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道题与灵魂伴侣》zaq

11、第 11 章

　　王子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是因为他为了凯瑟琳的事向艾伯特打求助热线。艾伯特的手机自动转进了语音信箱。
　　“艾伯特，是我。”王子一边盘算着艾伯特漏接电话的原因，一边简短地留言，“快点给我回电话。”
　　他等了两个小时，然后又拨打了一次。语音信箱像上次一样敬业。
　　当语音信箱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范伦丁王子开始有点担心艾伯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四个小时不回电话，这可不是艾伯特，那个“我其实是个机器人，因为我做事从不出错”的艾伯特的风格。
　　“埃琳娜，”他打电话和给他唯一熟悉的和外交部有点关系的朋友，“你知不知道艾伯特在外交部做得怎么样？”
　　“做得怎么样？”埃琳娜的声音里充满嘲笑，“他才上三天班，范伦丁！别像个操心过度的老母鸡！”
　　这个评价可真有点过分。王子觉得老母鸡一定是这个世界上和他相差最远的生物了。
　　“我在四个小时内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每次都是语音信箱。他一次也没有给我回过电话。”
　　“四个小时？”埃琳娜的声音听起来若有所思，“是有点奇怪。不过，范伦丁，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的大脑里难道哪怕没有针尖大一丁点的地方曾经想过……”
　　王子很迷惑，“想过什么？”
　　“想过艾伯特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吗？”
　　艾伯特故意不接他电话这件事情确实从不存在于范伦丁王子的脑袋里，哪怕针尖大的一丁点地方也没有。但一旦有人把这个念头塞进去了之后，它就像科幻电影里那些邪恶的外星物种一样迅速繁衍生息起来。
　　王子有点惊慌地问：“为什么？”
　　埃琳娜的声音足足提高了两个八度，“为什么？”这个声音可能不仅让王子脑袋嗡嗡作响，也让她自己吃足了苦头，因为她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声音，“你这个白痴，笨蛋，迟钝到我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能形容你而不会侮辱了这个词的家伙，你居然还有脸问为什么？”
　　那个绕口的长句让范伦丁有点晕乎，“埃琳娜，你能不能直接说明白？”
　　侯爵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让我来给你讲个故事。有一天，一个笨蛋王子毫无预兆地向他的男仆求了婚。男仆说，不行。接下来，国王为了打消王子这个荒唐的想法——当然，我的意思是，国王认为这个想法很荒唐——把男仆打发去了某个政府部门任职。结果第二天，报纸上登载了王子是个同性恋的消息。这是个多么令人惊讶的巧合呀，而且王子殿下还拒不澄清这则消息。为此，他愿意付出被剥夺全部王室俸禄的代价。到此为止，这还算是个感人的故事，是不是？”
　　范伦丁王子觉得侯爵夫人语气里的嘲讽实在太令人讨厌了。
　　“没有人知道男仆对这些事情怎么想。不过不管怎么说，王子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他求婚的诚意。可是，第二天，哗，风云突变！前一天还梗着脖子拒不澄清的王子殿下，居然和他的青梅竹马一起被拍到了接吻照片。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每个人都在想，这是怎么回事！男仆当然更会想，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善意地想，王子可能被陷害了。但这位假定无辜的王子殿下却根本没有再为那张照片说过什么。而照片的女主角呢，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们确实在热恋中。
　　“好吧，范伦丁，”埃琳娜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故事讲完了。你觉得男仆最后会怎么想这件事呢？”
　　王子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艾伯特在吃醋吗？”
　　“我对你的自信心简直刮目相看了，殿下！您可以理解为吃醋，不过，我想解读为艾伯特对您求婚的诚意心存质疑可能会更加贴切。”
　　质疑他的诚意？
　　哦，不不不，艾伯特可以质疑他的一切，但绝对不能质疑他求婚的诚意！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第二个不作弊就能全部答对那十二道题的人了！
　　“我该怎么办，埃琳娜？”
　　“很简单，跟他解释清楚。如果你有什么可解释的话。”
　　王子很为难，“我不能。”
　　“不能？”侯爵夫人停顿了一下，“我就知道，又是你那过时又过剩的绅士品格所造成的问题。凯瑟琳怎么了？”
　　“我不能说。”
　　“那你最好能想点别的办法让艾伯特高兴起来。”

　　“杜伊，”王子去找他的堂兄，因为他的信用卡已经没用了，所以他把会面地点选在了杜伊侯爵的家里，“我该怎么办？”
　　“艾伯特不理你？要我说，你是活该。想想因为你，有多少可爱的女士不理我了啊……”
　　“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杜伊。”
　　“我根本没在说笑。”王子的堂兄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如果我能解决这种问题，那些可爱的女士们不就会又回到我身边了吗？”
　　这个逻辑上的悖论让王子愣了一下。他开始意识到来找杜伊商量是多么傻瓜的行径啊。
　　“不过，”侯爵却又突然显示出他偶尔还有点脑子的一面了，“你确定艾伯特不理你了吗？”
　　“当然，他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电话。”
　　“因为你和凯瑟琳的事？别傻了，连我都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假的，艾伯特那么聪明会想不到吗？”
　　这句话像照亮黑夜的火花一样在范伦丁黑暗的人生（确切地说，是这三天的人生）中重新点燃了希望，但它同样又导向了最初那个令人担心的推论，“所以，你的意思是，艾伯特出事了吗？”
　　“我相信他真出事了会有人通知你的。”
　　“这句话真不负责任。”
　　侯爵显然被王子三番五次的打扰搞烦了。“我说，你有空在我这里叽叽歪歪，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呢？那样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