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相受》锦瑟靡靡

6、第 6 章

　　苏烨仔细看看徐锦阳，发现他虽然看着电视，一个轮一个的换台，可是双目放空，忽然手机响起来，徐锦阳像是瞬间活过来，急忙拿起电话，看看来电人名字，脸色又垮下来，接起电话谈到生意的事，也隐约透着不耐烦，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捏在手里发呆。
　　白墨低声说：“锦阳是不是谈恋爱了？”
　　苏烨皱眉：“看样子像，不过看他这样子，这恋爱谈得够糟心的，我去问问！”说着坐到徐锦阳对面，开门见山的问：“锦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白墨看到徐锦阳先是一愣，然后惊慌起来：“没，没有！”
　　苏烨对他的反应也很奇怪，姑姑家的这个弟弟是和自己从小一起在爷爷家长大的，性格强硬冷漠，独立有主见，从没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居然都结巴了。
　　苏烨和白墨对视一眼，套话不是自己的强项，还是白墨上。
　　苏烨借口上厕所，把白墨留下，白墨笑着说：“我看你的样子倒是很像我和你哥谈恋爱时的样子！那时我们上大学，我发现自己喜欢他，慌得好几宿睡不着觉！”
　　徐锦阳用手攥着手机，好久才说：“我真的没谈恋爱，就是总惦记着一个人，我觉得他该给我打个电话，可是好几天了他都没音讯！”
　　“想知道他好不好，打给他不就是了！”
　　徐锦阳下意识的摇头：“不行，我不知道说什么，算了，我去看看姥爷！”说着站起来上楼去了。
　　苏烨凑过来问：“问出什么了？”
　　白墨笑：“傻小子恋爱了，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陷进去了，我看他过不了多久就明白了！或许他现在就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苏烨耸肩：“这小子！不过他过了年就二十四了，该着考虑了，我家孩子都晚熟啊！”
　　白墨瞥了他一眼，凉凉的说：“晚熟？二十岁就知道借酒装疯的也算晚熟？”
　　苏烨尴尬的摸摸鼻子：“啊，对了，我忘了去厕所了！”急忙溜了。
　　相比徐锦阳的心不在焉，蔚冉倒是过得很悠闲，每天在家看看书，闷了就去庙会一条街，沿街挂满的红色吉祥装饰让整条街都红火异常，蔚冉向来都是只逛不买，来了三四趟，只买了一个中国结的车前装饰，想着挂在徐锦阳的车前一定很好看，买回家又觉得自己傻乎乎的，自己从没看到过徐锦阳车里挂什么装饰，车上连个香水瓶都没有，想来是徐锦阳不喜欢车里有多余的东西，自己巴巴的买了这个，倒是很好笑。
　　蔚冉躺在床上，用手捏着中国结的绳头，用力晃晃，要不送给骆哥吧，他车上总是有数不清的乱七八糟，车饰，香水，靠枕，布娃娃，应有尽有，大概也不会在乎多自己送的这个吧！
　　顺手把中国结挂在床头的台灯上，蔚冉翻身睡觉，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
　　徐锦阳最终还是等到蔚冉的电话了，大年三十大早，徐锦阳正和表哥表弟们站在院子里看舅舅们贴对联，手机响了，屏幕上“蔚冉”两个字十分醒目，徐锦阳边接电话，边退后几步站在车库的拐角处：“出什么事了？”
　　“呃……”蔚冉无语，难道自己是惹祸体质？为什么徐锦阳每次接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出什么事了？
　　徐锦阳听不到蔚冉回答，有些急了，不会真出事了吧：“蔚冉？你怎么了？”声音有些大，满院子里的人都转头看他。
　　“没出事！”蔚冉急忙说：“就是怕晚了电话打不进去，早点给你拜个年！徐哥，过年好！”
　　“哦！”徐锦阳挺高兴的，嘴角不由勾起，院子里的众人惊讶，万年石化脸居然笑了。
　　徐锦阳根本没看到众人的表情：“这几天自己在家闷吗？”
　　蔚冉用手捋着中国结的穗子：“还好，闷了我就去逛庙会，人可多呢！”
　　徐锦阳一直保持淡淡的笑容：“庙会人多，别遇上坏人！”
