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小八 跟我去草原》馒头莫可拿

31、险象环生 云交雨合（下）

　　“情况怎么样了？嗯……轻点儿～”这里是紫宸殿的内殿，空荡荡的地方只有赵匡义和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的黑衣男人，此时他正伸手在前者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按着，竟是丝毫不见先前的萧杀之气。
　　“回皇上，若是属下估摸着不错，杨八郎和杨六郎他们都已是没机会去寻八贤王了。”男人温热的鼻息落在赵匡义微微露出的颈部，待感到后者半靠在他怀里的身子颤了颤，遂听他满意地轻笑出声。
　　“你……可做了什么？！”帝王原本把玩金斧权杖的双手骤然停了下来，他猛地回头，“万一让世人知道，还不要又惹出轩然大波！朕……朕还没……”
　　“呵~~~，臣的好皇上!”男人的双手缓缓移下，轻柔地搭在藏青色的龙袍上，“做大事者万不能心慈手软，更何况，若是真如皇上所言----杨家在民间的声望过高可并非什么好事。”
　　男人的话毕，赵匡义的脸色登时有些难看，功高盖主，向来是帝王之忌……但同样存在的事实是，杨家的利用价值尚是极大的，如今大辽正虎视眈眈，倘若不是此次金斧权杖牵扯到他帝王宝座的稳固……不！单看杨六郎的态度，那杨业旦是知晓了情况，那么他所做的真是大白于天下了！
　　“皇上……所以，斩草要除根，留下一个都可能成为极大的后患，即是那是只不沾荤腥的兔子。”男人的指腹抚过赵匡义的耳郭，后者眼帘微垂，尚在沉思，“皇上但可放心，杨八郎被狼群生吞活剥了就是他的命，杨家绝不会怀疑到您的身上……”
　　“狼群？”赵匡义眼中一亮，很快却又带了些疑惑，“那你又做了什么？”
　　“呵呵~~~”男人俯下身子，头轻轻地靠在帝王的颈部，黑色的发丝钻进了后者的衣领，窥觑一番春色。“属下不过是略施小计挑、逗了下饥饿的猛兽罢了……
　　不过……”他骤然话锋一转，埋首深深地吸了口赵匡义身上的味道，抿了抿唇角，“……多日奔波，立下这番功劳，属下也是饥肠辘辘，不知皇上可有赏赐聊表恩宠……嗯？”
　　冰冷的面具触上肌肤，将帝王从纷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只是他的眼底不着痕迹地滑过一丝狠戾，却在下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推开对方，因为“窘迫”而缓缓地起身，“今夜已翻了华妃的牌子，明日朕会连夜批改奏折……”
　　赵匡义的话音刚落，男人便轻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属下愿替皇上分忧解难，皇上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赵匡义“不舍”地挥了挥衣袖，“万事小心，至于杨六郎……朕还是要亲自了断，不要插手。”
　　“是！微臣遵旨！”男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不过熟料，他言罢竟是直接身形一动又将帝王搂在了怀里，双手在其身上抚了几把才消失在的大殿上。可惜……志得意满的他没有发现赵匡义在他转身时露出地稍稍扭曲的面容……
　　“上善！”手掌覆在王座的龙头上慢慢地收紧，再等他睁开双眸的时候，眼底只剩下凌厉。帝王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宫殿里，很快，那高大的雕花木门被缓缓地打开，浅浅的月色随着宦官的进入而跃上帝王的脸颊。
　　“即刻摆驾御书房！”
　　“皇上，这……”老宦官躬身而立，颔首，言语有些吞吐，“华妃娘娘那儿？”
　　帝王的脚步微顿，眯了眯双目，“朕今日突有要务处置，告诉华妃，若是朕戌时还未去，就别等了！”辽人、杨家、潘仁美、庞太师、八贤王……包括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染指圣驾的卑贱奴才，他皱着眉头，甩袖率先扬长离开。
