旅行了，为了庆祝四姐五哥成功跨入大学生的行列……
　　擦着擦着，泄愤似的拽了下自己半长的头发，也“哎唷！”的吃痛了一下，拽断了几根，头发真是郁闷。
　　将半湿的白毛印花毛巾往书桌上一丢，正好摊在了小六刚开始作的《高考一轮总复习》上。
　　为什么丢的那么准！
　　动作迅速的跳下床，跨步将毛巾从书上掀起，却惊讶的发现，毛巾上有斑斑点点类似蓝墨水粘呼呼的东西！
　　这是什么！
　　在淡蓝色疑似“血迹”的斑点周围，还有小六刚揪掉的两根头发，头发的断头处还有透明淡蓝的汁液冒出。
　　这……是我的头发么？！
　　笨蛋……
　　什……什么……
　　很痛的……笨蛋……
　　不是我的错觉！难道是我由于高考失利压力过大导致人格分裂？？冷汗……黑线……
　　心情不好就揪头发，痛得还是自己，这不是笨蛋么……
　　“呜……呜……”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将那个“啊————！”吞了下去，这屋子里毕竟还有一个快要中考的妹妹周日。
　　瞪大眼睛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正常。眼白眼仁清晰分明，有点点的血丝，那也是我熬夜背书的结果。
　　谁！谁！有本事你出来！我都是复读生了，我还怕什么我！
　　我也就是敢这么想想，双手死绞着毛巾和钢尺，神经兮兮的弯着腰，模样就像进村的鬼子。
　　我在你的头皮真皮里，168小时前“扎根”……“扎根”于错误的地方，是不可抗随机因素……
　　头发！我的头发在说话！我难道是复读太累出项幻觉么？！
　　这不是幻觉……刚刚成体……就受到本体自身的攻击……不可理喻……
　　好吧，再背上50个单词就睡吧！
　　逃避现实……
　　适应力较弱……
　　基质营养丰富……
　　信息储存量大，利用率低……
　　此星球上生物个体适宜作为“土壤”……
　　扎根成功！
　　小六努力忽视脑袋中乱七八糟的声音，满脸黑线。
　　这都是什么呀！外星人的侵略来了么！
　　不是……只是扎根……
　　扎根在那里？
　　从你的理解来说，在头部……
　　扎根在头部？！！
　　是的……类似地球上的植物……
　　什么！难道我连花瓶都不是，是花盆？？小六在心中悲愤的大喊。
　　…………
　　星空下，总有一些灯光是天天很晚才熄灭的，那是考生们达成自己梦想的强烈信念。
　　这一天的夜晚有些不一样，在裸露的土壤表皮慢慢冒出水母一样的透明蘑菇，黑黄色的发着暗淡的光，公园的人工湖里也有萤火虫样的圆泡泡飘来挡去，如梦如幻。

　　杨家有女初长成，昨夜初长成的头发外星人，与小六混乱而“友好”的交流后，让她明白了它的处境——母体将他们分离出之后，便会随着宇宙中的轨道到下一个星球，而他们这些分离出的孩子需要自力更生。就小六有限的生物知识理解，爱尔是和草履虫一样分裂出来，然后掉到她的头上开花发芽……哼哼哼……＝ ＝
　　由于小六认为这位外星人形似头发，所以起的名字应该叫hair。Hair和人类一样也是由细胞构成，它随扎根地方的不同而长成不同的样子，例如：头发的样子。Hair会穿过表皮间窄小的缝隙与真皮骨骼部分融合，并达到大脑间的脑室，以脑脊液为营养，同时还会不断摄取空气中有用的分子，供自己成长。从灰质白质神经网络中获取关于周围的信息，并能利用部分空白神经储存自己收集的信息，但是因为一开始分裂的太过细小不能干涉大脑皮层的活动。小六了解到这些后觉得，不错！咱从花盆变成双核处理器了！
　　外星人，或是外星植物……还是外星动物……要在我的头上暂住一年，只要它不老实，就把它剪掉！
　　请用他这个字，凡是有意识的生物都是需要尊敬的。
　　谁规定的！
　　这是宇宙法则。而且，你不能随意结束他人的意识活动，这是你们的星球上是法律。
　　你不是人呀！你只不过是头发！
　　头发只是蛋白质，而我是由细胞和胞格构成的，角质化蛋白质只在表面，所以我不是头发。
　　也没有人觉得你是人。
　　……我是外星人…………
　　小六无语。

　　小六走在通往教室的走廊上，看了看外面有点阴沉的天，再一次警告爱尔（源于hair谐音）不许乱和自己“说话”或强行给自己灌输意识。
　　你今天的头发束的太紧了……
