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YI

5、似睡非醒的日子

　　我把门从里面保起来，看着那个门，心里的气还是一点也没消。
　　生的什么气，为什么生气。我一概不去想！想到这个的时候，我愣了愣笑了笑，这还真是我的作风。
　　笑了，我笑着把所有的家具都搬来抵着门。
　　搬到软床时，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要是我的话，黑色的笔记本首选就是用来做日记本。
　　软床搬到一半，我坐在地上看起笔记本来。
　　果然没错。呵呵，这一个发现让我心情好了很多。孟少洛跟我还是蛮像的。
　　仔细看下去，渐渐笑不起来。
　　XX年4月13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
　　看那两个人那么高兴的样子我心烦，逃离那里。用了一个理由，想睡。
　　毫不费力。
　　在花园里看见了一个特别的人，舒服，女孩。她站在人群里，站在一个女孩的身边。始终保持着微笑，因为她一直看着那个女孩。女孩是肖教授的女儿，物理老师，肖芊芊……”
　　肖芊芊！——那，我想起来了那是我来C市里看她正好肖伯伯学生生日她非要我来，无奈之中就陪着她去参加了没有一个熟人的宴会。
　　笑了笑，还不知道原来我早就和孟少洛碰过面了。
　　那两个人本来想肖芊芊过来陪我一起念书。名义上是这样。其实是联姻。他们还是那样自以为是，我呆不下去。可她笑起来真得很舒服。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的眼里只有我。
　　肖芊芊不懂得珍惜。
　　死掉吧……死掉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看完一篇就觉得心里哽得很难受，再翻了一下看哪一篇是最后一篇。
　　“XX年11月6日
　　她生日。
　　她应该会很高兴。”
　　11月6日？
　　不是我生日吗？那他笔下的她——就应该是我了？
　　连忙翻开前面的页子，发现从4月13日开始几乎每一张都提到“她”。
　　突然看到我的名字，我仔细地看了一下。
　　“XX年6月26日
　　他终于给了，她的资料。
　　元水。她叫元水……看起来就觉得心里清爽的名字。她，二十岁了。而我十七岁，比她小三岁。她应该不会喜欢我……”
　　看到这我不由得想到了在汽车上他羞涩的眼神。还真的有人我不知道的地方、时间喜欢我，除了满心的震撼还有一种感动。
　　剩下的就不想看了。虽然还有疑惑，比如“那两个人”是谁“他”又是谁？
　　现在的我要吃东西，把他的身体尽可能用到极致把他带给我的领悟用到他的人生去。

　　看着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家具,有些头疼.
　　桌上堆着椅子，椅子上还有小凳子。桌子外还有沙发，咳，我怎么就搬得动的。都是刚才闹脾气时干的……
　　唉！早知道就不那么干了。要是孟少洛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还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好感吗？呵呵……
　　咳——那小子知道我是同志吗？
　　想了想，估计还是那个日记本上有答案。应该就是那篇资料上吧……
　　哪里呢……呃……这里。
　　“我这样病恹恹的人而且还是个男生，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他特意把最后一章放在上面，她和肖芊芊的的亲密照片。
　　他成功地引起我对肖芊芊的厌恶。
　　健康的身体，疼她宠溺她的父母，一个全心全意喜欢她的元水。
　　别的我不想要，只要有能全心全意的元水就够了。我不会伤害她。”
　　郑重地合上日记本，再打开。一翻开就是4月3日。看来他也经常回顾自己的日记。
　　他又提到一次“他”而且从他所写的看来，还蛮像一个人的。那个少年白，因为在我面前我只看过他落井下石过。

　　把日记本全看完了，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
　　屁股凉了，肚子也很是不好受，并且有些头昏脑胀。
　　这么晚了也没有个人来看看孟少洛，问问孟少洛。他们还真古怪。薛秋是不是巴不得我永远不叫她呢……
　　腿还发软，站也站不起来扶着墙走到柜子这来。将日记本塞到书后面，然后双手抱起那个据说价值不菲的古董乌龟。
　　慢慢地接近布帘，从那里出来花了好多时间，自己都不清楚了。
　　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笑了笑，孟少洛有没有发现他的的房间看夕阳很美……
　　“砰！”
　　呵呵，这个玻璃真厚。可毕竟这乌龟是青铜的，虽然刚才没有完全破掉，可现在慢慢地绽开裂缝。这种清脆的声音，在意识迷糊之前听起来也是很动听的。我抱起乌龟，对着那个裂缝再砸过去，不知道有没有对准……出去了……下面有人……那……就……
　　可怜……