　　“嗯！”蔚冉清爽的笑声传过来：“我不是小孩子了！对了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打个电话，我提前买菜！这几天没人吃饭，我不敢买菜，怕浪费！”
　　徐锦阳皱眉：“那这几天你吃什么？今天年三十，你不会打算饿着吧！”
　　蔚冉笑：“我刚把前段时间剩下的食材都吃完，今儿晚上我随便吃点就好了，不会饿着的！好了徐哥，长途电话贵着呢，我挂了啊！”
　　徐锦阳实在想不出该和蔚冉再说点什么，只好说：“哦，我还没对你说过年好呢！蔚冉，过年好！”
　　蔚冉快活的声音格外好听：“谢谢！回来前给我打电话啊！”
　　徐锦阳挂上电话抬头，对上无数道目光，苏烨白墨笑着对视不语，表哥表弟们一脸了然，舅舅们一脸欣慰，表妹们却一脸八卦：“哥，你谈恋爱了？是叫蔚冉吗？”
　　徐锦阳用手弹了一下表妹的额头：“瞎说！”转身回屋里去了。
　　接到蔚冉电话的徐锦阳比前两天更不对劲儿，连除夕晚上看表弟表妹们放焰火都有些漫不经心，勉强呆到大年初二吃过中饭，苏烨和白墨要出发去白墨家了，徐锦阳不顾姥爷和舅舅们的阻拦，也开车往家里赶，他从来没这样思念过这个他工作生活的城市，路上给蔚冉打了电话，想着晚上可以吃到蔚冉做的饭菜，心里就高兴，这几天吃饭的量都不及吃蔚冉饭菜一顿的量，好不容易胖起来一点点，好像又有些瘦下来了。
　　当徐锦阳打开门，看到蔚冉围着围裙笑着站在餐厅门口说：“回来了？先暖和一下，马上开饭！”时，徐锦阳忽然很想抱抱蔚冉。这里真的不再是房子，公寓，而是地地道道的家了，一个让自己依恋的家。
　　蔚冉很快摆出几个盘子，蟹粉狮子头，玉兰笋片，糖酿莲子，瓷罐焖牛肉，培根鸡胸，清蒸羊肉方，牛乳番茄汤，主食是玻璃翡翠饺，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蔚冉坐在徐锦阳对面，边吃饭边和徐锦阳说这几天遇到的有意思的事，徐锦阳静静的听着，虽然不管在姥爷家还是在父母家，自己所受的教育都是“食不言，寝不语”，可是徐锦阳居然一点都不讨厌蔚冉叽叽喳喳的说话，反而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答上两句。
　　徐锦阳又吃多了，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扭头看到蔚冉收拾碗筷，然后又拿出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到大浴室洗涤，还顺手按着电热水器，热洗澡水，忽然有种想让蔚冉在这里住一辈子的感觉。
　　过了初八骆译和刘少城也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给蔚冉打电话，通知他晚上要去蹭吃蹭喝了，蔚冉正被徐锦阳拉着在京都商厦买衣服，连着试了四套，蔚冉窘了一头汗，刚好接到刘少城的电话，借机逃到一边打电话，等挂了电话回头，发现徐锦阳居然让服务员把四套衣服都包起来，唬的蔚冉急忙过去拦：“我买一套就够了！”这些衣服价格不菲，哪件都在几千以上，一套根本就是抢钱了。买一套就够蔚冉肉疼好久了，徐锦阳居然四套都要！
　　徐锦阳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不用你掏钱，就算我送你的，谢谢你帮我治病！”
　　犹豫的功夫徐锦阳将装了衣服的纸袋堆在他身上：“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蔚冉无奈，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徐锦阳身后：“徐哥，咱们去买菜吧，晚上刘哥和骆哥要来吃饭！”
　　徐锦阳冷下脸，这两个人当自己家是餐厅吗？回来不是先和朋友联系，而是先和朋友家的房客联系，只是为了一顿饭吗？
　　徐锦阳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正在嘀嘀咕咕念叨菜名的蔚冉，他们不会是冲着这个孩子来的吧！不爽的念头缠绕着徐大公子，目光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