　　这是学校规定！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
　　为了仪容整洁。
　　这样不是限制个体的发展么……
　　靠！学校就是限制个体发展的地方！
　　…………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对不起。
　　其实自打复读，这一周，小六都心情不好。今天上学的时候，碰见楼下半白卷发的老奶奶热情的询问
　　“小六早呀！你在哪里上大学呢？”
　　“嗯？什么？奶奶好～！”装傻快步走过。
　　“嗯？好，呵呵”
　　这种情况在进入7月就不时发生，在复读开始，每天发生，而且每天还是几个人轮流问一个问题！快要疯掉还必须保持从小到大塑造的乖宝宝形象！
　　小六觉得今天的天气就是自己的心情，而头上突然多出来得东西更像是大山压得她抬不起头，生怕别人看出端倪。
　　教室一如往常的压抑沉闷，这倒让小六安心不少，毕竟这是复读班，大家都一样在地狱，还有人是二年都坠入地狱，这让她有点害怕有点宽心又有点愧疚。
　　“……好，现在我们看第三章物质的量，这章较少就用两节课，首先是定义…………”化学老师从容不迫熟练的打开教案，刷刷刷的在快成白色的黑板上写字，讲台低下是一致的“刷刷”肾，偶尔会有个哈欠飘在教室半空。
　　就在小六专心的听到“阿弗加德罗定律”时，觉得头皮一紧一松。
　　这就是文化传播的方式么……
　　是的，安静。
　　你的大脑里有这些知识的储存……
　　是的，安静。
　　为什么已经有了还要再听呢……
　　因为高考呀！安静！！
　　这一分心，化学老师就讲到了物质的量浓度，XXD，一会儿下课找人补笔记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手已经酸了，甩开比伸了伸懒腰，不意外的听见脑海中响起声音
　　出去待会儿吧，我要死啦！
　　！！你死什么呀！要死的是我！！！
　　这是夸张用法，跟你学的……
　　哼。
　　小六心中虽不爽到了极点，但还是走出了教室。快步往走廊的窗户走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头发上的皮筋断开了，头发，或者说爱尔也伸了伸懒腰——状似蛇发女妖美杜莎。
　　“周六，你的头发怎么啦？”后边一起出来“放风”的可爱战友小忧瞪大眼睛瞧着我。
　　“嗯，是……是风吹的。”
　　要死了！别动！小六双手拢压着头发，头上垂下三道黑线。
　　“哦，那我这里有多余的皮筋你要么？”好心的小忧低头翻找着自己的衣服口袋，当然就没看见小六手忙脚乱的把几缕漏网的头发揪回来。
　　被绑着我就无法吸收空气中的营养，那就会增加吸收你的营养，要是你不想晕倒，那就不要绑着我……爱尔快速的向我传达不满信息，脑神经内外的正负电荷变化让小六一个激灵。
　　“小忧，你有没有卡子？”当机立断改变策略。
　　“嗯，你等下……这个！可以么？”笑着递过一双粉蓝色的蝴蝶卡子，并附赠带眼镜的笑容一个。
　　看着相处了三年的高中同学在第四年继续做伴，小六不禁心中有点小小的感叹。
　　“谢啦，小忧，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笨蛋，不笑，难不成还哭吗？”小忧转身快速的向楼梯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呀！”快上课了呀！下堂课可是连堂测试！
　　“厕所！”中气十足的声音穿过了整个走廊。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肩上的书包早早被扔在书桌上趴着，就像个准备吞噬人的怪物，而在自己头上却还真的趴着“堆”怪物，小六至今不明白，到底那外星生物是一个还是一堆，毕竟自己的头发又不像是三毛那样只有稀少的三根。
　　从书包掏出课本，摆好学习的样子，脑海中不期然响起爱尔的声音。在自己做好准备后才能交流是小六和爱尔约定之一，小六还不想被人当作神经病而禁止参加高考。
　　在家里小六现在早早把头发散开，任凭头发随意的在空中飘荡。
　　我从空气中探测到了同伴……
　　什么！难道还有人像我一样倒霉？
