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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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澜带着华紫兮回到拭剑峰摇光殿，神浮塔上就遣了使者下来。请青澜前往神浮塔，面见神尊。
在昊天宗，知道神浮塔的人不多，不外乎掌教几位长老和堂主。神浮塔凌驾于整个昊天宗之上，肉眼不见其形貌。据说有昊天宗之前就有神浮塔了，浮塔是连接上界的通道，因着神明的庇佑，昊天宗方能数千年昌盛不衰。昊天宗敬神，每百年便往神浮塔送去资质容貌绝佳的伺神弟子。明蕖就是百年前被浮光选中的伺神使者。
除了伺神使者，昊天宗现任的掌教长老们，没有人能踏入神浮塔一步，均由塔内神使下来传递神尊的意旨。且神尊从不干涉昊天宗的内务，数百年的沉寂。若不是前些日关乎魔界封印的事，明蕖神使前来示下，大家甚至以为神浮塔已然销声匿迹，不在六界之中了。
青澜虽然对神浮塔传唤感到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吩咐几名杂役女弟子好生照顾紫兮，便随使者离去。
同时，昊天宗上层们得知晋阶元婴的剑阁长老回到宗门，亦派遣弟子前来传唤，却扑了个空。得知青澜已被神浮塔上边那位请了去，均大感意外。神尊为何会关注青澜长老，莫不成与那渡劫的乙木青雷有关？几位长老堂主惊讶之余同时围着掌教止不住猜测议论。
夜半，青澜才回到摇光殿，直接去了紫兮的房间，让照顾的弟子回去休息，自己便坐在旁侧。整夜看着那张熟睡的面容。
紫兮伤了魂体，睡得很不安稳，皱着眉头，时有呓语，话说得模模糊糊的，什么都听不清。青澜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缓缓抚着她的眉心。不一会儿眉心就舒展开了。
直至天光大亮，华紫兮眼皮动了动，似有醒来的迹象。青澜怔了下，终于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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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难受，头很痛。
蓦地睁开眼睛，华紫兮看看周围的环境，是在摇光殿的房间。有个女弟子给她倒了杯水，说道：“师姐你醒了？先喝口水吧。”
华紫兮揉了揉眉心，呆了半晌，这才将鬼界遇袭的事情想起了，猛地便要跳起来，“我怎么就回来了，师叔，师叔呢？”
“师姐稍安，昨夜就是青澜长老照顾师姐的，今天一早就去了天衢宫，”
“哦……”师叔也回来了，杜元华那败类没有得逞，那便好。
华紫兮放下心来，起来伸了伸腰，觉得除了肌肉酸痛，并无大碍。
洗漱收拾妥当自己，等着师叔回来的时候，有弟子前来，传华紫兮前往天衢宫，面见掌教。
为何掌教突然传唤？华紫兮是未经报备宗门私自下山前往鬼界的，事后追究也用不着掌教出面吧，华紫兮带着满腹疑虑前往天衢宫。
进入时吓了一跳，里边人还不少，四峰五阁长老、十八堂主竟然都在。还有几个像是外门派的人坐在上首。
“弟子华紫兮参见掌教，诸位长老堂主。”
殿上众人俱看了过来，一道道目光落在华紫兮身上，意味不明。掌教笑了笑，道：“不必紧张，今日传你前来，是好事。”
华紫兮垂首，心道我哪里紧张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听闻外门弟子华紫兮于宗门封印镇魔结界一事有功，特准列入内门，记北宸门下。待筑基成功后正式拜师。华紫兮，你可愿意？”
华紫兮一愣，北宸师叔的记名弟子？对其他人来说，一个外门弟子被真人收为徒，是莫大的荣耀，可是……
“禀掌门，弟子才疏学浅，不敢有所妄想。鬼界发生的事，只是碰巧，弟子并无任何功劳，幸多得剑阁长老相救，弟子感激不尽。”
上首有人哼了一声，“不知好歹。”是执法长老。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这名女弟子不过练气中期，竟然拒绝进入极浩峰，成为内门弟子？这华紫兮听说是住在摇光殿，曾经申请做青澜长老记名弟子，心气极高傲，不过被拒了，莫不是仍不死心？或是……有几个人目光不住在华紫兮和青澜身上往返，似有鄙夷之意。有人便开始私下低语议论。
掌教咳了一声，说道：“华紫兮，你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勇气可嘉，青澜长老已经将一切禀明了，你也不必谦虚。宗门此举亦是希望有能力的弟子能得到更好的教导，有益无害。”
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意思了。华紫兮抬头看向次席的青澜，青澜也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师叔是让她答应吗？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知道拜入其他师傅门下，她便要离开拭剑峰，师叔，是希望她离开吗？
紫兮抿紧唇，沉下眸光，“弟子遵命。”转头，朝着北宸真人的方向施跪礼，“弟子华紫兮拜见师傅。”
北宸上前扶了她起来，人太多，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微笑说道：“起来吧。”
掌教哈哈一笑，“北宸是本座关门弟子，华紫兮，你如今你也算是我门下弟子了，定要勤加修炼不负宗门所望。”
“是，掌教。”华紫兮退出了天衢宫。
回到摇光殿，心底凉飕飕的，有弟子过来传话，说是已经在极浩峰安排好住处，收拾妥当了就可以搬过去了。
