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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处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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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六院里的仆役弟子说是时六尚未出关。想来她还未曾得知阿然的事。于是转道去木轩那儿。
木轩在院门口站着,看见紫兮轻轻点头,淡淡的笑容里掩不住疲惫。
“木头,你这是要出去?”
“不是,在等你。”
“……你未卜先知啊,怎么知道我要过来?”
“听说你回来了,本想去拭剑峰找你,却听到北宸真人收你为弟子的事,想你正忙着搬去极浩峰,忙完也是会过来的,所以就出来看看。”
“事情传得真快,我们进去再说吧。”
紫兮随着木轩进入内室,倒了杯茶自己喝了,问道:“查到凶手了吗?”
木轩摇了摇头,“没有,我请医堂的师姐检查过,说确是死于溺水。现场我也查探过无数次,均没有什么发现。”
不可能,魅离精通探魂之术,他说过阿然是枉死的,就不会有错。于是华紫兮把鬼界寻找阿然之行细细说了一遍,只是隐去被牵心引传入第八狱之后发生的事。
“紫兮,你把阿然带回来了?她在哪里。”木轩话语中难掩急切。
紫兮拿出存放魂魄的盒子,施诀打开盖子,一道白色的青烟腾了起了,慢慢凝结成一个人形。青烟婀娜,依稀就是阿然的模样。
魂魄见到有人,一溜烟躲到紫兮的身后,探出个小小的脑袋悄悄张望。
木轩怔怔看着阿然,想着阿然跟他说的话……
紫兮见阿然躲起来,不禁愕然,觉得木轩有些失魂,便安慰他说:“木头,人死后魂魄离体,会丧失一部分的记忆,我本以为阿然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
木轩听见紫兮如此说,不禁脸一红,目光仍然追随着小鬼魂,轻轻笑了下。
小鬼魂看见眼前的人毫无恶意,他看着自己笑,很善意,有一份歉疚,一份怜惜,看了会,竟萌发有一种异样的情绪,仿佛那是令自己无限眷恋的容颜。很想跟他亲近。
小鬼魂也歪着脑袋笑了,小心翼翼地往木轩方向飘了过去,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特别喜欢的感觉,瞬间便紧紧地粘在木轩的身上。想来前世的感情太过深刻,即使变作鬼魂,记忆缺失,却也不会忘了曾经喜欢过的人的味道。
木轩果然是阿然的执念。
聊了点其他事情,眼看时间不早,华紫兮站起来要走的时候,阿然怎么都不肯回到盒子里。
木轩看着闹别扭的小鬼魂笑道,“紫兮,把阿然留下吧,我会好好照顾她。”
华紫兮想了想,“唔,好吧,不要让她偷懒,虽然修的是鬼道,日后也有机会能修成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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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阿然的事,华紫兮回到自己的居处,看见何蕙已经收拾好屋子离开了,便在四周设下结界,遁入空间。
心情一下就放松了。
空间又大了很多,原本稀落的青草已经长成绒毯般茂密,躺着软软的,特别舒服。黒琊此时已化成了一颗光球,飘浮在巨树的周围。树形也渐渐成型了。剩下顶端还掩藏在云雾里,即使最小的一根枝杈,也比正常树木的树干要粗上几倍。枝杈繁多,树叶却极少,稀稀落落的,看着很是萧瑟。
华紫兮练了会五灵混沌决心法,觉得进展非常缓慢,似乎有个突破口,怎么也过不去,心中不免焦急。
自从得到虚空仙境以来,就像得到了作弊的道具,不再局限于自己平庸的资质,可以得到比其他人更快数倍的修练方法。不免也沾沾自喜。可这次的鬼界之行,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那点微末的道行,挽救不了灵山寨,挽救不了苏兰,保护不了师叔,而她,总是作为被众人守护的那一个,这令华紫兮非常沮丧。
所以,她从未似现下这样想要变强,只有强大的实力,才不会让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既然拥有了无上的修练方法,就要物尽其用。
放松身体,静静的冥思。很轻松,很舒适,觉得耳边有清风微拂,鼻息有翠绿芳香,置身于灵力的海洋,各种各样的元素围绕着她,而灵力最强大的源头,就在附近,神识外放,一点点探了过去,大树,枯败的树干,枯焦的树皮下是死寂的纤维元素,没有生气,没有活力。不,感受到了,隐约有难以察觉的波动,生命的波动。
华紫兮下意识地就把真灵仙气注入树干中,一丝丝浸透树纹纤维里的木之元素,死寂的木元素在仙气浸润时,轻轻的跳跃着,仿佛是得到了生命的滋润,一瞬间从濒死的长眠中苏醒过来,只是还非常虚弱。华紫兮没有丝毫犹豫,真灵仙气源源不绝,直至全身乏力,灵力空虚。正想收回神识,发现有一股元素之力回馈过来,充盈丹田,顿时精神大振,全身盈满了仙力,回馈而来的仙力比注入树干时更强大了几倍。
就是这样,华紫兮掩不住欣喜,反复几个来回,事先瓶颈的五行混沌心法轻易的突破了。
睁开眼睛再看时,巨树树干的一小部分明显的恢复了生机。可是这么大的一棵树,如果用同样的方法恢复生机,也许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没有关系,只要大树能复活,无论多久她都去做。大树,就是虚空仙境里的魂,而华紫兮觉得,它就是生命的起源,是自己的生命之树。
从空间出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日,华紫兮不禁吐了吐舌头。刚刚拜师,便把师傅丢在一边,可不是做人徒弟该有的模样。
华紫兮心中有了决定,便推开房门走出去,见到何蕙站在院子里,手中握着扫帚,张大嘴巴看着自己,“师姐,我以为你不在呢,屋里一点气息也没有。”
“我设了结界,以后感觉不到气息也不要进去。”
“是,师姐。”
“这两日有没有什么事?”
