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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兄弟 ...

  •   昨天中午,臻茵和泰俊一起吃午餐。他们有好久没有一起用餐了,一方面是因为最近工作实在太忙,另一方面,是因为东贤!
      自从臻茵生日那天泰俊看到了两人在车里的那一幕,他就告诉自己,臻茵终于找到她所爱的人了,他韩泰俊真的该放手了。虽然他对申东贤的冷漠与傲慢很不以为然,但,他还是在心底默默地祝臻茵幸福。
      “我们有好长时间没一起吃饭了吧?韩总经理?”在泰俊面前,臻茵从来都不需要掩饰,今天和他在一起吃饭,她觉得挺开心,她象从前一样在开他的玩笑。话音未落,就接到了东贤的电话。
      一等臻茵挂上电话,泰俊就不失时机地反唇相讥:“那是因为谁?反正重色轻友的人不是我!”忽然,他看到臻茵的神色一变,送到口边的勺子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放了下去。
      “臻茵,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泰俊太了解她了,所以他没有拐弯抹角。
      “我们。。。没有吵架。”臻茵低下了头,声音也是低低的。
      “泰俊,我觉得,我还是不了解他。”臻茵把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泰俊。
      “你觉得他是在骗你?”泰俊问。
      臻茵垂下眼帘,点点头。
      “遇到这种事,男人大抵会有两种表现,”泰俊顿了一下,虽然他不太喜欢申东贤,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得承认,申东贤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接着说下去,“一种是会把打架的事情告诉女友,大多数情况还要夸张一点,比如以一当十什么的,目的是显示自己的强悍,博取女友的爱慕;另一种,则是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如果有可能,根本不会提一个字,因为,他决不会让心爱的人为他担哪怕是一点点心。不过,遗憾的是,大多数男人都属于前者。”泰俊停下来看了臻茵一眼,他想,臻茵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谢谢你,泰俊!我明白了!但我始终认为,相爱的两个人应该彼此坦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不管怎么说,撒谎总是不好的。”臻茵还是单纯得像个小女孩。
      泰俊苦笑了一下,也许,正是她的单纯才同时深深吸引了他们两个人!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申东贤,只是,他知道,如果换了是自己,他也会和申东贤一样!
      “不过,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泰俊忽然想逗逗臻茵。
      “第三种可能?是什么?”臻茵果然中计了。
      “那就是,你的红玫瑰根本就是一个专门欺骗女人的花花公子,从来没有一句实话!”泰俊一脸坏笑望着臻茵。
      “泰俊!他才不是那种人!”臻茵嗔怪地看着泰俊,她才不会让别人那样贬低她的东贤!
      “泰俊,你知道吗,其实他和一般的有钱人不一样,他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他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家族的积累,甚至,没有父母亲人。。。。。。”臻茵娓娓地讲述着东贤的身世,泪水渐渐地模糊了双眼。。。。。。
      “你说申东贤的弟弟当年就在光州孤儿院?”泰俊出其不意的问话让臻茵一愣。
      “是啊!东贤长大后多方寻找弟弟,最后打听到当年他们分散后,年纪小的孩子都留在了光州,他的弟弟也在其中,后来被人收养,再后来就没了音信。怎么了?”她觉得泰俊的神态有点奇怪。
      “这样算起来,他弟弟今年应该是23岁,而玄哲也是23岁!”