　　“是，奴才遵旨。”老宦官看着帝王背影，一双珠黄的眸子竟是极深的。銮驾在恭送声中没入夜色，老人垂下了眼帘，于原地久久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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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唧唧唧唧～”耳侧是反常显得吵闹的鸟鸣，且不知疲倦地一直持续着。白色的小鸟停在他的胸口，那一对小小黑眼珠子里满是担心。
　　“唔……”头痛欲裂，浑身像散架了一样，阳光刺眼，左手艰难地抬起来半遮在脸上。然而，下一刻，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湿漉漉的触感扑鼻而来，即可勾起他强烈的反胃！全身抽搐，“呕～”
　　不过，倒也因此使得他尚还混乱的有了丝清明。“嘶～”他虚弱地倒吸了口冷气，左脚腕处极痛，他知道，那儿即使胫骨未断也必定肿得不像样子了。也许能庆幸的是他的腰部和颈部尚还没有问题，他眯着眼睛，试图让眼前的景物清晰一些……是个陌生的地方，小心地动了动脑袋，右侧赫然是丛丛繁茂的绿色，他还在林子里，却已是与昨夜记忆中的大相径庭……左侧是灰白色岩壁，当然更引人注目的，应属那块离地面不远、突出的岩石，凹凸不平的表面沾了点点的干涸的深红色。“阿弥陀佛！”他忍不住习惯地道了声，即使出家人因时刻本着慈悲为怀的心思，但他却显然不希望那会是从自己身上留下来的。
　　他试图撑起自己，可还没等上来半个身位，却是不受平衡控制地就往一边倒了下去，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右手没有知觉了！
　　几乎就是下意识地低头看去，他的小臂上俨然多了四个已经结痂的血窟窿。不过……还未等他哀叹命运多舛，因人尚是侧躺着的，几团一动不动毛茸茸的灰色就这么闯进了他的视线！他忽然觉得自己如今所靠的一侧颇软，与岩石的触感孑然不同，愣愣地回头，“啊！”下一刻便忍不住一声大叫，拼了命地扭着身子往前头滚了过去，直到躲在了岩壁边上。他浑身都在发抖，一双眸子瞪得极大，继而又是一阵狂吐，似是要将器脏也一并吐出来的撕心裂肺。
　　他的左掌紧紧地攥着幸存下来的腕珠，……好半响，人才慢慢平复下来，继而心有余悸地重新再看过去。……那是一匹死狼，就在过去的两三分钟里，他的脑袋好巧不巧地正对着它满是腥臭的血碰大口，饶是谁都受不了如此冲击性强的画面。
　　眼帘微垂，他知道这些猛兽都是随着他掉下来的，昏迷前混乱的记忆就如潮水一般涌进脑海里。不过紧接着，但见他又紧张地往四周瞧了瞧，空气中却唯有那繁茂枝叶略显飘渺的沙沙声。稍顿……他终是轻轻地道了声“阿弥陀佛！”，不知说给谁听的……
　　他抿了抿苍白的双唇，皱起了眉头，下一刻竟是低头咬住了右肩上衣袖，左手拉住了衣袖的底部。只是，伤口处的血迹干涸了，破碎的布料早已黏在上头，轻轻的牵扯即刻就能让人感觉到疼痛。而待他满头大汗地将那片片东西揭下来的时候，伤口预料之中地再次龟裂了开来。不过，熟料他没有即刻止血，却是两指掐在了血洞下的四点和八点的位置，死咬着牙地一个用力，那红褐色的血液带着黑色的污物在即刻喷涌而出！
　　此时，他的面色惨白，“刺啦~~~”一声撕下灰袍的一角，紧紧地绑在了血洞上方距离两指的地方，他的周遭没有什么的可用于止血的草药。对他来说，只能不得什么，掀开了衣襟，迅速扯出如今唯一算得上干净只有袛衣。……
　　这四面环山，非但失了原来方向，此处更是没有半条人行走出来小道。现在无论是什么缘由，他知道，自己都必须想想办法先离开，寻到有人烟的地方。
　　“阿弥陀佛！”他回头最后看了眼那两三匹死狼，面色平淡，全备地行了个的佛礼。现在的情势根本不容他考虑了，谁能保证他身上血液的味道不会在沿途吸引来新的猛兽。他可没有指南针，更没有什么地图，此番他是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