　　不……没有……方圆百里就你一个……
　　你不是探测到同伴了么？
　　他们扎根没有成功……
　　没有倒霉鬼贡献脑袋？
　　我们需要一些必需氨基酸，除了地球生物，自然环境下没有……毕竟在三更半夜也不会有多少人像小六一样，把头探在窗外让外星的种子恰好撞上。
　　那你那些同伴掉到哪里去了？
　　自然环境中……
　　那他们……？
　　他们仍然可以成长，但是不能像我这么幸运有信息存储和获取……
　　就像高考。小六脑袋里现在高考是占据了主要地位，任何东西都能和高考联系起来。
　　高考，是自己的努力，而我，只是幸运……
　　不，我觉得那些天津北京地区的考生不就像你一样，真是幸运。
　　高考不是随机的，人为占了主要因素……
　　越说小六的意志越是消沉，一拍桌子，把书一推，拿了个镜子对这自己，想让爱尔来些消遣改变自己的心情。
　　来表演吧！我要看喜剧！发随心动，飘在半空的头发此时慢慢聚拢，几缕构成人形，几缕构成桌椅，几缕围绕在四周当作舞台。
　　不错～还是立体的～头发构成的人形慢慢凸现出来，竟是一个古装女子。
　　忽然那古装女子扑到在地，手颤抖的指着天空，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堪贤愚枉做天!
　　要死了！我要的是喜剧！
　　小六更加消沉。

　　不管多少人的不愿，复读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就像一架碾车，缓慢沉重的向前，再向前的往前碾，小六觉得她的灵魂已经被这碾车压得扁了。随着习惯了复读，班上本来消沉的气氛渐渐淡薄，逐渐躁动起来。高考就像随时会掉下来得达摩克利斯剑，悬在众人的头上，无形的压力下，男生间保持语言的挑战和偶尔的肢体运动，若被老师发现就会教育一番。
　　但有个男生却很奇怪，整天在课桌上图图画画，还会不时的念道什么“圆，后发先至，劲！”之类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头发一根根直愣愣的乍着，有时还会微微的颤动，小六觉得那肯定也是有外星种子扎根了，但爱尔却没有感觉，只好作罢，继续悄悄观察。只是没两个月，那位男生就转学了，据说是家里找了所更好的学校。
　　作为理科生，做着整天的习题，考试连续的轰炸，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小六已经习惯了路上向不断重复询问她在哪里上学的阿姨大婶装傻，习惯了晚睡早起还伴有偶尔的失眠，习惯了不小心梳断头发后流出透明蓝色的液体和爱尔的惊呼，习惯了爱尔突发的声音和大段的沉默。根据爱尔简单的解释，沉默是阶段性的休眠，为了之后的生长。小六发现她的智力没有突飞猛进也没有剧烈衰退，成绩也是波澜不惊，爱尔并没有像小说那样：外星人带来战争，灾难，科技，奇迹，无非是带来一点点无聊时的消磨。说句心里话，小六有点失望，当初她希望外星人是来摧毁地球的，顺带着摧毁高考制度。
　　中午小六边吃饭边看着新闻，突然的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R城近日大范围出现了不知名的变种蘑菇，据专家考证，这可能是新品种。
　　近日出现的这种蘑菇，略微透明，随环境的不同而有不同的颜色变化，这类似变色龙的保护色。菌盖演变成丝状，较密，不等长，呈圆球形，直径仅1～2厘米，具丛毛状鳞片，菌肉透明乳白色。菌柄细长，园柱形，稍弯曲，3～10厘米，近光滑或略有纤毛，颜色随环境变化，内实。无菌环，无孢子。最为奇特的是将蘑菇切开，断面会有淡蓝色透明液体流出！ （给了几个蘑菇的特写镜头）
　　专家正从国外赶来，将对此进行深入研究……（拉出远景，公园椅子旁的一小丛蘑菇像蒲公英般随风微微摇曳）”
　　R城？这不正是我在的地方么！小六有点吃惊，再往后听什么“……淡蓝色透明液体……”马上联想到自己的头发，难道爱尔说得同伴就是这些“蘑菇”？
　　爱尔！小六匆匆扒上几口饭就躲回自己的屋里，无声的呼唤爱尔。
　　爱尔，爱尔！！不知为什么爱尔这回没有立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