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最爱女王

45、篇外1

　　第一次见到二少的时候是在一年一度的黄长老庆生宴会上。珠宝宝气得妖艳女人，举止得体的女眷，各色道貌岸然的人马，千遍一律。
　　以至于有人悄悄走到萧老的身边，汇报了些什么。才引起一些注意。引起的不是我的主意，而是萧老的，还有大少。整个晚宴上，大少若有似无看着门口。不知道的以为他厌倦了，想要逃离。其实他应该是在看那个少年吧。那个不顾什么身份颜面把所有的好吃的菜肴拉拢到自己的胸前，和一只黑猫大肆吃喝的时候，那份毫不在意的张扬看得让人羡慕。连萧老，一向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萧老也微微的露出了一个不起眼的笑颜。

　　听说有15岁了，看起来确实饱经沧桑的双眼。不晓得身为萧老唯一的亲生儿子为何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成熟。甚至比他那个大哥还要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我的任务就是听从命令，只要不是特别有野心的，□□其实很好混。

　　第二次看见二少的时候就是被正式介绍给他的时候。不是个多么让人欢喜的场面。
　　当时，萧长老和老大连夜开会，因为内部几个老家伙蠢蠢欲动。结果这边还没有讨论出解决方案，谷进来，似乎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大少。然后轻轻地说。“出事了。二少。。。”话还没有说完，大少就抛下一众人出去了。奇怪的是，二少出事，出面的不是萧老，不是帮主，竟然是大少。而且萧老和帮主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只是默认。
　　后来才明白，萧老和二少的关系及其恶劣，帮主觉得大少年龄轻，应该是照顾二少的不二人选，而且两个人迟早会并肩打拼支撑局面，趁早培养默契也好。

　　大少回来的时候虽然依然平静，但是隐忍的怒气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他手里有一只血液干涸的断臂。萧老看到的时候明显断了一下呼吸。不是二少的尺寸，但是既然是二少连夜找回来的东西，想必有着一定的份量。
　　大少冲着帮主点点头。“是伺候少英的贴身人的。。。在少英的配车里边被少英发现。”

　　“交给你了。”帮主眉头都没皱一下，和萧老等人对看一下，去了更隐蔽的会议室。对于如此挑衅，他们会想出个万全之策，在关键时刻给敌人最严厉的打击。
　　“召集人马。”大少说。
　　“是。”
　　“等等。。。”他顿了顿。把手臂扔给长春。“尸体打捞出来，缝缝补补，好好下葬了吧。他虽然是星期五出身，但是毕竟伺候二少一时，尽心尽力，也算缘分。不要亏待了人家。”
　　“明白。”长春接过去，去办事了。
　　“大少。”我和惠跟着大少走进里屋。大少犹豫了一下。熄灭了烟头。“你去办吧。严真。从今天开始你跟着他。小心行事。”
　　“是。”

　　然后我被正式介绍给了二少，二少没有因为我的面容可怖，杀气逼人或者那一看就看得出来是仇家寻仇留下的致命的伤疤而眨眼，他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我身上的血腥味到很重。仿佛在叙述一个平凡的事实。二少，不愧是萧老的儿子，有见识。这是我对他的真正的第一个感觉。跟着二少一段时间，虽然对这个少年有一定的好奇，但是长期的锻炼使然我知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何况，而少再怎么成熟，还不到15岁。还是个中学生。接他上学下学，看他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给他的猫买了一堆又一堆的零食，看着他对着自己的黑猫唠唠叨叨。不晓得是觉得有趣，还是该感慨良深。我不信猫能听懂人话，就算二少坚信自己的猫跟人一样聪明，我只是认为这是少年时期的寂寞留下的后遗症，产生了幻听。
　　二少的店铺定了下来，玩票性质，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对二少奇怪的装修命令在意。□□，多多少少都学会了不闻不问和隐忍。

　　然后一切似乎回到了平静。直到一个电话铃再度把我拽回了这个少年传奇般的一生的开端。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巡街，一般刑堂是不插手巡逻的事情的，我们有我们的职责，但是为了身心健康发展，偶尔会定期巡视一下手下的产业，说白了就是在帮里的产业下和其他堂的兄弟们吃喝玩乐。更方便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交流感情，顺便探听下信息。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在茶社里边喝茶。几个小弟毕恭毕敬的坐着，长春在一旁打哈哈。他一向话多，跟什么人都能混成一片，而我可能天生沉默，总是给人不易亲近的感觉。

