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相受》锦瑟靡靡

5、第 5 章

　　徐锦阳喝完粥，蔚冉顺手接过空碗放进厨房，出来看到他还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呃……怎么了？”蔚冉奇怪。
　　徐锦阳无奈：“我晚上没吃饭，一碗粥不管用！”
　　蔚冉急忙又盛了一碗递给徐锦阳：“喝粥不行吧，我再做点别的吧！”
　　徐锦阳摆手：“太晚了！你住在哪间客房？”
　　蔚冉迟疑的看着徐锦阳：“真的不用吗？我给你煮点面吧！”
　　徐锦阳说：“有粥喝就行了！你住在哪间客房？”
　　蔚冉指指走廊尽头：“那间！”
　　徐锦阳皱眉：“那是一件阴面房，见不到阳光，住到我旁边那间。那里阳光好！”
　　蔚冉其实也很喜欢主卧旁边那间，可是那间房陈设和主卧差不多，一应物品都很高档，蔚冉猜那是徐锦阳招待关系不俗的客人的，就选了比较小的阴面房。
　　蔚冉看看徐锦阳不容分说的样子，知道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也就乐颠颠的提着自己的小行李包去主卧旁的大客房，徐锦阳看看蔚冉的行李：“你就带这点东西？”
　　蔚冉理所当然：“是啊，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徐锦阳看看笑嘻嘻的蔚冉，又看看那个小包，自己根本不了解蔚冉，这个看起来总是散发着温热光芒的孩子看起来过得并不怎么好。
　　第二天徐锦阳上班走时，蔚冉的房门紧闭，看来还没起床，可是当徐锦阳在会议室和各部门经理讨论昨晚谈下来的生意时，手机响了，徐锦阳无奈的看着屏幕上“蔚冉”两个字，伸手让会议室里讨论热烈的众人安静，然后接起电话：“出什么事了？”
　　蔚冉受了徐锦阳的影响，声音也压得很低：“徐哥，又打扰你了，我不知道你请了钟点工，她不认识我，需要你做个证明！”
　　徐锦阳想起今天是钟点工打扫卫生的日子，自己忘了提醒蔚冉，也忘了告诉钟点工一声：“你让她接电话！”
　　然后会议室所有人都听到执行董事说：“他以后就住在我那儿，额外支出我照付！”
　　等蔚冉接起电话时，又嘱咐：“我晚上回去吃饭！”
　　下午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执行董事不光有了女朋友，而且同居了。
　　晚饭时，徐锦阳坐在桌边边吃饭边看着蔚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蔚冉脸一红，用筷子戳戳碗里的米饭，低声问：“徐哥，你请的钟点工每个月工资多少？”
　　徐锦阳想想说：“两千，不包括干洗衣服或购买日用品。”
　　蔚冉从兜里掏出一张购物清单：“这是钟点工今天留下的购物清单，我看了看，有些不对劲儿！”
　　徐锦阳拿过来看看，这种清单他很熟悉，钟点工每周来两次，都会在桌子上留下一张购物清单，不外乎都是洗衣粉洗衣液，卫生纸餐巾纸，偶尔也会有些其他，金额不大，每次也就一百多点，所以徐锦阳很少细看，只是看个总金额，在下次钟点工来之前将钱和清单一起留在桌子上。虽然也发现清单里有些东西虚报，但是徐锦阳并没在乎，毕竟这个钟点工只是贪点小便宜，比起上个钟点工偷了家里的东西去卖，要好很多。
　　今天蔚冉说不对劲儿，徐锦阳也只是扫了一眼，蔚冉低着头说：“徐哥，好多东西我都没见她拿来，一定是虚报了，虽然你不在乎这些小钱，但是这样总是不对，你的钟点工每周来几次？”
　　“两次。”徐锦阳想听听蔚冉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蔚冉咬咬嘴唇说：“你把那个钟点工辞了吧，我给你打扫卫生！”
　　徐锦阳看着蔚冉秀气的脸，这个孩子怎么对干活这么“狂热”，很缺钱吗？
　　蔚冉抬头看到徐锦阳复杂的眼神，脸更红了，急忙说：“我不要钱，就当感谢你让我住在你这儿！”
　　徐锦阳神色平和：“那你上学了怎么办？”