　　而至于杨家……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若是他没有及时寻到方向，那也许此次真真是要听天由命了……“走吧！”话音刚落，盘旋在半空的小鸟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纤长的指腹轻轻地戳了戳白净的羽毛，留下一块浅浅的红印子。他一瘸一拐地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狼狈而倔强的背影，明空不知道，他的眼底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改变……
　　----------------辽国王城----------------
　　“啪！”高坐上的异族女性虽是带着笑意，却丝毫未带半丝暖意，底下静若寒蝉。“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能给哀家丢了？！眼看着宋军的军马就要往朔州去了，现在告诉哀家将军竟然不见了！”
　　“太……太后息怒。鹰鹫和苍虎两位大人已经派人潜入深山寻人了，很快应该就会传来消息，还望太后稍安勿躁……”
　　“哀家要的不是消息这么简单，你们该知道将军如今是我大辽唯一能抗衡宋军的力量……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必须确保将军的安全！”高挑了挑眉毛，萧太后的视线一一扫过下站着的臣子，她眯起了一双狠戾的眼睛，“……燕云十六州宋室不想失，我大辽更不能失！所以……哀家还是希望各位大人以大局为重!”
　　话音刚落，回荡在大殿上，几个老奸巨猾的大臣私下互换了眼神，领着众人齐齐跪下，高声而道，“太后严明，臣等知罪！”
　　“……甚好，诸位明白大理，哀家自然是着实欣慰。”妇人勾起唇角，戴上伪善的面具，“只不过，哀家更有一件事情要问问诸位的看法。”
　　“……哀家听将军说过此次领兵的不是杨家的人，将军也似乎觉此人不堪一击。然，哀家却知道赵匡义可是给了他最先进的军火，但凡用上，我大辽极可能伤亡惨重。……大辽不能没有任何应对的准备……”
　　殿下鸦雀无声，只是那萧太后接下来却未言一语，直到哪个大臣被推举出来打破平静，“回禀太后，老臣以为应当在将军回来之前，当从朝中另派一人暂代监军之职……”
　　“噢？那不知大人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闻及此处，而高位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身上，那老臣的额头蒙上一层薄汗。
　　“老臣……老臣觉得三王子此次应为上选！”他颇有意味地抬眼对上萧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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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您还是喝杯参茶吧，凤体安康关乎我大辽的安稳啊！”娇声在耳侧，说话的是个容貌颇美的妙龄少女。
　　沉思地着妇人顿了顿，才露出个算是真心的笑容，“幸而还有你这个贴心的棉袄呆在哀家的身边，可比你的那些哥哥们强上许多了。”
　　“母后过奖了，银镜只想着母后身体康健，亦有些讨厌自己不能为母后分忧。”少女浅浅一笑，“对了，女儿……”
　　“啪啦啦~~~”就在这时，一只信鸽从后窗飞了进来。但见萧太后登时面色一敛，摆手挥退了宫人，气氛有些紧张起来。而待当她看完信鸽带来的消息之后，眉头更是紧皱了起来，那银镜公主见此情景，亦是即刻有心起来，轻轻地唤了声，“母后……”
　　半响，萧太后终是闭上了眼睛，抚额摇了摇头，“……今日母后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晚膳的时候再会宣你，回去罢。”
　　无人知道，她手中的纸条正是来自天灵国师，上头所言，“将王大劫已至，辽国兴亡只在一瞬……”

作者有话说

　　久违的更新，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