　　二少的电话十分嘈杂，不过我的听觉告诉我那不是信号问题，而是似乎是打打杀杀。希望是电影院，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听二少的语气，没有大碍，反而多了一些兴奋。接到命令的时候，我带着手下去截人。长春已经去联络大少，既然二少是大少的责任，如果大少在帮主知道前解决掉二少闯下的祸应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自己的规矩刑罚，二少年幼，还不算正式入道，所以不知道。很多时候，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的了得，更不是打杀可以解决的。

　　接过人还是被二少截走了，我有一定的听之任之，我承认。我多多少少不喜欢黄家，他们在二少之前悄悄的，用卑鄙的手法干掉毁掉多少兄弟和无辜的家庭。我心里有数，只不过，道上有规矩，没有明确的证据，我们只能袖手旁观憋了一肚子怨气。所以二少截走了人，我有一定的放任，但是不得不说，也很佩服这个少年的狠。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出乎使然。长春打电话说，谷小姐受了重伤，爬回老宅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只出不进。萧老那里显然是受到了里应外合的袭击，原来。我错的离谱，他不是普通的少年，他，区区14岁，比大多数人狠心。我14岁的时候还沉迷于拳击和篮球，连什么和什么都不知道，别说握刀杀人。二少，14岁已经突破了自小长在徒家训练不比一般职业杀手差的谷都无法突破的暗杀。

　　二少，毕竟是萧老的儿子，身上的血脉不假。那么多的实枪和弹的人没有撂倒他，反而被他击毙。听后来带队去收尸的长春说，很多人真的是死无完尸。更别说被手枪一击毙命的了。有的肠子肚子托了几十米。总之，血水雨水遍地，整个现场说不出来的诡异，比TNND拍鬼片的现场都够气氛。看得连吃我们这行饭的人都心惊胆战。用水冲血迹就冲了一整天。以至于这件事情在长春心理留下了不小的疙瘩，之后见到二少都收起来了嬉皮笑脸，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生怕自己也留不下完尸。

　　二少能在一夜之间扭转乾坤，找到元凶，下了绝手。说不佩服那是假的，说不震惊也是假的，说不心寒，嗯，倒没有多少。因为突然想通了，二少要的狗血，他要的砂纸，他和黑猫经常的对话，那只奇特的猫竟然知道一喵一喵的回答。是我错了，我想。错的离谱，先入为主地观念让我觉得二少是个普通的阴沉少年。如今才明白，鬼之子，哪怕是少年的模样，也是掌握乾坤的厉鬼的化身。
　　我，看错了人。

　　所以萧老气急败坏的将电话扔给我的时候，我没有很用心的劝解。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二少知道他在做什么。就像帮主无法左右大少，萧老对于二少的了解显然更少。萧老又生气又心痛，大少又生气又愤怒，倒是帮主大人的嘴角挂着虚假的笑容，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破门而入的时候，我喊出了声。“二少。”算是给二少一个提醒。果不其然，进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坠落的磁铁，黑色的血液在我们眼前流了一地。三命，消失。黄家，绝种。不晓得我心里特别的舒心是为了什么。但是依旧毕恭毕敬的按照二少的吩咐请他那些道上的朋友吃饭。
　　饭后厨师吓得住院，最后不得不派胆大见识多的自己的手下去收拾，听形容，暴烈的肠胃和直肠布满了地面。连他们血里来火里去的人都有些心惊胆战。毕竟这事情太诡异。我点点头。吩咐守口如瓶。二少，鬼之子，是帮里的镇宝，要尽心尽力，不能怠慢。而且告诉自己，关于二少的一切，都要默默接受的。要尽心伺候，绝对不能出错，不仅仅是对能力的佩服，更多的是敬畏。一个人哪怕再厉害，再能操控厉鬼，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怎么敢单枪匹马挑了黄家？给许多兄弟出了一口恶气，所以帮主大人糊弄过几个气急败坏的老家伙。我们分得了黄家大半。剩下的便宜了康家，不过是等着他们坐大出错再次出击。
　　二少这次挑衅虽然被刻意封闭起来，但是在帮中起码一战成名。对于他接手刑堂不仅没有质疑，更多的是期许。