      “这件事和玄哲有什么关系?泰俊!你怎么了?”臻茵看到泰俊的表情实在是很奇怪。

      “臻茵,有件事,我不敢肯定,但,玄哲,有可能是申东贤的弟弟!”泰俊神情严肃,绝不是开玩笑。
      “你说什么?玄哲。。。他的父亲不是李大叔吗?怎么。。。。。。”臻茵已经吃惊地说不出话了。
      “臻茵,你听我说。玄哲是李大叔领养的孩子!二十一年前,李大叔、李大婶带着他们刚满五岁的儿子回光州老家探亲,不幸的是他们的儿子在河边玩耍时落入河中溺水而亡。两口子在37岁上才有了这个孩子,再生育恐怕是不可能了,于是,为了减轻悲痛,他们在光州孤儿院又领养了一个两岁多的男孩。那时,失火后的孤儿院刚刚重建起来。这个孩子,就是玄哲!”泰俊的声音低沉,眼睛望着窗外。
      “可是,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玄哲他知道吗?”臻茵吃惊不小,她有一连串的不明白。
      “你知道,我们两家人关系很好,他们的事我从小就知道,那时我已经14岁了。起先,玄哲不知道这件事,李大叔、李大婶待他象亲生儿子一样。后来,李大婶生病去世。你知道,三年前,李大叔也因心脏病离世,他临终前想把玄哲的身世告诉他,可刚说了一半,人就不行了。。。。。。所以,玄哲只知道自己是两岁时从光州孤儿院领来的孤儿,对于其他的事一无所知! 他曾经回过孤儿院,但一无所获,他也认命了,就把自己当作了李家的一员。现在,如果。。。。。。”泰俊望着臻茵。
      “如果他们真的是兄弟,岂不是两全其美!”有了这个想法,臻茵激动得眼睛都发亮了。她掏出手机就要拨号,被泰俊一把拦住。
      “等等,你不要冲动,这件事还没有把握,今晚我要先和玄哲谈谈,明天给你答复,好吗?申东贤那边。。。也等明天好吗?”还是泰俊老成持重,思虑周全。
      “那好。我等你消息!”臻茵也觉得这样更稳妥些,自己为什么就是沉不住气呢?
      当天晚上接到东贤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臻茵差一点就说漏了嘴,她是太心疼东贤了,太希望他早日同家人团聚了。忍了半天,她才吞下了想说的话。
      第二天早上,泰俊通知臻茵,玄哲同意见面,于是,臻茵不断地给东贤打电话,可总是没人接听,她不知道东贤彻夜未眠,那时正在熟睡之中。
      东贤的车在饭店的车道上疾驶,如果有交警,早就把他拦下来了。从接到电话到上车再到停车,没有几分钟,可他却汗水湿了前额。
      臻茵听到一声尖利的刹车声,接着就看到东贤从车上一步迈下急匆匆向她走来。疲惫和焦急让他显得面色憔悴,略显苍白。看到这样的东贤,臻茵的心揪在了一起!
      咖啡厅里,臻茵给东贤讲了这件事的原委。自始至终,东贤没有说一句话,双眼注视着臻茵,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呼吸似乎很沉重。
      “泰俊安排你们1:00在小餐厅的包间见面,你看可以吗?”看着他的脸色,臻茵小心意意地问。
      “。。。。。。好。。。。。。”好像使尽了全身力气,东贤才回答出来。
      臻茵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她的心一阵钝痛。他现在的神情,就像自己生日那天讲述身世时一样,孤独、迷茫、痛楚,此外,还有不安和激动,也许,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他一下子还接受不了吧?
      “臻茵,”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说话,“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他站起身,大步走出了咖啡厅。望着他高大但孤寂的背影,臻茵的眼前模糊了,东贤,他还是要独自承受伤痛!
      走出了好远,东贤才放慢脚步,他怕眼中的泪花过早地涌出来。“李玄哲。。。李玄哲。。。他不就是那天给他倒水的服务生吗?难怪我见他第一面就想知道他是谁,原来,我们,也许。。。。。。”
      东贤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激动、渴望、兴奋、紧张、不安、歉疚、痛苦、思念等等等等都纠缠在一起,揪得他的心好难受!爸爸、妈妈,也许今天我就能找回东俊了,我们就可以团圆了。这二十多年,我没能履行自己的诺言好好照顾弟弟,我。。。对不起他!对不起爸爸、妈妈!