那个照顾华紫兮的仆役小弟子听闻此事，一脸羡慕外加星星眼，说道：“师姐，你真的拜了北宸真人为师？北宸真人在宗门里是最受欢迎的仙长了，师姐师姐，你能不能收下我做贴身侍仆。这样说不定我也能偶尔见到真人一面，姐妹们一定羡慕死了。”
华紫兮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那名小弟子便欢天喜地地帮她收拾东西去了。收拾完见华紫兮仍然坐在曲桥莲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水，小金鲤欢快地追逐着她的手指头。看似悠闲，目光却穿过池底，不知道看去了哪里。
“师姐……”
“你先过去吧，我等师叔回来。”
“好的，师姐。”
华紫兮等了没多久，青澜便回来了，看到莲池边的少女，并不觉得意外。走过去默默站在她的身边。
“师叔，拜北宸真人为师这件事，是你决定的？”
“嗯，北宸师弟时常客座弟子堂讲学，会是位好师傅。”
“我没有师傅的时候师叔你不也能教我吗？我不同意，大不了就当个外门弟子，要不杂役弟子也成。”
“不要任性。”
“你们总是说我任性，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想要拜谁为师，为何不能是我自己的意愿？师叔你不愿收徒便罢了，可也不能把我推出去给别人。”
“此事已定，无需再提，我即日开始闭关，你去了北宸师弟处，好生修练，也不必再过来了。”
华紫兮呆住了，师叔平时就是这样同其他弟子说话的，冷漠疏离，不带一丝情绪，像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宣布一个决定。师叔眼里，她也同其他弟子一般无异了吗？怔怔望着青澜，半晌，垂首说道：“弟子遵命。”语气里竟带了一丝恨意。
华紫兮转身便走，手臂被人抓住。回过头，华紫兮目光不避不退，恨恨看着眼前的人，看见一丝无措瞬息闪过，随即硬生生消失。
“照顾好自己，没事不要离开宗门，有事就找人通报，不要再过来了……你去吧。”说罢青澜放开手。
华紫兮咬了咬嘴唇，应了声头也不回地走出摇光殿。她从来都不是个委曲求全的人，也不会哭哭啼啼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师叔分明心意已决不会心软，可他却不会掩饰。明明不舍得，却刻意地放手。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山下的小路转角，青澜站在阁楼上远远望着，直至那身影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把紫兮带回宗门是不是正确，但是也不能留在鬼界。离开灵山寨那一瞬间，听到了紫兮强烈的呼唤，他甚至不能分辨那是紫兮发出的声音还是牵心引的作用。师姐是女娲族人，是紫兮的母亲，还有女娲石……
原来，师兄也什么都知道，才会万般阻止紫兮进入昊天宗，她不能留在拭剑峰，甚至，不能再留在昊天宗。
青澜望着身影消失的转角，一动不动，站立了许久，仿佛化成了玉像。
华紫兮也不御剑，徒步往山下走，沿路看着拭剑峰苍翠的松海，山间的流云，突然就觉得眼睛涩涩的。
是的，她凭什么留在拭剑峰呢？师叔对她好，好得就跟她爹对她似的。假装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就是怕没有呆在他身边的理由。她只是昊天宗一名普通的弟子，根本没有资格住进摇光殿。
且不说师叔所顾忌的是什么。她这样留在拭剑峰，确实招来不少闲话，自己可以无视之，可师叔毕竟是宗门长老，若声名有损则威信荡然无存。她再不想听到任何诋毁污蔑师叔的话。小时候，有爹爹宠着，她可以任性；来到昊天宗，有师叔宠着，她也任性。可现在她已经十八岁，即使要任性，也不应该再仗着任何人。
喜欢没有错，是她一厢情愿地把师叔放在心里，喜欢他。即使不在他的身边，也没有人可以改变。
华紫兮想通了，心里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北宸真人是宗门的精英弟子，所以华紫兮的居处则划入了极浩峰。极浩峰里住的大多是筑基大圆满及金丹期的弟子。因此她一个小小练气期的弟子走进来，十分扎眼。不停有人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
在昊天宗，金丹师傅收徒，男弟子一般都是在师傅洞府外院的居室里住下。而女弟子则另赐临近的居处。只因宗门千年，出过不少师徒乱德之事，极其影响宗门声誉，所以才定下了这个规矩。
华紫兮从一个外门弟子一跃而成为内门弟子，修为资质可谓最末，所以即使分配了单独的居处，位置却不是太好，是整座极浩峰最不起眼及相当偏僻的角落。华紫兮却觉得很满意。独家小院落，清幽安静。不被人打扰。屋外青竹婆娑，景致也还不错。
还不错？华紫兮一愣，她为什么会觉得清幽安静极好呢？她该是喜爱繁华热闹的人啊，莫非跟师叔这五年，被潜移默化了这么多呢。
想着心里又涩涩的。
居处不大，那位小弟子提早过来把屋里屋外都打扫得很干净。
“紫兮师姐，你放心吧，以后我会每天过来做事，我很勤快的。”
紫兮看了看院落，因为太小，只有一间房，没有给仆役弟子准备的房间，这样也好。有个人住在旁边，她进出虚空仙境修练也不大方便。于是点点头。
仆役弟子名何蕙，模样儿乖巧，交代的事情干得很利落。令华紫兮想起阿然，那丫头总是跟她讨价还价，还爱计较，多干点活儿就不情不愿的，可就那样个不称职的丫头，偏就跟金兰姐妹似的，离了就像失去了家人。
华紫兮吩咐何蕙，以后每天早上过来，洒扫完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去了。何蕙应承，卷起袖子麻利地把紫兮的物什放进内屋，好好收拾起来。紫兮无事可做，便决定去见时六和木轩。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拜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