　　之后二少跟大少似乎关系亲密起来，同吃同住。大少被帮主晾晒之后经常跟着二少转。可能是因为无聊，可能是因为报复心理，不管哪一个，都说不过去。毕竟，30岁的人跟着14，5岁的孩子有什么道理？帮主知道后也不过淡淡的说了一句。“随他去。”

　　一切都按照希望的发展，如果老天没有玩弄人的姻缘。二少的15岁生日那天，二少的哥哥，萧老的养子回家的路上出了事。接到手下来信的时候，大少就急急忙忙去截人。看着大少自己上前去拦截疯狂的挥舞狼牙棒的二少，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然后我护送萧大公子回家，大少拎着二少失踪了一宿。帮主只是过问了一句，似乎已就不怎么在意，也就没有下文。
　　虽说萧老和二少关系不好。那起码还是直来直去。大少和帮主的关系，不说也罢，更加让普通人无法理解。

　　然后二少的店铺生意红火起来，二少大少更频繁的出现在靶场，还拉了我当二少的教练。说是教练，大少也没有认真地教导二少打打杀杀的本领。我想二少不怎么需要。他有自己的一套。但是还是尽职尽责的示范。再然后，出事了。
　　我闯进去的时候，希手里的药管刺进大少的血管，他拼命的往里挤，而大少虽然被暗算，但是双手压根没有给对方呼吸的空间，眼看希就要断气。大少自己也不好过，他的背上还有两个拼命要分开两个人又怕一不小心让希断气的家伙。

　　然后，就是战争。很快结束。长春不在，惠不在，在的都是我们三堂的人，个个都是个中好手。很快的结束，等着大少最后的处罚，负责照料二少的两个人走过来，欲言又止。示意紧锁的门后可能出了更坏的状况。二少房门内传出来得是无法弄错那充满欲望的呼吸。
　　我知道大少中的什么药。只是没有想到药效挥发这么快，而大少竟然已经找上二少。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已就一个人把药管敲碎，顺着下水管道冲了干净。

　　大少出来了，看起来无碍，我进去了，二少看起来如同惊恐的兔子，有一种迷失。
　　内心大大的叹口气。这种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大少不可能承认，二少应该也不会揭短。然后果不其然，大少说自己强了二少。帮主听到的时候倒是依然平静，不晓得是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已经没有什么能打得动他，还是因为大少在性这方面无所顾忌习以为常。
　　我受命于帮主，送二少回意大利。虽然不知道帮主的考虑，但是想必很难做，二少是萧老的独子，这种事不可能瞒得过掌管刑堂的萧老。萧老不会动手，但是大少依然逃不过刑罚。二少没有错，大少也没有错。那么谁错了？大少太大意？还是大少选错了上床的对象？说实话，当时那种情况，我觉得二少其实是最好的选择。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半天后，大少一个人从祖宅的刑堂走出来，门口有一堆人。我，长春，惠，连生，政敏这些年轻的一代当然都在，萧老，烟老，政老，这一代也在。原以为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纸包不住火，闹大了。
　　大少浑身鲜血的漠然的看了一眼萧老，然后径自对我说。“订票，去意大利。”竟然是当着萧老的面。
　　大少走了，然后门开了，手持鲜血淋淋鞭子的帮主走了出来，看了看众人。依旧云淡风轻的说。“处罚完毕，不要再提，都散了吧。”说完，看了一眼萧老。“我有话要说。”就转了进去。萧老看了我一眼，虽然不明白那眼的用意，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不甘愤怒怨恨无可奈何等错综复杂的感情。最后跟着老大走了进去。

　　谷小姐给大少严严实实的绑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十分满意的退了下去。
　　“大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既然惩罚过了，干吗不就忘掉算了。二少想必也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不管再厉害，１５岁就是１５岁，大少给14岁的他塞小情人破他的处的时候已经让许多人看不透用意了，如今。。。哎。
　　“今晚出发。”大少的嘴角扯了个笑容。“不然我白挨这么多鞭。不讨回来我亏大发了。”