      他站在那里,童年生活的一幕幕在头脑中闪回,定格在脑海中的是东俊那可爱的露着稀稀落落小小牙齿的笑脸。
      下午,在臻茵的陪伴下,东贤来到了小餐厅。泰俊很周到,给他们安排的地点很安静,还有一个独立的门通向外面。
      东贤没有直接走进去,他在门口停了下来,他忽然感到很紧张,走遍世界,无论什么样的场面,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紧张过,他感到手心都在冒汗。
      有人轻轻拉住了自己的手,那是臻茵纤长而柔软的手!她轻轻握着东贤,手间传来的温暖感觉让东贤安静了下来。他低头看了臻茵一眼,眼神中满是感激!
      他们一同走进房间,泰俊和玄哲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东贤和玄哲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失神,两只手握着,许久才分开。。。。。。
      臻茵他们离开后,只剩下东贤和玄哲,桌上的两盏清茶水汽袅袅,愈发显得房间里静得出奇。两人坐在那里互相望着,仔细地打量着对方,都努力地在对方的脸上寻找着自己的特征。他们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但声音又都阻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玄哲的身材比东贤还要高一些,体格同样健壮,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眉毛浓淡相宜,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鼻梁挺直,唇型好看。虽然气质无法和东贤相比,但也称得上是个美男子。东贤努力地在他脸上寻找熟悉的影子,但岁月已经把幼儿的特征完全抹去了,他眼前是个成年男人了。东贤记得,那时,孤儿院里和东俊年龄相仿的男孩有好几个。东贤还记得,弟弟长得很像爸爸,而爸爸的特征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似有若无。他的双眼可以洞悉一切,但,今天,他感到自己真的没有把握!
      终于,东贤还是开口了,“玄哲,你是从光州被领养的?”他觉得嗓子干涩,说话都有些吃力。
      “是,我父亲,不,我养父是这样告诉我的,那时,我两岁。”玄哲的声音低低的。昨天,泰俊哥和他谈话之后,他一夜都没有睡,他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宿。他的眼前总是闪现出东贤俊朗的脸庞和关注的眼神。难怪我从见他第一面起就感到那么亲近,老天,他真的是我的哥哥吗?从明天起,我不再是个孤儿了吗?
      “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你原来的名字,父母的名字?”东贤急切的语气打断了玄哲的思路。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父亲去世时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他去世后我回过光州的孤儿院,结果一无所获,当年的档案早就烧毁了。现在可以知道的是,我和申东俊同岁而且都来自光州孤儿院。”玄哲低下头无奈地说,好像他在责备自己的一无所知。
      线索就这样断了,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是自己的弟弟,也有可能是不相干的人!东贤觉得有些无奈了,他真的不能从相貌上确定他是不是东俊,眉毛有点象妈妈,鼻子有点象自己,但眼睛却和爸爸、妈妈都不同!
      东贤注意到了玄哲的神态,瞬间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其实,心中痛苦的不止是他申东贤一个人!李玄哲也一样会痛!自己还有对生身父母和弟弟的记忆,而他对亲人的记忆则是一片空白,他岂不是更痛吗?
      东贤站起来走到玄哲身边坐下,左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玄哲,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他看着玄哲,发现他的眼里竟含满了泪水!东贤一下子哽住了,他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他就只能默默地陪着他,看着他。
      东贤的目光停留在玄哲的右眉上,眉尾处有一道小小的伤痕,虽然被眉毛盖住,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东俊不满一岁时从床上摔下,磕伤了眉角,医生说会留下疤痕的。可。。。那到底是。。。哪一边呢?东贤拼命地搜寻着当时的记忆,可二十多年前的事,他已经不敢肯定了。
      “玄哲,你的眉角是什么时候受伤的?还记得嘛?”东贤轻轻地问。
      玄哲摸了摸自己的右眉,摇摇头,“从我有记忆以来,它就一直在,我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它,怎么?东俊也有个疤痕吗?”
      东贤的目光一闪,心底滑过一阵欣喜,他点点头,“他不到一岁时从床上摔下来留下的!”
      “是吗?真的?!”玄哲的双眉忽地挑起,眼睛都睁圆了,语气中透出明显的惊喜,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抬高了!