“北宸真人那里遣了人过来,说是问问有何需要添置的,还送来内门弟子服饰,一枚须弥戒,内门弟子每个月可以领取二十枚灵石,一瓶聚气丹。问师姐是去领取还是累计。”
“累计吧。”现在也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自己练的是五行混沌诀,聚气丹根本不顶用。华紫兮进屋,换上内门弟子服,这套门派服蓝白相间,款式大方利落,比起灰土土的外门弟子服,精神了许多。华紫兮最满意的是须弥戒,储存空间很大,里边还划分了灵兽空间,还有飞行器,是一把长剑,上等灵器,一瓶筑基丹,三瓶培元丹,一瓶清心丹,两瓶定神丹。真是大手笔,这些东西,即使是门派精英弟子,也不是随便就能拿的出来的。
哎,北宸真人对她真是没的说,自己拜师还不情不愿的,实在是对不起他。华紫兮把须弥戒和长剑滴血认主后。就离开住处,去见自己的新师傅。
北宸真人住处的院落很清雅,院前两旁种满了湘妃竹,地上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沿着小路往里走,来到正院门口,见到院门前站着两位护院弟子,华紫兮从前也时常过来北宸真人的居处讨些好吃的灵豆子,所以这两位护院弟子也认得她。恭敬地说:“紫兮师姐。”
“师傅在吗?”
“在的,真人让师姐来了直接进去便好。”
入了内院,见北宸正在院里凉亭的石桌上演练阵法。身旁恭恭敬敬立着两位穿着内门弟子服的人。华紫兮走过去,恭敬施礼,“弟子华紫兮拜见师傅。”
北宸回头见是紫兮,笑笑招手让她过去,“华紫兮,我还以为你老大不愿意来这里呢。”
“师傅,我也不是从前那样了,宗门的决定自是要遵从的,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北宸又笑了,“还真不是心甘情愿呢。”
“哪有……”
“好了,我这也没这么多规矩,无论有没有筑基,我都当你是我的正式弟子。他们是你的师兄罗天,师姐石云菁。”
华紫兮跟他们见礼,罗天乐呵呵回礼,“前几天听说多了个小师妹,便想见一见了怎知两天都见不到,想着师妹的架子不小啊。”
华紫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道:“紫兮前日入定修练,一不留神就过了两日。未及前来拜见师傅,见谅。”
罗天摆摆手,“哎,小师妹,开个玩笑而已,太认真就不好玩了。”
石云菁的表情却是淡淡的,甚至正眼都没看紫兮一下,点了下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紫兮也不以为意,仙门就是如此,修为低下的就要夹着尾巴做人,卑微至尘土里。可华紫兮心高气傲得很,从不觉得修为差就甘愿被人踩,所以很不受人待见,看不惯她的也不止石云菁一个了。
关于北宸的两位弟子,罗天和石云菁,华紫兮也曾听时六说过,据说两人是修仙界四大世家的嫡系子弟,资质极好,是免了入门试炼进入宗门的,是由掌门做主,让北宸真人收下为徒。像这样的世家弟子,成长于勾心斗角的环境中,心思都很复杂,不好相处。闲谈的时候四人组均觉得北宸真人连弟子都不能亲自挑选,实在有够憋屈的。
待这师兄妹三人见过礼,北宸便招呼紫兮一起过去看阵法的演练。
授完课,北宸让罗天和石云菁自己练习,唤紫兮跟进屋,取了几枚玉简给她,“紫兮,你从入宗门起便一直跟我的堂,该学的也都学了。可你如今还是练气中期,太深的功法此时不宜接触,这几年便以突破筑基为主。这些玉简里是我多年的修练心得,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不明白的来问我。”
“多谢师傅。”
“别急着谢,现在说说处罚。”
……
“华紫兮私自离开宗门,执法堂的罚令下来,为师自然不能徇私,便罚你领悟玉简要领后,闭门修练三年,不得外出,你认不认罚?”
“认罚。”这处罚倒是正中下怀啊。
华紫兮想起第一次见到北宸那时,是和夏天香在茶馆里大打出手闯了祸,而这位北宸真人为了时六的一瓶灵蜜徇私了一回,把事情压了下去。
其实,北宸真人也是个护短的吧。
原本华紫兮便打算闭长关,好好修行,这一番处罚正合了她的心意,于是欣然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