　　于是，我奉命把大少送到二少那里。又奉命早早回来办事。帮主看到我一个人回来似乎并不吃惊。只是淡淡地说。“我那儿子，早年丧母，他姐姐大他许多，长姐如母，竟然给他宠上了天。我只知道用训练杀手的方法训练他。结果越来越往坏处里发展。几经大变，人磨圆了，却浑身带刺，滴水不透，连我这个当父亲的都无法攻破他的防线。我一直担心我百年后他那欠扁的个性迟早会让他吃大亏，害我打下的江山跟着完蛋。如今，有人早五十年让他吃了这个亏，也算是个不赖的教训，看看造化弄人，能不能替我磨掉那些刺。”
　　“。。。”萧老依然坐在老大旁边，面无表情。仿佛帮主说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儿子一般。
　　“小家伙我很喜欢，个性够冷淡，手段够决绝，不会轻易动心也不会没事找事。做生意有眼光有头脑，还有大将风范。跟我那嚣张到我看都不顺眼的孽子不一样。嗯，可惜不是我儿子，不然。。。你那儿子的性格其实更适合主持大局。”对着萧老说。
　　萧老皱眉头，没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帮主拍了拍萧老。“你放心，我那儿子虽然难伺候，不吃点亏不知道天高地厚。但你那儿子你不知道，可不是能吃亏的主。而且我帮你看着，你可以放心。。。”
　　说完对着我，长春和惠等人说。“听见了么。你们是年轻的懂得变通的一代，也是我那孽子的亲信，所以我交代在这里，也就说这么一次。剩下的事情该说的不该说的到你们这里为止了。明白了？”
　　“。。。”长春虽然圆滑，但是也被这消息震的合不拢嘴，惠跟谷是一丘之貉，所以大概只有抿嘴偷笑得份，要不是顾忌面子，早拍手叫好大喊三声什么帮主万岁理解万岁天下大同万万岁了。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兴堂重组扩张那会儿她天天在我和长春耳边喊。

　　我点点头，没什么太多的感触。谷还在养伤，不在。恐怕日后会惋惜错过了这个场面。
　　连生跟我一样，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太多的感触，□□，本就没有什么规律可循。这种事情，其实也就跟古罗马的斗士一样，相扶持的两个兄弟，如果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也许更加不会背叛对方。先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不过更加隐蔽，随着社会发展，倒是越发的普遍了。而且帮主和萧老都没有生孙子的压力。

　　政敏托着下巴，似乎在忧虑什么。事后，我听到他悄悄跟连生说。“二少。。。可是大众情人。”
　　“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大少同时养了七八个。。。二少虽然年幼，但是我听廖家的小丫头说，他的皮相在学校十分吃的开。。。连女朋友都有了。更别说排队等着跟他好一场的。。。大少。。。这。。。”
　　“我们多留意吧。”惠插花。“如果两个人打架，你们支持谁？”
　　“当然是劝架。”长春不可置否。
　　“嗯，拉架。”我点头。表示同意。
　　“笨蛋。”惠开口。“拉什么架，大手一挥。把迷魂药撒下去，万事ｏｋ。”教育我们。
　　“。。。”你敢么？“谁去撒？”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气氛顿时冷掉了。

　　后来才知道，帮主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孙子，不仅仅是因为大少对于自己的孩子出生有一种特殊的情愫，更因为这代的鬼之子违反常轮的出现，本身并非姓徒。不过帮主的小外孙已经开始背书包了，过继过来冠上徒家的姓，帮主也不怎么忧心。而且大少声名狼藉道上无人不知，还不如给他找一个顺眼的欣赏的对象止住他乱来。帮主如是想。

　　而萧老，当初的决定让他失去了妻子儿子，也知道鬼之子不可能有后，所以与其让二少背负孤苦伶仃发疯的厄运，不如托付给大少。何况，二少目前清醒的很，也没有发疯的迹象。已经是件天大的喜事了。

　　只不过，我摇摇头，外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这当事人，两个完全不知情啊。
　　大少面冷心硬，二少心冷人更冷。
　　怎么看也不像能撞出火花的。
　　算了，与我何干。只要没有太大的野心，□□很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