　　“我会每次做饭前早点来帮你打扫卫生的！当然如果买日用品，我也会把清单打出来！”蔚冉说的很认真。
　　徐锦阳看看蔚冉红扑扑的脸，掏出电话，通知钟点工过来结工资，以后不用来了。
　　蔚冉显然松了一口气，对徐锦阳笑起来。
　　从那天开始，徐锦阳不管在不在家吃饭都发现家里发生了一些小变化，无论什么时候家里的玻璃都一尘不染，家具几亮桌净，每天换下来的衣服当天就洗净晾干了，带着淡淡的柔顺剂香味挂在徐锦阳的柜子里。徐锦阳越来越接受这是一个家的感觉了。
　　刘少城和骆译每个星期都会来蹭饭，骆译每次来都会提着一大块冬瓜，让蔚冉变着法儿的做：三色冬瓜，红烧冬瓜，炒冬瓜，溜冬瓜，冬瓜汤，冬瓜羹，冬瓜甄……只要是冬瓜的，骆译总是吃得一脸满足，实打实的招了徐锦阳的烦。而且骆译现在不光吃冬瓜，什么菜都抢着吃，所以每次看到骆译都会多做一盘菜，生怕不够吃。
　　相比之下，刘少城就好伺候多了，只要是肉就吃得高兴，最夸张的时候，一个人吃掉蔚冉蒸了一下午的特制“双味鸭”，用野鸭和腊鸭套在一起，肚子里塞上香料，外皮抹上调制的酱料，两种鸭的味道相互融合，又各有各的滋味，吃的刘少城连话都顾不上说。
　　蔚冉其实对这三个人的吃相很不感冒，刘少城家里开着电影公司，经纪公司，是在娱乐圈翻手为云的人家，刘少城是实实在在的富二代。骆译家都是让蔚冉想都不敢想的高官，不止在这个城市，即使在政治中心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人家，骆译是实实在在的官二代。而徐锦阳家是典型的官商结合，家里即有人走仕途，也有人在军队，还有像徐锦阳这样在商圈覆手为雨的，徐锦阳明明就是天之骄子。
　　蔚冉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什么好吃的东西没吃过，怎么对自己做的饭菜有那么大的执念，吃起来一点形象都没有。
　　骆译知道蔚冉的想法后，少见的笑了：“我们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不光是因为好吃，最主要的是这些饭菜有家的味道，从饭菜中可以品尝到一种幸福的感觉，你是在用心做菜！”
　　蔚冉无语，若是他们知道自己每次做饭都会想到妈妈吃到这盘菜会想什么，是不是再也不吃自己做的饭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春节，徐锦阳每年春节从过了小年就要陪在姥爷身边，所以小年那天吃完饭，徐锦阳就告诉蔚冉自己过了年才回来，让他自己小心。其实徐锦阳也想过带着蔚冉去姥爷家过年，可是有了大表哥带着男爱人回家的前车之鉴，徐锦阳还真不想做出这种会让家里人误会的举动。
　　蔚冉似乎很习惯一个人过年，没有什么不安和寂寞，认真听着徐锦阳说什么买了多少电，买了多少水，买了多少气，注意坏人，还要注意别让刘少城和骆译来蹭吃蹭喝……直到蔚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徐锦阳说：“没想到徐哥也能说这么多话，你放心好了，刘哥和骆哥昨天都打电话了，说他们也都回老家过年，暂时不会来蹭吃蹭喝了！”
　　徐锦阳直到开车上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怎么就说了那么多废话。怎么就那么不放心蔚冉自己在家，怎么听说刘少城和骆译单独和蔚冉联系，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徐锦阳是个钻牛角尖的人，陪在姥爷身边也一直做冥想状。大年二十八，表哥苏烨带着爱人白墨来陪姥爷过年，看到徐锦阳惊讶极了：“锦阳吃胖了！更帅了！”
　　徐锦阳却怔怔看看苏烨，再看看白墨，苏烨一把搂住白墨说：“你别打我家白墨的主意，为个破案子，我也一个多月没见他了，昨天刚赶回来，想下棋去找爷爷！”
　　徐锦阳翻了苏烨一眼，坐在沙发上发呆，白墨拉拉苏烨，在他耳边说：“锦阳不对劲儿，好像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