      “不过。。。。。。我实在记不清是哪一边了。”东贤望着他兴奋的表情,心跳都加快了,但,他还是慎重地说出了他的隐忧。
      “哦,是啊,单凭这一点,也不能证明什么。”一瞬的激动后,玄哲的表情慢慢恢复了常态,甚至是有一丝失望在眼底闪过。
      “对了,你的血型是什么?”这是玄哲第一次主动问东贤。
      “O型。你呢?”
      “也是O型!可,同血型也不能说明什么呀!”玄哲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后,能有什么线索来证实他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弟!
      气氛又变得有些沉重和压抑。
      两人沉默了许久,东贤转向玄哲,他咬了咬下嘴唇,仿佛在下个决心。
      “玄哲,还有一种方法,准确率很高,不知。。。你。。。是否同意试一试。”东贤说得很小心,他真的怕伤了玄哲的心!
      “无论什么,我都愿意试一试,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出乎东贤的意料,玄哲回答得异常坚定,他侧过脸望着东贤,目光中闪烁出的坚强让东贤心生爱怜!东贤不由得把手伸过去,紧紧地攥住了玄哲的手!
      下午,东贤带玄哲到首尔的一家大医院,两个人做了亲属关系鉴定,结果要等到三天后才能出来。
      送回了玄哲,东贤独自回蓝宝石别墅。
      夏日向晚的天色异常美丽,而东贤却没有心情欣赏那美景。他的心情依然不轻松,那个等待之中的结果让他的心充满了不安。玄哲,你是东俊吗?爸爸、妈妈,你们的在天之灵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暗示?内心深处,东贤真的希望玄哲就是他的东俊!
      车停在了别墅前,东贤疲惫地靠在座位上,他觉得太累了,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咚咚咚的敲击声把东贤唤醒了,夜幕已经降临,车窗外是臻茵焦急的面容。东贤努力地冲她笑了一下,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才,看到睡梦中的东贤依然疲惫的神情和紧蹙的双眉,臻茵的心象被人揉成了一团。她的东贤现在正承受着痛苦,那伴随了他二十一年的痛苦再一次席卷了他的身心! 她多么希望玄哲就是东贤的亲弟弟,多么希望他们早日团聚,多么希望东贤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虽然东贤时常会对她笑,但,他的眼神之中却永远有那么一丝忧伤,即使是在他开怀时,那忧伤也依然存在!东贤,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如果可能,我愿为你承担痛苦,哪怕仅仅是一天,一小时,一秒钟!我愿看到你舒展心怀,真正地快乐!
      “东贤,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臻茵担忧地望着东贤,右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臻茵,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不要担心!”他微笑着,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望着臻茵探询的眼神,东贤知道她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臻茵,我们去做了亲属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要谢谢你和韩泰俊。还有玄哲,即使做不成兄弟,我也会把他当作朋友的。” 东贤看到了暮色中臻茵宽慰的微笑。
      “还有,臻茵,昨天的事,我不该对你撒谎,我是。。。。。。”东贤还在为那件事感到不安。
      “你是怕我为你担心,对吗?”望着神情疲惫的东贤,臻茵觉得好心疼。她目光中流露出的关切,让东贤的心一松。他轻轻点点头,接着将臻茵揽入怀中。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呼吸着爱人发间的馨香,东贤的心在祈祷:臻茵,永远不要离开我!
      依靠在东贤宽阔坚实的胸膛前,臻茵回抱着东贤,她脑海中又浮现起生日那天东贤讲起往事时那凄楚的眼神,“东贤,你是不是很疲惫?”
      “臻茵!我。。。没事!”
      臻茵抬起头望着他,无论他遇到多大的痛苦,他总是告诉她“我没事!”然后去独自承担。在纽约那天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
      “东贤,答应我!”
      “什么?”
      “今后,无论你遇到什么,请让我与你一同分担!”
      “臻茵。。。。。。”
      “东贤。。。。。。”
      他们的吻热烈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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