　　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有人哭。
　　想看是谁。很少听见有人在耳边哭，遇到这种事我总是避而远之。我所有的朋友都说我最大的毛病就是这个，不会在别人难受的时候留在别人身边当个乖巧的听众总有点落井下石一样离开。
　　那——她们有没有为我哭呢，毕竟元水死掉了啊……
　　睁开眼，看了看一旁掩面而泣的妇人。我见过，她应该也是仆人之类的，因为她管孟少洛为“洛少爷”。
　　“洛少爷！洛少爷……您可醒了……”妇人边擦眼泪边高兴地小声道。
　　我想坐起来喝水，却发现自己吊着水。唉，又吊水了。我元水是一瓶也没吊过，可这孟少洛是三天并着两头的吊。
　　“洛少爷……听说你失忆了……”妇人的眼睛里闪出渴望，渴望什么？
　　我点点头，她脸上立即失望起来。她想等我否决她的问话吗？
　　其实现在好多了，不像我还是元水的时候，晚上躺床上每每要两三个小时才能睡着现在，呵，现在一丢头就睡着了。
　　我偏过头来，看者妇人。她的年龄跟妈妈差不多……“对不起，能帮我拿……”水还没说出口，妇人泪水潸然。
　　慌乱而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明明没说什么啊！
　　想叫她，却发现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哭得都坐在了地上，一点虚假也没有，真是伤心：“少爷……少爷哪！你愿意……跟李嫂说话了，是不是原谅李嫂了？……”
　　此刻薛秋夺门而入，她先是愣了愣然后上前扶起那个自称李嫂的人。
　　看到她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妈妈……什么水流到了耳朵里，忙去拭才发现自己哭了。
　　“怎么了！少洛！”
　　不知道什么时候薛秋跑了过来，我偏过头来，拉过被子盖住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样子。
　　“少洛？”
　　她硬要拉我被子，欺负我只有一只手是不是！
　　“你怎么了？！”
　　我还是偏着头，可突然她吻我。我惊讶地睁眼看着她，她羞涩地笑着。
　　什么意思？——这是不是代表他也喜欢我？
　　突然听到动听的笑声，这时间谁这么杀风景——薛秋让了让，我看见了掩口在笑的孟太太。
　　她笑容可鞠地走过来，温柔地开口：“洛儿醒了！”
　　我点了点头。孟太太更像个温柔地阿姨让我想与她亲近，可能是因为她总是很高兴地看着我。
　　可孟少洛却恨她。
　　我想不出为什么。
　　“听李嫂说，你跟她说话了？”
　　我点点头，奇怪，这事有什么不对吗？
　　她欣慰一笑回头又对李嫂说话：“李嫂。你就不要回老家，留在本家吧。”
　　李嫂满脸的泪，孟太太再回过头时笑了笑，却有一丝无奈在里面。
　　随即又说让我休息，就都走了。薛秋也走了。

　　这里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
　　孟太太今年三十四岁。那她是十六岁怀的孟少洛的了？而孟少洛的心脏又是怎么回事。
　　李嫂为什么因为孟少洛的一句话就有那么大的反应。还有孟少洛日记中的“他”是谁。是那个少年白，还是那个我不知道的表哥
　　他又为什么那么恨孟太太孟先生，他的十八年到底怎么过的啊。
　　他的那本日记就是去年开始的。除了对病体的憎恶就是对“那两个人”的憎恶，还有就是对我的关注。怪了，我在X市他在C市，他怎么关注我的？

　　突然想起薛秋吻我的事来，她的牙碰到我的牙来着！
　　嘿嘿地笑起来。
　　睡觉咯，说不定在梦中我能与她有进一步的发展呢！

　　顺利地醒了。在餐桌上孟太太一看见我又是惊讶又是开心。
　　都入了座了，少年白正坐在对面。
　　突然孟先生开口了：“少……少洛。”
　　我看着他，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为了掩饰紧张就放下了刀叉，拿起口布擦起嘴来。擦了擦嘴后才开始说话：“我在本市C大里给你报了名，他们录取你了。”
　　我惊讶地都忘了吃：“录取？”
　　他忙咳了几声，应着。
　　我都没去考试——不过能离开这里应该也是件好事。
　　“喔！那我要进美术系。”
　　“啊？！”孟妹妹惊讶地叫起来。
　　我看着她，有什么不对吗？
　　孟太太忙向她使眼色，孟妹妹也就不说话了。那边连孟先生也呆了，孟太太捣了捣，他才恍然大悟。
　　“喔！喔……好，好……没问题！”
　　“我要住学校里。”我又提出一个要求。
　　孟太太孟先生都愣住了：“住学校？！”
　　我笑了笑：“很久没和其他的接触了，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恩，恩……那我去问问有没有条件好的房子。”他突然离席。
　　“啊！——爸！吃完再去问吧！”我忙叫住他。
　　“啊！——喔。”

　　站在门槛边往里看。
　　孟少洛的房间已经恢复原样了，玻璃也已经装在那边了。地上连一个玻璃渣子也没有，不知道用手去摸会不会能找到一个来。
　　对了，他的日记本呢？我记得是放在书柜里的。
　　怎么会不在呢？
　　“你是在找这个吗？”
　　回头一看，是少年白。懒得理他，回头来继续找。突然他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
　　“你就这么喜欢她！连失忆了都还记着她是念什么的！那我算什么！——”
　　这么近看他，确实是漂亮。可惜是个大近视眼，眼镜上那么多圈子。
　　孟少洛的身体虽然不好，可有一双好眼睛。算是我赚死了！以前开玩笑许愿，说如果可以让我有一双好眼睛愿意奉献我的下半生。呵呵，算是实现了吧！
　　为什么老觉得他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呢？仔细想想，好象就是因为他眉间的那种戾气吧！
　　他和孟少洛之间不会有什么私情吧！难道他是gay。
　　那不就是同道中人了。我笑着拍拍他的肩，拿过他手里的日记本。“谢谢。”
　　翻开第一页，看了看。
　　“又再次加深了对那两个人的不屑……”
　　“又”也就是说他应该有别的日记本了。
　　我拿起日记本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他看着我，笑了笑：“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来到孟先生的书房门前，高兴地敲门。
　　“请进。”
　　推开门，看见孟先生的惊愕的表情。
　　我将在花园里写的字条交给他：“爸，帮我买些东西吧！开学的话应该快了吧。”
　　“恩，我马上让人去买！”
　　“谢谢您。”
　　走到门口时他叫了声：“少洛！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